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绝不会因为当年的逃跑而感到任何懊悔与羞愧。
绝不。
“喏……”丘姰指向一旁的花冬和檀轻,嘴角上扬,“他们一定敢。”
她如此信赖着那两条狗。
刚才,哪怕面临导电的风险,她也要握紧他们的手,给予他们安抚。
若不是我暗中用遥控器调节着开关与力度,她早就被一起电晕过去了。
明明我才是更在乎她的人。
明明我才是更值得被她信赖的人。
两滩残破软烂的濒死之物,竟然还敢抢夺她的注意力。
我几脚便把花冬和檀轻踹醒,扯起二人的脑袋,按向地上的图钉,刚要命令他们吃给我看,顿了顿,又停下来,转向丘姰。
不对。
这个毒妇。
我差点被她迷惑了。
她轻飘飘的一句话,便把重心转移到了花冬和檀轻头上。
分明是故意激起我的怒火,引我去针对他们,折磨他们。
让我短暂地遗忘自己此刻最该声讨的人,其实是她丘姰。
哪怕这两个男人受再大的苦,丘姰内心也不会产生一丝动摇和怜惜,只会坐在一旁悠哉地看戏,庆幸倒霉的人不是她自己。
恶毒得让我心底发寒。
我看着她,冷声道:“他们敢不敢,我并不关心。”
丘姰眼里的笑意开始消散。
“倒是你……”我将地上的图钉踢到她面前,“敢吗?”
“什么意思?”丘姰面无表情。
“想让我放了你,以及你的两条狗……”我扬起笑容,“那就把这些吃下去,一颗都不许剩。”
此刻的我,笑得就像当年那个残忍冷血的丘姰同学。
丘姰沉默下来,低头看着散落在她脚下的图钉,凌乱的长发垂下来,遮住了她的表情。
再没了刚才那副嚣张跋扈、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嘴脸。
对,就是这样。
此刻掌控全局的人,是我。
我可以随心所欲地,干任何事。
“或者,你也可以选择另一种方式。”我附到她耳边,“比如,好好伺候我。”
“我去你大爷!”率先骂出声的人,是花冬同学。
“你要是敢碰小姰一根头发,老子一定杀你全家!”
不愧是花大少爷,血都快流干了,爆起粗来还那么铿锵有力。
可是,骂得再狠又有什么用呢?那副残弱的身子,连站起来和我打一架都做不到。
檀轻艰难地爬向那盒图钉:“放过主人,我来吃,我保证一颗不剩全部都吃掉。”
在我踩向檀轻的喉咙之前,一只纤细的手摸上了他的头顶,温柔地揉了揉,像在爱抚宠物。
“乖,让主人来解决。”丘姰轻声哄着他。
檀轻眼眶泛红,落下大颗的泪,为他无力保护她而痛苦。
丘姰望向仍在不断辱骂我的花冬,柔声说:“你也乖。”
花冬停下爆粗,想靠近,却无力行动,眼角也泛起了红。
哄好自己的两条狗之后,丘姰拿起一颗图钉,抬头盯着我。
“同学,睁大眼睛,仔细看好了。”她嘴边勾起一抹笑。
这个女人,眼里没有任何恐惧、退缩、犹豫,甚至懒得再尝试操纵我的大脑、迷惑我的心神,径直张开了嘴。
她优雅地滚动着喉咙,像在品尝一份鹅肝,一杯美酒。
接着,丘姰又拿起了第二颗。
她的视线始终没有从我脸上移开,就那么淡淡地、挑衅般地注视着我,张嘴,吞下。
我开始呼吸困难。
浑身都烫。
焦躁,烦闷,懊恼。
胸口发堵,发慌,发紧。
为什么,被她吞下的不是我?
为什么她宁愿吃苦,都不肯讨好我?
我竟然,连一个女人都比不过吗?
如果我当初也能像她这般无畏就好了。
连丘姰都能做到,我为什么不能?
我到底在怕什么?
我到底在怂什么?
当年的丘姰,或许真的只是在测试我,或许并不是有意想要欺辱我,她只不过是在爱的表达方式上,与常人不太一样而已。
毕竟她是丘姰,优秀漂亮的丘姰,独一无二的丘姰,与众不同的丘姰。这样的她,对爱人的要求高一点,何错之有呢?
假如当初我通过了丘姰的测试,她一定会接纳我,喜欢我,爱上我,今时今日成为她未婚夫的那个人。成为她奴隶的那个人,成为她狗的那个人,一定是我。
一定是我。
我冲过去,攥住她的手腕,埋下头,张开嘴,含住她手里那颗钉子,学着她的模样,用力吞下去。
我要陪她一起。
我不能输给她。
丘姰笑了。
她冲我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瞧……”她靠近我的耳畔,“一点都不难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