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害怕吗?”乔菀问。
“不......不是,我只是激动,可我们一介女儿身,不如男人们舞刀弄枪的,怕帮不上什么忙。”
“谁说女儿家不能参与历史的改变?如果硬碰硬不行,我们便智取,不过如果有人害怕,我也可以理解,只要不走漏风声,我们便都还是琴馆中的好姐妹。”
在座的女子,一部分视乔菀如救命恩人,一部分投靠乔菀麾下,想做一番大事业,入军为将。
沈青眉率先表态:“我沈青眉,愿以此战为投名状,明我入女子军决心。”
“我也愿意!”桑娘紧随其后。
“我们也愿意。”女子军的其余人纷纷附和。
“乔姑娘对我们来说如恩人,乔姑娘需要的,我们定当在所不辞。”
“好!”
一向热闹的瑶琴馆,此时大门紧闭,新的朝政将在一众女子的推动下改写。
“还有我。”一个虚弱缥缈的声音从雅间门口传来。
乔荷瘦弱的脊背上披了一件薄薄的外裳,带着大病初愈的虚弱,扶着门框看向众人。
鸦雀无声。
乔菀愣着走上前:“姐姐,你何时醒了?”
“刚刚。”
其余人对乔荷是捉摸不透的,沉默了一瞬,纷纷离开,将雅间留给姐妹二人。
乔荷绞着手心,不敢看乔菀。
“毒药的事情,想必妹妹已经知道了,那一日一开始确实存了心思要害你,可后来我不这么想了。”
“我明白。”乔菀摁住乔荷的手心,知道她的意思。
“我是这世界上最熟悉姐姐的人,其实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姐姐一个动作眼神,我都能猜到姐姐是不是对我撒谎。”
“你...那你为何还要救我?”
“原因我一早便告诉你了,过去的都过去了,我实在不愿意再想起之前的背叛和伤害。”乔菀双手交叠,疲惫地趴在桌上,“姐姐,我们不要再有隔阂了好不好?魏...”
乔菀想告诉她魏晗一直以来都拿假解药骗她,可这样无亚于告诉她,暂时没有解药。
白子期目前给的药只能缓解一阵子。
“姐姐,先前魏晗给你的解药是假的,但是你放心,白子期有药,今后都会慢慢好起来的,忘记掉过去好不好?”
“真的吗?白子期有解药?”
对着乔荷迫切的眼,乔菀眼里有一瞬间的退缩,但她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决定撒谎:“对的,先前给你吃的就是解药,你看你如今不是醒了吗?坚持吃,会痊愈的。”
乔荷定定地望着她,心中动容。
“你不怕我听了你的秘密吗?”乔荷又问。
“姐姐身带毒药却没有给我用,已经说明一切了。”
“谢谢你。”乔荷痛苦地捂住脸,气若游丝。
“事到如今,我都与你坦白,我跟着魏晗学过武功,是京中数一数二的高手,能护着你,你要去哪都带上我吧,也让我这个当姐姐的尽一尽过去未尽的责任。”
“这样是极好,那姐姐可要好好吃饭,按时吃药,”
“好。”乔荷忍住不让自己哽咽,双手依旧控制不住的颤抖。
乔菀直起身子,将姐姐揽过,像小时候姐姐的肩膀给她靠一样:“姐姐,把我当做你的依靠,好不好?”
乔荷流着泪水点头。
乔菀从袖中拿出一根木制簪子,乔荷认得出这是当日在将军府,她为乔菀亲手刻的桃花簪。
“姐姐与我的情谊,我一直都记得,我一直在等姐姐回头。”
“我...我对不起你,妹妹。”乔荷按住乔菀握着簪子的手,泣不成声。
乔荷没有告诉乔菀,毒药作用的疼痛一直在她身体里飞窜,白子期的药确实有用,可是她感觉的到这药也不是解药。
不管如何,余下的日子,就当赎罪吧。
屋外电闪雷鸣,一场毫无预兆的瓢泼大雨落在京城,纷沓而至的雨珠打在木窗上,宛如过去十几年魏晗的鞭子落在乔荷身上的声音。
乔荷咬唇,暗自发誓——
她会撑到手刃魏晗的那一天。
三日后,瑶琴馆按照惯例进宫为景晨帝抚琴,美名其曰,通天意。
一只胖鸽站在乔菀窗边咕咕叫,喙啄着木棱,试图引起乔菀的注意。
“你来了?”乔菀眼里闪过一丝欣喜,忙拆下信纸,熟悉的字迹跃然纸上。
“与菀菀书——
连日不见,甚是思念,菀菀近日安否?可有思我?可有梦我?
我这一切顺利,已到城门外,魏晗与梁自山今日到京城,剩下皆照原计划进行。”
乔菀提笔回信,昼雪催促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乔姐姐,快来,宫里派人来接了。”
浓墨滴到纸上聚成一团,乔菀定了定心神,不再回信,提着裙摆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