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晨帝信奉天神,尤其得知古琴可通天之后更加痴迷古琴之道,命瑶琴馆一月一次进宫侍琴。
所谓侍琴,沐浴更衣、盥手焚香、衣冠齐整,三样缺一不可。
“琴馆中善琴者十人,随我入宫抚琴,女子军武艺较为高强者十人,随我入宫焚香,三寸簪刀藏于发间,以备不时之需。其余女子等候城外烟花信号,桑娘,你先前在檀香楼有管人的经验,届时由你带着女子军,逐步解决城门的守卫,记住不要正面冲突,从后抹脖子,抑或是辣椒油,色.诱转移注意力,都比直接交手安全。”
乔菀交代完这些,又问道:“我再次确认大家的底子。”
女子军众人纷纷回话——
“我跟随家父学过十年剑法。”
“我跟随师父学过八年铁锤。”
“我打了五年铁,力气大。”
“我善玩飞镖。”
……
“好,都很好,我相信你们。”乔菀抱着琴向众人作了一揖,“成败就在我们的手中,乔菀在此谢过大家相助。”
昼雪,桑娘留在琴馆定人心,沈青眉、乔荷,还有若干女子跟着乔菀入宫。
马车摇摇晃晃,乔菀掀起帘子的一角,望见绵延不绝的朱色宫墙。
“圣上,瑶琴馆女子来了。”太监掐着嗓音,轻声道。
景晨帝笨拙地翻了个身,呼出一口浊气,白色袍子松垮地穿在身上,他睡眼惺忪:“快准备,给朕沐浴更衣。”
太和殿内,乔菀一众人将古琴绕着八卦图摆好,四面香炉焚烧,白烟缭绕。
“民女乔菀拜见圣上。”
珠帘后的景晨帝眼睛一眯,好奇地探出脑袋:“是你?许久不见你了,你今日怎么出现在这里?”
“民女受上天旨意,特来为圣上传来喜讯。”
景晨帝最吃这套玄乎的说法,一时间来了兴趣,挑开珠帘,开口道:“是什么喜讯说来听听?”
“天意未到,圣上且听我们弹奏完曲子。”
乔菀唇角微勾,幸得景晨帝越老越糊涂,否则她为何会出现在这儿,还要解释半天。
“铮——”
琴音起。
“报!梁自山将军,魏晗将军到!”一声尖锐打断了琴声。
景晨帝不悦地皱了皱眉,瞧了一眼乔菀,小心翼翼地问道:“乔姑娘,与上天之音中途被打断,天神会不会愠怒?”
乔菀装作一副无措地样子,慌忙跪下:“会的,刚刚天神都要将喜讯告知于我,结果突然被打扰,天神说我们大不敬。”
“弹,继续弹,不管那两人。”景晨帝摆手,嫌弃地瞧了一眼通报的人。
弹着弹着,乔菀面色逐渐由喜转悲,最后琴音阻塞,除了乔菀手中的“号钟”没有断弦,其余十位女子的琴纷纷断弦。
景晨帝脸色大变。
乔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缓缓道:“圣上英明神武,天神有意来接你,不过天神说,门外站了两位煞神。”
“胡说,乔菀你当朕好糊弄吗?梁自山将军和魏晗将军是为南越国打下江山之人,怎么可能会是煞神?要说煞神,你怎么不说赫连时功高震主为煞神呢?”
景晨帝虽老了,但发起怒火来嗓门震如铜钟,在空荡的大殿内极为瘆人。
乔菀面不改色,继续道:“民女知道所言过于骇人,但民女可以先给圣山透露些天机,魏晗假造圣旨,冒领军功,蓄意以下犯上。”
景晨帝狐疑地皱眉,抬手:“宣魏晗,梁自山。”
魏晗果然手上提着圣旨走进来,景晨帝脸色微变。
魏晗现在有点二丈夫摸不着头脑,景晨帝在圣旨中肯定他的功绩,他回到京城却没有受到百姓夹道欢迎,真是奇怪,莫非这景晨帝昏庸坏了,连这个也忘了给他安排?
事到如今,也只能拿着圣旨见景晨帝了。
“臣拜见圣上。”魏晗好死不死,又将圣旨端于额前,好似献宝。
“圣旨呈上来。”景晨帝冷冷道。
就在景晨帝的手即将碰到圣旨时,乔菀忽然厉声阻止:“大胆!此等脏污之物也敢让圣上碰?”
众人皆是一惊。
“乔姑娘何出此言?”景晨帝问道。
“刚刚我与天通灵,这圣旨上被魏晗这等小人掺杂了毒物,蓄意谋害圣上,所以我才说此人为煞神,圣上不信的话,可以找太医来验证一番。”乔菀悠悠道。
“宣太医!”
“等等,圣上我有事禀报!赫连时和傅修明蓄意谋反!”魏晗大嚷。
场面简直乱成一锅粥,景晨帝长满皱纹的眉头皱了又皱:“等一会,等一会,一件事一件事慢慢来。”
太医很快提着药箱来了。
“如何,这圣旨是否有毒?”
太医面如土色,慌忙挪开银针:“这是奇毒,醉芳酋,碰上这圣旨的人,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