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直不好说,但车向荣肯定得罪了洛璟轩。根据刘大亮说的,车向荣离开池州的时候还没死,不对,也可能死了,但是需要瞒着他的死因,因为池州百姓对车向荣太熟了,知道的人太多不利于掩盖他的真实死因。”
她更正:“是刘大明。车大人死得冤枉,你跟他熟吗?”
洛璟尘道“车向荣出身寒门,踏实肯干,是朝中难得的清流。本王以前巴结过他几次,没巴结成。父皇很欣赏他,一路破格将他提拔到侍郎的位置,兵部尚书前阵子告老还乡,父皇本想再提拔他,可惜……他碰触了父皇的逆鳞。”
“什么逆鳞?你又卖关子。”
“立洛璟轩为太子,他第一个站出来反对,去重华宫亲自上谏言了好几次,父皇嫌他烦,把他派去赈灾了,不然这事肯定落到刚提拔的工部尚书李秀头上。”
“车大人不受你巴结,背地里却很欣赏你,他很有眼光,也很有风骨。”
蓝锦提了茶壶倒上水准备喝,洛璟尘伸手试了温度,把茶杯压下,道:“又想喝凉的。”便喊侍女送热水进来。
蓝锦道:“如你所说,车大人是个好官,他不会眼睁睁看着百姓被官府残害。太子声称车大人溺亡,我更相信太子是杀人灭口……对了,有没有验尸。”
洛璟尘皱眉道:“从池州过来至少四五天,尸体不成样子了,仵作验尸体时洛璟轩也跟着。车向荣只有一妻一子,儿子还小,不一定敢看,人已经入葬了,总不能……”
外面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带着秋的凉意,茶水一会儿就凉了。蓝锦双手抱着茶盏有一搭没一搭地抿了一会儿,忽然放下茶盏,握住他的胳膊,道:“璟尘,你做皇帝吧。”
洛璟尘怔住了,他一直有这样的念头,只是没想到会被她说出来,在这样的情境里,说出这样听起来大逆不道的话。
“即便毒馒头是有人嫁祸,但桩桩件件跟太子脱不了干系。你准备怎么做?查出真相,把人证物证全部送到皇上面前?只要皇上护着他,谁都拿他没办法,他还是无法撼动的东宫太子!”蓝锦握紧了拳头。
洛璟尘面带微笑:“还有一样,民心。你说过的话自己都忘啦?我可都记在心里呢。”
蓝锦眨眨眼睛,顿时明了。事情既然闹到了这个地步,想还池州百姓一个公道,不妨把事情闹得更大一些。方才嫉恶如仇的神情不再,她的语气温柔下来,去捏他的手指:“欺负我心爱的人,残害无辜百姓,哪一样都忍不了。”
他的手很好看,捏起来触感也不错,便捏着上了瘾。洛璟尘像只温顺的猫儿由着她玩,贴着她的脸问:“你刚刚喊我什么?”
“喊你名字了,有点俗,体现不出我们感情好。”蓝锦抿着唇,在琢磨一个更好的称呼。
洛璟尘伸出食指把她的上下唇分开,低低地说:“怎么老是抿着唇,昨晚把你弄疼了也是这副模样……在医馆的称呼不错,私下里也这样喊吧。”
提起昨晚她就来气,明知故问:“喊什么?”
洛璟尘眯着眼睛,美滋滋地说:“喊夫君啊。”
蓝锦一语双关:“夫君不行。”
第29章 异象频生
洛璟尘的手附在她的后腰上,顺势把她往前一揽:“你再说一遍。”
蓝锦怕物极必反,惹得他更不老实,乖声询问:“眼下之事,夫君想不想管?”
她期待洛璟尘帮车向荣和池州百姓伸冤。
洛璟尘让她坐在自己腿上,食指勾着她的一缕发丝转圈圈,道:“还不到时候,夫君在父皇那里不得脸,夫人心疼心疼吧。”
蓝锦知道,洛璟尘只要伸手池州的事,东窗一旦事发,他就撇不干净了。她往洛璟尘怀里靠了靠,像小猫一样蹭着他的胸膛,柔声道:“我自然最心疼你,纸包不住火,等时机成熟再说吧。”
她平时风风火火,张扬不羁,像数九寒天里铺天盖地、纷纷扬扬的的雪,心大的能装下整个天空。唯独在他面前,她会撒娇任性,也会羞涩温柔,如春日之花,让人想细心呵护。
洛璟尘埋下头,他经常吻她的耳垂,再吻她的脸颊,这次却不同。温热的鼻息在耳旁短暂停留后,他嘴唇微张,上下唇覆在她发髻的玉簪上。
用嘴一点一点地,将她的玉簪抽下。
蓝锦本来倚在他身上,不知道不小心碰到了什么,登时跳了起来:“你怎么又……”
没了玉簪的束缚,她的头发像瀑布一样散开,一张漂亮的鹅蛋脸又红又烫、含喜含嗔。
洛璟尘这才好整以暇地微微张开嘴,让玉簪自己落在茶几上,玉簪和琉璃面的茶几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