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独占的生意,最终结果就是通过战争破坏一切,达到均分利益的目的。只有共同的繁荣,才能长治久安。就和贵族压迫平民,压迫到了极致,便是战争一样。打破一切之后均分,再不断重复这个过程,国家之间是如此,国家内部也是如此。
粮商纷纷举起酒杯,一时之间马屁如潮,不愧都是酒精考验,酒经沙场的老油条,竟没有一条马屁是重复的。
赵苏心里乐呵呵的想,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果然很有道理,听惯了属官的马屁,听听外头的新鲜马屁,也是很有意思的事。
吃完饭换上清茶和茶点,粮商们纷纷提振精神,知道太子若有什么要交待的,必是在此时开口。
不管之前情愿还是不情愿的参与到修建粮站的事情里头来,但公子一出手就是海外一年可以种三季粮食的土地,还有水泥方子,这份气概都叫人服气的很。
毕竟是长公子,果然和外头传说的别无二致,自己吃肉也会给别人一口汤喝,绝不是吃独食不管别人死活的贪婪之辈。
简而言之,一个好的名声在这个时代就是可以事半功倍,否则若是换个人来,这件事必然还在拖延讨论之中。
“叫大家来,是有三件事,一是感谢大家的支持,毕竟许多人是世代从事贩粮的生意,早有了自己的经营方式,现在要换成拿了牌照才能从事贩粮生意,肯定会有误解和质疑。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迅速达成协议,不得不说,都是大家帮忙的结果。”
天南地北的把人召集到咸阳,一轮又一轮的谈判,是好几个大粮商从第一开始就参与进来的。等到徐悠入场,只剩下最关键的因素,别的杂音早在之前便由粮商自己统一了意见。
对此,赵苏是承情的。水泥方子给的就是这几家,对主动靠过来示好,还力挺他的人,他怎么会让人吃亏。
众人纷纷拱手表示一切都是太子高瞻远瞩,他们所作不过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赵苏也不与大家口头客气,继续说道:“第二件事,秋收之时收取粮食一事,一定会遇到当地官吏的阻挠,还请诸位尽力化解。但此事我定然是站在你们身后,我的原则是不挑事,但也绝不怕事。既然你们拿的是朝廷下发的牌照,便是秦国承认的粮商,无论面对谁都不用低人一等。”
众人自是一片感激,做生意这么多年,些许小事自然不用太子来点拔,所要面对的局面早在他们预料之中。至于怎么化解,他们也各有各的门路,这些便不好一一在此细说。
只是太子旗帜鲜明的站出来力挺,这个态度着实让他们没有想到。官员拿好处,他们背黑锅的事经历的太多,早就麻木了,此时有一个站出来跟他们一起承担的,便显得犹为可贵,所以感激也都是真的。
“可若是我听到一桩敢拿收粮一事,欺压百姓,搞什么歪门邪道的。我也不会客气,牌照取消,当事者斩。”
这一句当真是如惊雷一声,炸到粮商的心里,个个脸色栖惶,心里更是打鼓,这不会是朝廷找个借口要将他们一网打尽吧。
赵苏是不可能站出来解释的,于是徐悠顺势站了出来。
“正正经经帮朝廷办事,自是不用怕。相信各位也知道太子不是无缘无故办这件事,个中缘由不用我赘述。若是换了人,仍和以前一样,那别说在座的各位,就是我们这些人,也没法活了。”
徐悠是这件事的经办人,以后还要承担起监督管理的作用,如果出事,他的仕途就全完了。此时出声,替太子解释,即是缓颊,也是更进一步的申明立场。
粮商们的神色仍然有些低沉,如果不是看在水泥配方,海外一年可以种三季粮食的土地,他们当中的很多人,是不愿意淌这趟混水的。虽然是抱住了太子的大腿,但同样也会得罪很多人。
有时候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说的就是小官小吏,关键时候落到他们手里,有些人心理阴暗起来,你根本不知道他们会用什么手段来报复你。
没有理会粮商的情绪低落,赵苏接着开口,说了第三件事,“最后一件,为什么要赶在春播之前将粮站建起来,是因为我已经上书陛下,替粮站新增一项业务,名为春贷秋归。”
春贷秋归,是他们想的那个贷吗?
在座所有人,无一不将耳朵竖起来,有天赋异禀的,连汗毛都竖起来了。从有人类社会开始,便有印子钱,人人都知道这是发大财的生意,但也人人都知道这是下作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