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安若勾了嘴角一笑，忽然又想起压错宝的高……
想起家破人亡的高家，她再也笑不出来。
当年的事，到底是对是错，已经不好说了，事情既做了，就不后悔。只是，有高怀恩那样的敌人在宫中，他们全家都该更小心才是。
转头看向在旁边面红耳赤，仍在试图和同伴解释的李响，安若再压下最后一根稻草。
“李公子，好歹也和你有一面之缘，看在你远道而来的份上，我给你句忠告——这次恩科，你还是不要参加了。”
李响气得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你说什么？你、你满嘴胡说八道什么？你一个女人……”
“放肆！”
“大胆——”
“闭嘴！”
异口同声的三人互看一眼，同时翻了个白眼。
还是何灵抢先呵斥：“你一个举人，就该知道礼数，见了官员不拜不代表你可以如此放肆，连礼数都忘了。”
李响只觉得脑子胀痛，手指直点，却说不出话来。
旁边的人却是脑子清楚得很，扯着李响小声道：“你疯了！那是安院长啊！你没听见沈公子喊‘娘’吗？”
李响喘着粗气，神志却渐渐清醒。
安院长是谁，他自然是知道的。就算之前不甚清楚，可得了那位的青眼，来做这样的事，怎么能不调查清楚沈相身边的人与事？
一想清楚安若到底是什么人，他也觉得心惊，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深施一礼，他讪讪道：“是学生气急攻心，一时迷了心智，还请大人恕罪……”
安若也不着恼，脸上仍带着笑：“我是好心才提醒你的，你今日闹出这样的事，管你真假，哪个考官还敢录你？唉，真是可惜啊，你竟为了帮人而误了自己的前程，只望那个让你出头的人真的能守信诺，还给你那好处……”
她收了笑，盯着李响，“其实，你最好还是立刻回青川，离京城越远越好，走得越快越好。”
她这么一说，李响也有些毛了，想说“你故弄玄虚想做什么”，却又碍于安若的身份，寻思半晌，才苦笑道：“大人所言，学生听不懂。”
安若笑笑，没继续说下去。
沈清越却是一声低笑：“你不是才子吗？怎么连这点事儿都想不明白？你这个举人到底是怎么考的？好奇怪。”
李响气得鼓鼓的，瞪着眼不说话生闷气。
沈清越呵呵笑，也不往下说，反倒客气地冲何灵示意了下：“何姐姐请。”
何灵抿唇，转眼去看沈素娘，沈素娘却是瞪大眼回看她，完全没反应过来。
何灵心里暗叹，她是真的不想说：唉，以前罗姐姐做这差事时是不是也这样？除了正事外还得做个捧哏的？
“咳……”她咳了一声，“李公子，我家大人也是为了你的生命安全着想，让你做出这种事的人，怎么想都不会是什么好人。你事儿没做成，又出了这么大的丑，要是人家想要杀人灭口，你还能活着出京吗？”
李响吓得脸色煞白，想说什么却又咽了下去，匆匆行了一礼，转身就跑。
听着他咚咚下楼的脚步声，沈素娘捂着嘴，“扑哧”一声笑出来。
“这家伙，胆子可真小。”她压低声音，“娘就吓他一下，他就吓得差点尿了，竟就这么跑了。”
站在她身边的四人齐齐转头看她。
安若动了动唇，没说话，转过头去。
何灵也是，倒是沈清越摸了摸她脑袋，想了想道：“你还是做我妹子吧，以后哥罩着你。”
沈素娘一巴掌打掉他的手，气得脸通红。
眼珠转了转，才小声问：“难道，娘不是吓唬他？”
第568章 根由
安若笑眯眯的：“我自然是吓他的，只是吓唬是吓唬，话却不是假的。”
沈素娘捂着嘴：“那个幕后黑手真的会杀人灭口？”
安若看她一眼，没有回答，转目看看，那些士子明的暗的都在偷看他们，也不多话，拱手为礼，笑道：“打扰诸位才子了！今天的酒菜本官请——还请各位尽兴。”
说着话，示意二女跟她离开。
沈素娘还有些懵：“不是要招生吗？”
安若“嘘”了声，“回头再说。”
她今天确实是为了招生才来的，可刚刚沈清越才大出风头，她这个时候再说什么招生的事，只会影响沈清越的声势。
沈清越被挑衅之事本来不是什么大事，就算是沈远岚，也只会让孩子自己处理这事儿。
但若真像他们猜的一样，是有人在幕后主使，那这件事就不仅仅是孩子们的争锋了。
安若难得给自己和两个女孩放了个假，带了沈素娘直接回家。
沈素娘略带小兴奋地去找姐姐，把刚刚酒楼发生的事一古脑告诉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