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三皇子，臣正要去面圣，没想到居然和三皇子巧遇。”
目光扫过停在月亮门后的高怀恩，沈远岚眼中闪过一丝凌厉。
“三皇子，一会儿放学可会去见皇上？说不定到时还能再碰到……”
沈清曙目光闪烁，不敢对上沈远岚的眼。
沈远岚好似没看到，只是笑道：“若三皇子有什么事不方便向皇上禀告的，或许，微臣可以代劳。”
沈清曙自然知道沈远岚是在说什么，装了半天傻，这会儿实在是没法装下去了，只能讪笑道：“沈大人，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也知道你是为我好，但如果此刻和父皇说这件事，只怕会触怒父皇。你能不能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你想让我这样做？”沈远岚眸光深沉，审视沈清曙。
沈清曙强忍住妥协的冲动：“是，我、我有自己的考量，还望沈大人成全。”
“三皇子说得太过客气了。”沈远岚忽然一笑，“是微臣思虑不周，仍在用从前的眼光看您，您也该长大，学会自己思考了。”
“是啊，不得不长大……”沈清曙低语，收起怅然心绪，沉声道：“您放心，我会小心的，绝不会让自己受到伤害。”
沈远岚点头，退开一边，施了一礼。
沈清曙点点头，转了身，挺直背脊，慢慢走开。
站在月亮门后的高怀恩转来，低着头想越过沈远岚跟上。
沈远岚却突然出声：“高兄，许久不见，一向可好？”
高怀恩停下脚步，抬起头来，迎着沈远岚的目光，脸上挂着献媚得让人觉得古怪的笑：“有劳沈大人挂心，托您的福，还活着。”
“听说你改名了啊！”沈远岚笑，似乎就真的是闲话家常。
高怀恩也坦然：“是，奴婢现在叫荣福……大人，奴婢知道之前多有得罪，可您看，现在奴婢不过是个太监，而您是万人瞩目的状元，云泥之别，您就当奴婢是个屁，放过吧！”
沈远岚失笑：“你难道不知道，你越是这样卑微，就越让害怕。”
“您才真是吓到我了，”高怀恩也笑，“何必呢，咱们俩个不是一伙儿的吗？有三皇子在，您眼里怎么可能还有别人？同是想捧三皇子上位，咱们正该同心同德，一齐努力啊！您有闲，不如去算计大皇子、四皇子他们啊！这两位可是咱们三皇子的劲敌呢！”
沈远岚面色一沉：“你怂恿三皇子做了什么？”
“瞧您说的，我哪敢儿？再说三皇子是主子，我是奴婢，甭管我做什么，那都是三皇子吩咐我才敢的啊！”
“你要真能那样才好，若是你敢做出不利三皇子的事……”沈远岚没说下去，只是冲着高怀恩微微一笑，“你也是知道我的……”
“自然，奴婢可不敢与沈大人为敌。”高怀恩低头，先认了输。
远处，隐约传来沈清曙的喊声。
高怀恩施了一礼，匆匆追去。
沈远岚冷冷望着高怀恩远去的背影，一直到再也看不到，才收回目光。
到了御书房，远远就见廊下还候着几位大臣。
若是品级到了，自有小太监引着去侧殿候见，太阳晒不着雨淋不着，有椅子会，还
有茶有点心，有太监宫女小心侍候着。
品级低的，不受重用的，自然就只有站着候见了。
沈远岚不敢自大，递完牌子就要走向那几位，却不想验牌的小太监笑道：“还请沈大人稍候。”
进了御书房不过片刻就有隆昌帝身边的大太监黄同转出来，笑道：“沈大人，陛下正提起你呢！请进。”
“有劳黄大监。”沈远岚拱手道谢，又和几位同僚示意了下，这才迈步。
那几个不知候了多久的，不敢作声，只互相使了下眼色：看见了！那就是最近得皇上重用的沈状元啊！
沈远岚迈步进了御书房，先就听到一阵朗笑：“许卿，你这是在自比伯乐吗？”
第236章 风眼
“臣难道不是伯乐？”许仲康哈哈大笑，指着走进来的沈远岚道：“臣要不是伯乐，怎么会为师收了远岚这个弟子？皇上，您不知我这师弟刚入京时，师兄弟们还多有抱怨，可远岚一中状元，大家伙可都夸我眼光好了！”
隆昌帝也跟着笑：“你眼光是好，若不然，也不会选朕……”
许仲康笑得欢畅，像是没听明白隆昌帝的用意，只道：“臣的眼光确实是好，此次任吏部尚书，一定能为陛下选出更多英才，也不枉陛下的重用。”
隆昌帝一笑，没有再继续说这个话题，笑着招手叫沈远岚过去：“沈卿，你来得正好，你师兄可是在自夸寻到你这个人才呢！”
沈远岚微笑上前，先是给隆昌帝见礼，又给另几位大人见礼，唤的都是“某某大人”，可言笑间却恭敬里又带着亲切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