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当着众人的面,还问贾蓉以后的打算。
尤氏也不再哭,红着眼听贾蓉的说法。
贾蓉低着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贾赦有些生气,“既如此,我与你的那些叔叔们婶婶们,给你留意合适的人家,为你的婚事做主如何?等你三年孝期过了,就给你操办婚事。”
贾蓉以为以贾赦他们的身份地位,定能给自己找到差不多的大家贵女,便有些高兴地应下了。
贾琏有些同情地看了他一眼。他可记得,父亲是打定了主意找个明事理,却是泼辣能打的女子来制住这个混账的。以后有他“高兴”的。
因为贾蓉,又结合自己的经历,更加明白了教育的意义,还有近墨者黑,近朱者赤的道理。所以他家的小锦忆,定要严加管教,叫他的那些的进士叔叔、姑丈们多多教导,还怕小锦忆不成才么?
贾蓉应承了,贾赦他们也不再多说,赶着回去了。
人群散去,整个庄子忽然就安静下来,只剩下寒风吹动灵幡的声音,瑟瑟作响。
回到京城后,贾琏仍旧忙于户部公事,但王熙凤就为将士棉衣的事立刻忙活起来。距离皇帝说的五天之期,连今日在内,只剩下四天了。要是再不赶着做,就完不成皇帝的打算了。
贾赦与邢夫人两个看着就放心了,在一边出钱的出钱,出布料的出布料。
毕竟这可是帮贾瑭完成皇帝下达的任务呢。若是完成得好了,贾家又能在皇帝那里加几分好印象。所以一家子是齐心协力,没有一个人拖后腿。
这叫身为贾瑭妻子的公主萧珉儿都有些惭愧了。也叫了李姑姑来,把所有的宫女小内侍集中在一个院子里,一同制作棉衣来。
小内侍里头,有好几个针线活比宫女还要好的,就成为了制衣的中坚力量,不会那针线的,就帮着撑布料,搬搬抬抬的打下手。
而王熙凤呢,与徐杏儿安排了家里的针线房姑娘后,觉得人手还不够多,便叫府里的绣娘,各自找一些熟悉的,人品好的人家,拿着贾家奋发的布匹棉花,只要制成一套棉衣鞋袜,只要做好,验收合格了,就给他们算人工费。
“但是要求做衣服的人,在上面绣上她们家中主事人的名号,若是发现偷工减料或是以次充好,哪怕是在这里蒙混过了关,等到了边城将士手里,发现了问题,那么就把他们扭送到京兆府尹里去!”
王熙凤柳眉倒立地敲打那些绣娘,见她们都应下了,才长叹一声,“那些阿瑟里蛮人最是凶狠无情,将边城百姓掳去了当牛作马。你们若是不信的,有亲戚在边城的,写信打听打听,便知我说的错还是没错。为了边城百姓,为了我们国土安危,边城将士舍死杀敌,我们这些受他们庇护的,万万不能做些对不住他们的事啊!”王熙凤说着,还用手帕点了点眼角,似是有些伤心。
那些绣娘也是感慨非常,有一个看起来略瘦弱的女子带着哭腔说道:“琏二奶奶说的没错。那些蛮人就是畜生。当年他们可是害死我全村的老人,还把年轻的男女都抓了去。后来还是大将军花了好多钱,才将他们赎回来。可是赎回来后,好些人就因为病痛去了。因为他们在那边,每日一顿饭都不一定能吃上,又累又饿的,回来也是个死。”想到小时候的噩梦,那妇人有些颤抖地继续说道:“若是有人在咱将士的棉衣上动手脚,他们定不得好死!”
瞧着妇人这般悲愤的模样,也不好意思打听她的过往,但大家也就知道琏二奶奶说的不会错,便想着回去后,一定要再三警告那些帮做衣服的。
这可是好不容易得到的活计,别因为昧良心,最后丢了活计不说,还可能蹲大牢,被人吐口水。那做人还有什么意思?
这时候,迎春与邢岫烟找来了,问贾瑭为何只叫别的姐妹帮忙做棉衣,唯独漏下她们俩?
看着两个哭红眼睛的姐姐,贾瑭很是无奈,“我这不是担心两位姐姐太过挂心两位姐夫他们,无心做其他事儿么?你们只管照顾好外甥他们就好。”
“少瞧不起我们!”向来少话的迎春,一边擦泪水,一边道:“明知我们会如此,就更是应该叫我们忙活事情,少想他们!”
这一边擦泪一边说要干大事的模样,邢岫烟心里憋着笑,却不敢笑出来,把笑意给忍下去了,才道:“迎春姐姐说的没错。反正我们在家也是闲着,不如为他们做点事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