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有些恼，可看沈远岚气定神闲，连沈清越也有样学样，半分不慌，索性也静下心来，端了茶盏细品，还侧过头和沈远岚品评这茶的好坏。
后头的沈婉娘小声道：“娘要是觉得好，我回头问下管事是哪家茶行的茶，回头家里也用这个可好？”
安若笑道：“这茶偶尔喝喝也就罢了，去火。自家喝未免苦涩。”
“那就还喝咱自家的茶，我倒喜欢外公送来的茶……”
母女俩轻声细语，一派悠闲，把一旁的沈素娘急得直咬牙：“娘，你没听到外头的人说的？不生气？”
“你看你爹生气了吗？连清越也没急，咱们也放宽心好了。”
沈素娘嘟了下嘴，不吭声了，可脚尖却一下一下戳着地。
安若回头看她，笑道：“要想做一个好大夫，没有点耐心可是不行。素娘，你不是想要做医科医生吗？自然顺产，有可能会等待几个时辰甚至一整天呢！”
“要那么久的吗？”沈素娘立刻凑近头，小声问生产的事。
安若也不回避，竟在大堂上讲起课来。
虽然两人的声音不高，可周围的人却是能听到的。
沈家父子对视一眼，继续淡定。
沈婉娘虽有些脸红，却也听得很是认真。
那些衙差，甚是尴尬，想回避又回避不了，又不敢看，眼珠子乱转，就是不敢看沈家母女。
连堂上拖时间的府尹也讪讪的，忍不住抱怨：“到底什么时候来啊？”
话音未落，他们等着的人还真就来了。
听到堂前动静，安若转目看去，还真认识，可不是大理寺司——这也压不住沈远岚啊！
正想着，就见大理寺司又回身做了“请”的姿势：“王爷，请。”
安若挑眉，就见人群后转出一中年男子，可不正是晋王。
先帝兄弟，当今陛下的皇叔，身份尊贵，还真是能压住沈远岚。
沈远岚面色不变，人却起身，施了一礼：“晋王安好。”
晋王笑笑，也没失礼，拱手还了一礼道：“沈相莫怪小王多事……”
沈远岚微笑不语，安若却是笑道：“看来王爷近来一定很是清闲。”不闲你能跑来趟这混水，又或者，你想借着这混水干点什么？
晋王看眼安若：“可不是清闲，原本我听说安院长四处招生，还想去帮你忙呢！结果就听说你家公子出事了，这就想着该先帮你们处理下家事才能让你安心办公。”
果然是晋王，一张嘴不带让人的。也是，现在他荣升皇叔，也没几个要他让的了。
安若抿了抿唇，也没老实让他损：“如此多谢晋王了，今年招生您不帮我招个十、七、八个，我可要闹的！至于家事，倒不劳王爷费心了，我家小子不过是来回个话，案子与他是无关的，最多呆个半个时辰就能回家了——倒叫王爷辛苦跑了一趟。”
晋王扯了扯嘴角，笑道：“没事就好……好了，开始吧！”
人员就位，府尹也不再拖延，直接让人带人证、物证。
安若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到衙差抬上来，她才惊觉府尹竟把尸体当成物证抬了上来。
血淋淋的尸体摆在大堂上，旁边还滚着断掉的头颅，堂前一片惊呼，胆小的已经惊声尖叫起来。
安若下意识回身想去捂女儿的眼睛，却见两个女儿脸上都没有半分惧意，尤其是沈素娘，更是全神贯注地看尸体：“也不知他们验出什么了，娘，你以前不是说认真验尸就能抓到真凶吗？”
第572章 堂审
虽然白担心了，但安若心情却很好：“不只是验尸，还有案发现场，不管凶手是谁，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只不过，现在这案子重要的应该不是堪验。”
她没刻意压低声音，堂上自然都听得到，只是谁都没有接话。
府尹让忤作说完尸身情况，就道：“此案乃当街杀人，情节恶劣，影响极大，现在凶手逃逸无踪，但据现在目击者说，该凶手乃是黑衣蒙面人，杀人手法极其娴熟，应该不是普通人，而是杀手。”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下，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沈家人所在：“所以，此案乃是一桩买凶杀人案。本官已发文捉拿真凶，但最重要的却是查出谁是幕后买凶杀人之人……”
晋王打了个哈欠：“这些大家都知道了，你就不要再说废话了，赶紧的——不是说有证人说买凶之人是沈清越吗？现在就让他们当堂对质吧！来来来，小沈，你也过来……”
沈清越看一眼父亲，才走出来，对着堂上几位施礼。
晋王看上去很是温善：“知道你有功名在身，就不用跪了！不过事关重大，你需老老实实地答话，若有半句不实，本王立刻着人去了你的襕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