就算真的开口质问,也只会遭到对方的狡辩、嘲讽。
这就是现实世界的规则。
可在丘姰的世界观里,规则不起作用。
只要他让她不爽了,那么她想让他瞎了眼,他就马上会瞎了眼,她想让他断了腿,他也会马上断了腿。
我沉默片刻,开口:“暴力是不对的。”
丘姰懒懒打了个哈欠:“男人犯贱也是不对的。”
好吧,无法反驳。
“你真的不打算去医院看看檀轻和花冬吗?”我转移了话题,“今天过节,总该关心一下他们吧?”
“关心了啊。”丘姰一脸认真,“我已经派人送两个果篮过去了。”
“……”
“听着,凌瞬同学。”丘姰一副专业导师语气,“养奴隶呢,是不能老惯着他们的。一开始他们受伤,住院,看上去破破烂烂可可怜怜的,你可能还会抱着疼惜去医院陪陪他们,可当他们一次又一次犯同样的贱。
就算你有一颗再仁爱的心,也总会被消耗干净的。不过这样也有好处,眼看他们年纪越来越大,身体越来越脆,迟早有一天会互相打死对方。到时候我一点责任都不用负,白捡两具尸……”
“丘姰同志!”我厉声打断她,“注意你的言行!我真的要报警了!”
亏她还好意思说自己仁爱!
“哈哈,开玩笑的啦。”丘姰羞赧一笑。
不,绝对不是玩笑。
“他俩真是倒了血霉才会爱上你。”我如此点评他们的三角关系。
丘姰忽然捂住心口,脸色难看:“糟糕,吃了太多方便面,又听到什么爱不爱的肉麻话,突然想吐了。”
我:?
这个女人脑子里没有一点情爱。
哪怕在她身边待上十年二十年,也不会从她那儿得到一丝一毫的爱意。
最多也就是精心挑个果篮送到你坟上。
还好我不会爱上她。
无情无爱,大概是我和丘姰唯一的相似点。
如果十七岁的我因一点少女心思就沉溺于恋爱泡影,便不会成为今时今日的凌大律师。
当然,凌大律师,远不是我理想中的终点,更不会是我人生的结局,我还要走得更高,更远。
丘姰说,我可以尽情踩着她上位。
我侧头望向依靠在自己肩上的她,她也恰好抬头看向了我。
连朋友也算不上的我们,在电视机倒映的光影中视线交缠,有一瞬间,似乎是真心在意着对方。
就,只有那么一瞬。
“我一定会狠狠踩着你往上爬的。”我轻声说。
就让这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成为我攀上巅峰的台阶好了。
“热烈欢迎。”丘姰那双幽深的眸中浮现出笑意。
“当然,相对的,我也会给予你同等的回馈。”我压低声音。
即便是十恶不赦的大魔头,我也会对她讲究公平公正。
我要的不是单方面依靠她、攀附她,而是,与她并肩同行。
丘姰大喜:“那我以后每个月都来你家住几天好不好?”
我迅速推开她:“绝对不行。”
我所说的回馈是指工作,正正经经的工作,而不是卖掉人身自由!
丘姰:“住一天给你一万。”
我:“不行。”
丘姰:“一天十万。”
咳,不愧是豪奢放逸的丘大总裁。
但还是不行。
丘姰:“一小时十……”
我猛地捂住她的嘴。
再说下去我可就抵抗不住了。
零点到了。
窗外的烟花声盖过了一切嘈杂。
“新年快乐,小辣椒。”她笑得眯起眼。
柔软的唇瓣一张一合,浅浅蹭着我的掌心。
我脸颊又是一烫,迅速收回手,坐直身子。
这个老巫婆,路边的狗经过都要被她撩一下。
或许,偶尔让她来住一住也没什么。
毕竟我妈还挺喜欢她的,毕竟她在我家也没干过太出格的事。
毕竟她带来的那些花朵绿植都蛮漂亮的。
“对了,你卫生间柜子里那些护肤品全被我扔了哦,都是大律师了怎么还用那些便宜货,以后只准用我买的。”丘笑嘻嘻地拍了拍我肩膀,一副做了大善事的骄傲模样。
“丘!姰!”我怒吼出声,“给我滚出去!”
这个变态控制狂!
家里两条狗没训够,还想跑我这儿当主人!
绝对、绝对不能再允许她赖在我家第二次!
丘姰当然不会老老实实滚出去,不一会儿就睡倒在了沙发上,整个身子都压向我,炮竹都轰不醒她。
“我可没力气把你抱去客卧。”我瞪她。
“明天立刻打包行李滚蛋。”我没好气。
刚骂完我就开始反思,滚蛋这个词会不会有点粗暴了?
丘姰什么也没听到,睡得舒舒服服自由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