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轻红着脸不说话。
我耐心地等他回答。
他终于点头,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是。”
我笑起来,掌心落在他单薄的背上:“乖。”
渐渐的,檀轻愈发自觉,每天都会换上不同款式的男仆装,从羞耻到主动,甚至会因为我随口夸了他一句,开心得翘起嘴角,眼里一整天都是亮晶晶的。
心情好的时候,我会摸摸他的头,捏捏他的脸,把他当作温暖的抱枕,贴着他,搂着他,让他帮我捏肩,捶腿,梳头,牵着他在庭院里赏花,晒太阳。
心情不好的时候,我会跟他玩。
他坚持最好的一次,是一分半钟。
我细心地将这个数据记了下来,与檀轻约定,有朝一日我们一定要努力超越这个记录。
每次累了之后,我都会垂下手臂,趴在檀轻身上,把他当成人体沙发,脑袋靠着他胸口,短暂休息一会儿。
“我是不是一个很变态的主人?”我聆听着他的心跳。
清晰,有力,紊乱。
“没有。”檀轻调整着呼吸,认真道,“主人温柔极了。”
温柔?
我笑出了声,拉起檀轻的手,将他的掌心贴在我的脖颈。
“你明明就很想掐下去……”我低声诱惑着,“对不对?”
如果是花冬,一定会迅速掐下去,用上十二分的力道,他求之不得,没有一秒钟会犹豫。
可檀轻却只是默默注视着我,用他那双长而宽的手掌,浅浅柔柔地包裹着我的脖颈,与我交换着彼此的体温。
一个带着胁迫、震慑、杀意的动作,到了他手上,仿佛成了温柔至极的爱抚。
就好像,真的在爱我似的。
“主人的脖子,软吗?”我冲他笑。
檀轻后背一僵,猛地缩回手,慌忙移开视线不敢看我。
“回答我的问题……”我不打算放过他,继续问,“软吗?”
檀轻的耳朵,脸颊,脖颈,全都在迅速升温,比刚才陷入窒息状态时还要潮红,呼吸微微紊乱着,声音几不可闻:“软的。”
主人发火是不需要理由的。
主人的命令、惩罚、阴晴不定都是理所当然的。
主人是上帝,是神明,是宇宙,是万物的创造者。
在主人面前,不可以有任何思考,只需要低头,顺从。
第15章 乖宝宝3
三个月后,我这位可爱的小奴隶,终于不再失眠,能够做到在笼子里安然入睡了。
瞧,习惯是一件多么强大而又可怕的事。
哪怕置身再煎熬、痛苦、绝望的处境,只要日子久了,习惯了,一切感官都会变得麻木,融化你的抗争心,驱散你的自由意志。在你还没有察觉到的时候,灵魂便已被悄然驯化了。
“主人,我可以求您件事吗?”
檀轻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正在化妆,晚上要参加一个宴会。
我注视着镜子里那个脂粉斑斓的自己,咧起嘴角,摆出一个夸张到有些诡异的笑容,原本精致的妆面顿时多了一丝阴森森的鬼气。
每次在脸上涂抹完一大堆东西,都像是戴上了一个浓厚的、黏稠的、恶心的面具。
假如素颜出席宴会,丘权和黄婉会痛斥我不礼貌,不庄重。
可宴会上的男人们,明明没有一个是化了妆的。
礼仪这种东西,好像只针对女人。
见我没理他,檀轻垂下头,指尖轻颤,似乎在重新酝酿措词。
憋了三个月,他终于忍不住了。
我不禁开始好奇,他会找我要多少钱。
一千万?五千万?
他也配?
无论他要多少,我一分都不会给。
一想到檀轻待会儿恼羞成怒、撕破伪装的样子,我差点笑出声来。
家里有保姆,屋外有保镖,哪怕只靠我自己,也轻松就能制服他。
我悄然活动着手腕,心脏因亢奋而剧烈跳动。
然而,檀轻踌躇了半天,说出的却是:“主人,我想请三个小时的假,可以吗?”
嗯?
我皱起眉:“为什么?”
为什么还不开口要钱?
檀轻以为我在询问他的请假理由,小心翼翼地答道:“我想去看看父亲,毕竟离家了三个月,他应该很担心我。”
没找我要钱,也没提债务,就只是,请个假。
这个小废物,比我想象中更能忍。
让人,不爽。
“过来。”我拿起一支口红。
檀轻立刻爬到我脚边,我一只手托起他的下巴,另一只手拿着口红,细细涂抹到他的唇上。
浅浅的粉,被一点一点染成瑰丽的红。
檀轻扬起脖颈,眼底泛着水雾,殷红的唇衬着白皙的皮肤,楚楚可怜中,还带了一丝性感。
大概是因为先前快速瘦下来时损坏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