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连门都不开，这不是做贼心虚是什么？”
阿水撸了胳膊还要砸门，沈远岚却是低声吩咐：“转去后门，若有人出来立刻来报是去了哪里。”
阿水应了声，连跑带颠地绕过围墙。
沈远岚端坐车上，闭目养眼，直到阿水转回来，才睁开眼。
阿水跑得气喘吁吁：“大人，您真是料事如神，果然有人从后门出来了，小人跟了半路，看方向是往府衙去了。”
“张子平。”沈远岚低声念出早就怀疑的名字，“果然是他。”
在知道辽县慈善局的事后，沈远岚就一直在怀疑。
那些孩子在慈善局，前任知县和何县尉每年都能从朝廷拔下的慈善款里克扣一部分，虽然钱不多，但积少成多，数年间也有几百两了。
这样的金鸡，本不该一下子就宰了，可偏偏他们就做了杀鸡取蛋的蠢事。
现在看来，把孩子们送去石炭场之事，和张子平脱不了关系。
阿水偷眼看他：“大人，现在咱们怎么做？”
“继续敲门，直到有人出来应门为止。”
沈远岚笑着撩了帘子，“你看，这么多人都在为你助威呢！”
不是在看热闹吗？
阿水左右看看，还真来了精神，几步窜到门前，大力拍门，吼得震山响，招了一大群人围过来。
人越多，阿水越来劲，大声喊：“我们辽县把那么多孤儿送过来，那是想着他们能在府城过得更好！现在可好，你们连人都不让见！难道你们府城的慈善局是虎口不成？我们辽县那些孩子进了你们这道门，就被你们全吃了吗？”
“开门！开门！出来说清楚！你们要是再不开口，我可就真要砸门了！”
阿水抄起块大石头，正要开砸，一直紧闭的院门终于在这个时候打开了。
“唉哟，还好老子收手快，要不一石头砸破你脑袋了！”阿水吐了口口水，瞪着眼睛冲着开门的门子吼、
那门子这会儿也不怵：“你嚷什么嚷？这地方是你能乱叫的地方吗？也不看看老子身后站的……”
阿水扬起眉，看着门子身后的几个壮汉，半点不带怕的。
“你当老子是被吓大的？老田、老田，有人说要打我呢！”
靠在车辕上的汉子忽地一下跳下车，几步就窜到阿水身边，抱着胳膊沉声喝问：“哪个要打我兄弟？”
门子昂起头，只觉面前耸了座铁塔似的，别说他，就连后头那几个也吓到了。
老田呵呵两声：“正好，老子自来了塞北还没好好活动过手脚，你们一起上！也好让老子打个痛快！”
眼见没人动，老田蒲扇样的大手一探，直接把门子拎了起来。
门子吓得哇哇大叫，一叠声的喊“救命”。
原本跟出来给他撑腰的几个壮汉个个吓得往后退，就没一个上前救他的。
门子无奈，只能讨饶：“好汉饶命！小的真的没有要打你兄弟，真的，小的、小的就是一看门的。”
阿水哼哼两声：“你要是识趣，就痛快滚开！老子要进付出探望我们辽县的那些孩子们……”
门子叫苦：“好汉，我们慈善局没有辽县来的……”
话还没说完，慈善局里快步走出几人，打头的山羊胡一声大喝：“哪儿来的强盗！竟敢欺到门上来！难道你不知慈善局也是朝廷所辖吗？”
阿水回嘴：“你才强盗！我之前就说了，我们是来看我们辽县送过来的孤儿的！你们一直不开门，不让我们进，怕不是你们自己心里有鬼吧！”
说着话，他又扬声大叫：“孩子们！县太爷来看你们啦！咱辽县来的孩子们呀……”
随着阿水的大喊大叫，院里涌出几个孩子，也不靠近，就在角落探头探脑往外看。
阿水见状，声更大了：“孩子们，你们是辽县送过来的吗？叔叔我……”
“还不快把他们带进去！”山羊胡回头吼了一声，又瞪阿水，“我们这里没有辽县过来的孩子，你休要在此闹事！痛快滚，要不然我可要报官了……”
“你报啊！正等着……”阿水一句话还没说完，忽然有人挤过人群，大喝：“什么人在这儿闹事？来呀！把人给我抓……”
一句话还没说完，那捕头就收了声。
看着老田咽了下口水，他讪讪地道：“兄弟，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第407章 黑心肝
“误会？没有误会啊……”有人低笑着说。
几个捕快一回身，就看到微笑的青年男子，斯斯文文，看起来是个诗书人，可，明明是一袭布衣，却偏偏让人不敢小觑。
“你……”捕头正自奇怪，他身后有人小声道，“这就是那个……”
“哦，辽县的沈县令！”捕头哼哼两声，“你虽是官身，也不该在此闹事！念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