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瞪眼，转头看说话的女孩，骂道：“哪儿来的小丫头片子！信不信老子扇飞你……”
他话还没说完，女孩已经厉声道：“你又没看沈清越杀人，竟敢胡说八道，这是污陷罪你知道吗？捕快、捕快，这里有人……”
她这么一叫，男人也急了，伸手就要揪女孩的衣领：“臭丫头片子，敢——啊、啊……谁他娘的踹老子？”
他转过头，就见所有人都在往后退，离他少说也有三尺开外，只有一个女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谁让你在这胡说八道的？污蔑造谣，你收了多少钱？”
“谁、谁说我收了钱。”男人眨巴着眼，心虚地往后退。
安若一看就知自己说对了：“看来你知道我是谁，你要是乖觉就老老实实交代到底是谁收买的你。要是冥顽不灵，有得是人会让你吐真言。”
男人咽了下口水，突然扭身就跑。
沈素娘立刻大喊捕快，可不知那些捕快是怎么回事，动作慢得像龟爬，等到他们到跟前，那男人已经跑远了。
沈素娘气得直跺脚，安若却是淡淡道：“没关系的。”那些暗卫一定会抓到人审讯。
她提高了声音，“像他那样的人这里一定还有不少，捕快总会抓到的。”
沈素娘闻言，立刻转头四下张望。
安若的目光扫过，刚才就已经退开些的人讪讪地赔着笑，让开了一条道，去没有人离开。
只是，人群里到底有了些不一样的声音：
“我倒觉得人不是沈公子杀的，那可是安大夫的儿子，怎么可能会做那种事？”
“就是，安大夫菩萨一样的人，要不是她，我早死了……”
自然，也有人对沈清越杀人的事深信不疑：
“那些官宦子弟，有什么不敢做的……”
沈婉娘紧跟在安若身边，小声问：“娘，你听到了吗？”
安若还没说话，沈素娘已经急道：“那肯定也是个散播谣言的，我去抓他……”
安若一把抓住沈素娘的手：“不要去理他们！我们现在就进衙门。”
此时衙门门前已经聚了一圈人，但看到安若走近，他们还是给安若让开了一条路。
衙差不敢拦她，急忙通报。
安若迈步上了公堂，就见坐在上首的京兆府尹苦着一张脸。
“大人……”
府尹大人笑着起身施了一礼，那笑比黄连还苦：“来人啊，给安院长看座。就摆在沈相旁边吧！”
安若客气地笑着道谢：“多有打扰，大人莫怪。我只是觉得我可以帮得上忙——不知仵作可曾验尸？若还没有……”
府尹还没说话，在他身后的一个男人就立刻挺身而出：“安院长，在下已经验过尸，死者死因明确，没有什么可争议之处，就不劳安院长费心了。”
安若转目看去，不认识，但说话这么硬气，想来是有些本事的。
没有再追问，她坐在沈远岚身边，偏了头看站在他身后的沈清越。
沈清越立刻冲着她笑，还顺便冲着姐妹们眨了眨眼。
安若看到沈清越没事，松了口气。
可涌到堂下的百姓就不是这样了。
“看到没？人那位沈公子可连跪都没跪——杀人犯都不用跪……”
安若知道这是又有人带节奏呢！
眼见堂上府尹并无解释，只顾着在和身后的师爷在说什么，她不由皱眉。
公开审案，放了那么多百姓来看，就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沈家公子嚣张跋扈吗？
想明此节，她正要开口替沈清越解释下，就听沈婉娘用比平时大不少的声音道：“小弟，你的襕衫都脏了呀！”
第571章 压制
安若闻声，回头去看，沈清越身上的襕衫确有一块污渍，但只是小小一块，要离很近才看得到。
再看一眼沈清越身上的襕衫，才后知后觉地意识这姑娘为什么要那么大声说这句话。
襕衫不是所有诗书人都有资格穿的，只有考中秀才的穿的那才叫襕衫。
沈婉娘只用了一句话就点明了沈清越身有功名，可不比她直接解释要强许多。
安若赞许地看了眼女儿，和沈远岚对视一眼，才朗声道：“大人，您传唤小儿，说是有话要问，现在人已经到堂，请您问吧！”
“是，是有些话要问……”府尹应声，却没有立刻开口问话，目光一直盯着堂下。
安若皱眉，还没想明白，沈远岚已经低声道：“看来还有人要来。”
安若立刻明白过来：这出戏的主角并不是京兆府尹，而是另有他人。也是，一个府尹，怎么压得了当朝宰相，幕后主使自然得找个有分量的人出场。
堂上顾左右而言他，堂下百姓也开始议论纷纷，有人在带节奏，很快就都在说这是府尹惧怕沈家权势不敢审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