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循循善诱:“小白,过来。”
她抿着嘴摇了摇头,站在原地不动弹,一脸纯真和无辜。
洛璟尘无奈一叹,只好亲自走过去,打横抱起她往寝室去了。
厚重的床帐一拉,半推半就间,衣衫被他熟练地剥去了大半,他哑着嗓子问:“夫君到底行不行?”
雨下了一会儿就停了,洛璟九打着口哨、摇着美人扇来到了辰王府,见侍女在书房外远远地守着,问:“七哥不在?”
侍女道:“王爷在。”
洛璟九拔腿就要进去,侍女拦在前面,低声道:“九殿下,白夫人也在里面。”
“喔。”洛璟九随便应了,煞有介事地朝里面望了一眼,什么都望不到,只有滴水的屋檐和密不透风的墙。
“待会儿跟七哥说,我来了。”随手摘了一把桂花扔嘴里嚼了,他知趣地走远,晃晃悠悠走到花厅,两腿交叠放在栏杆上,捻开纸扇观摩上面的美人图。
直到辰王喊侍女送进去了毛巾和温水,过了一会儿,侍女才敢回禀:“王爷,九殿下在外面等候。”
他当初选了这间就是因为书房和寝室是连着的,看书累了随时能去后面的寝室休息,十分方便。但现在就不怎么方便了,他懊恼地想:当初怎么没考虑到娶妻这事呢?
洛璟尘拿了新衣服,进去跟蓝锦好声商量:“是我不对,来,为夫服侍你更衣。”
“走开。”
“小九来了,你这个样子,我哪能心静如水地在书房见他。”
蓝锦很想一起去,无奈嘴被亲肿了,实在没脸见人,忍着身上的疼,一脚朝着洛璟尘的屁股踹去:“怪我喽?”
洛璟尘的目光落在她的腿上,她的腿笔直修长、白皙光滑,总是让他神思飘荡。
蓝锦赶忙把腿收回被窝里,手去戳肚子,说话带着软糯的鼻音,听上去又甜又可爱:“腹肌怎么又出来了,看上去凶巴巴的。”
洛璟尘紧锁眉头,郑重地说:“我想想办法。”
蓝锦把脸埋在枕头里偷笑了一会儿,说:“你快去吧。”
洛璟尘和洛璟九去琼花小榭喝茶,自然聊到池州之事,洛璟尘只道:“按兵不动,无为而治。”
可是接下来几天,怪事频发。
先是鸣冤鼓无缘无故被人泼了大盆狗血,狗血顺着鼓面淋漓地洒下来,样子十分恐怖,宫里派人去擦,却有几处怎么都擦不干净,擦完之后才发现,巨大的鼓面上画着人的五官,两只眼睛流下血泪。
紧接着,车向荣的墓地周围,一夜之间,草木尽数凋零,焦土上常有鬼火闪烁。车家人去查看,庆幸墓地没有任何损坏。
一支歌谣在坊间小儿的口中传唱起来,直白的歌词加上甜腻缠绵的曲调,让这首童谣显得尤其诡异。
老果豁上老脸,提气凝神,用他那低沉浑厚的嗓音,字正腔圆地唱了出来:“六月飞白雪,九月发大水;吃了血馒头,一生到了头;好官不长命,坏人享江山啊咿呀咿呀哟……”
蓝锦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洛璟尘憋出俩字:“幼稚。”
且不说歌词多么粗制滥造,连韵脚都没有,洛璟尘扶着脑袋问:“小九,词也是你写的?”
“七哥怎么知道?”洛璟九惊喜地站起来,又坐下:“好吧,我读书认字都是你教的,写得不好就是你教得不好。”
“曲子找秦楼楚馆的姑娘写的?”
“七哥最懂我了,嘿嘿,娇娇跟我是好姐妹,找别人写得花钱啊!”洛璟九翘着二郎腿,端着一盘枣吃得津津有味:“传谣造势,我最擅长了。”
洛璟尘敲他的脑袋:“幼稚。”
洛璟九翻白眼,不以为然。
蓝锦挨着洛璟尘坐下来,问他:“异象频发,宫里也该听到风声了吧。”
洛璟九插嘴道:“父皇昨夜召见了太子,还用得着猜嘛,太子肯定把这些事推到七哥身上,说七哥无中生有造谣生事,不满父皇没有立他做太子。”
“本王已经习惯了。”洛璟尘左手牵着右边的袖子,姿态优雅地给蓝锦添了热水,又给自己斟了。
蓝锦心里一直存着疑惑,道:“池州的大雨虽厉害,但几天之后就停了,太子他们都平安无事地回来了,怎么又闹起瘟疫了?朝廷拨了赈灾粮过去,百姓却流离失所,甚至流落到涂州乞讨,是分的粮食不够,还是粮食根本没有分下去?”
“你说。”洛璟尘对老果使了眼色。
老果道:“属下刚刚探得消息,有些灾民已经逃难逃到都城来了。”
“什么?”洛璟九放下盘子,不敢相信地说:“从这里到池州就算快马加鞭也得三天功夫,一群饿得走不动路的人,从池州,一路走到了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