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乔荷随我走。”
“好,都答应你。”
日出东方,破晓燕鸣,霞光拉出万千战士狭长的影子,落在广袤的土地上,朱色城门缓缓敞开,战鼓起,雷声喧。
“送夫人先行!”
乔旗扬于马背之上,五百名身着便装的女子随在乔菀身后。
“女子军随我抄小路,快马加鞭回京城,回京路上勿要再提起军队的事情,我们接下去要做的是以柔克刚,伺机而动,与赫家军里应外合。”
赫连时勒紧缰绳,目光牢牢锁着百位女子中最前头的乔菀,直到她扬起的最后一缕发丝消失在他的视野之中。
“赫家军随我走大路。”
枫叶城。
城主刘清河一早便运了几大马车的古琴在城门口等着乔菀。
“乔姑娘,您要的古琴。”
“多谢,这是银两。”
刘清河不敢多加叨扰,忙派几个壮丁赶着马车和乔菀走。
十多日后,京城。
乔菀比赫连时和魏晗都先一步到了京城。
“检查。”城门处的官兵操着乔菀熟悉的口音,挨个掀开马车上盖着的麻布。
“官爷,这些都是古琴。”乔菀笑着回道。
官兵抬眼一瞧大几马车的古琴,料定乔菀是个富商,点点头,恭敬地放一行人进城。
身后的女子们大多是第一次来京城,好奇地四处张望。
进京城之前,乔菀特意为大家张罗了几身江南特制的衣裙,正值秋日,京城道路旁的梧桐叶簌簌落下,满城遍地黄金。女子们经过十几日的相处,彼此之间熟络了不少,三三两两挽着手,叽叽喳喳如春燕。
“乔姐姐,我们要去哪儿呀?”一个梳着双平髻的少女凑到乔菀身旁,挽住她的手。
乔菀认出她就是那一日在营帐外,半道决定折回加入女子军的女子——沈青眉。
“带你们去我在京城中开的琴馆。”提到自己的琴馆,乔菀的唇忍不住上扬,数月未见,不知昼雪她们如何了。
“就在前头了,马上就到!”
熟悉的红色灯笼在檐下摇晃,昼雪带着琴馆众姐妹在屋外候着乔菀,见乔菀向这儿跑来,昼雪摇了摇手中的帕子,笑眼盈盈。
“收到你要回来的信,我们可激动了,乔姐姐!”
乔菀许久不见昼雪,如今一瞧,昼雪长开了,一双眉眼出落得大方,举手投足间不再是从前那个拘谨,半夜偷偷为家里事情哭泣的小女孩。
其余的姐妹们腰杆子挺的笔直,谈笑间开朗清明,眼里都是一水儿的坚定和自信。
“自立自强,不妄自菲薄,眼里有光,你们都与我刚刚收留你们的时候大有不同了。”乔菀笑着点头,眼里有泪。
昼雪转身看向琴馆的姐妹们,哽咽道:“乔姐姐走之前将琴馆交付给我们,我们万分感激在琴馆有了自己的容身之地,自当努力越活越好,和过去一刀两断。”
乔菀定睛看着琴馆上的牌匾,想起赫连时送她琴馆的那一日,那时候琴馆还只有一个店面,这一次回来琴馆变了大样,琴馆生意好,上达皇权,下至百姓,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昼雪便将隔壁三间的铺子全部当了下来,用以扩大琴馆。
“做的很好,姐妹们都与我进馆内说话。”乔菀欣慰地看着面前的姐妹们,热泪盈眶,“我又带了新的姐妹们过来,大家都互相认识一下。”
一面是琴馆知根知底的姐妹,一面是军规森严的女子军,乔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交代了自己在边关的作为,她将接下去的计划全盘托出。
“我们要做的是打开城门,迎接赫将军和王爷带兵进京,在此之前,我们要打消皇帝对赫将军造反之心的疑虑,同时,驻京将军梁自山不是个好糊弄的主,再过两日梁自山与魏晗将会抵达京城,魏晗一定会在圣上面前说赫将军的不是,届时城门森严,我们可能要派大家设法引开,甚至杀了看守城门的将士,才能将城门打开。此事需要劳烦大家配合。”
乔菀喝了一口水润喉,看着周边面色严肃的姐妹们。
“所以我们是在造反?”昼雪开口道。
“对,景晨帝昏庸无道已久,南越国阶级极端化,权贵不识门前寒骨,百姓难有出头之日,拿古琴来说,若我们不是仗着赫将军的权势,恐怕大家往后余生的容身之地只有烟花巷柳,在边关数战,我们未曾收到来自朝廷一丝一毫的帮助,皇帝不作为,留着还有什么用?所以我与赫将军商定,拥护新皇。”乔菀郑重道。
昼雪闻言掩唇摇头,眼里透着震惊:“这简直不可置信,数月不见乔姐姐,乔姐姐在边关杀敌成将,已经让我们刮目相看,如今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