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城烟雨一帘梦(9)
正文 第十九章枪伤
原以为殷向宸走个半月最多，可这一走都过了一月竟还没回来。
汉东省医院病房里
殷向宸上身缠着绷带，胸前一片腥红，呼吸更是微弱。床边正坐着樊翠文，见床上的人闷哼了一声，樊翠文立刻拭脸上的泪起身去叫了医生。
日子过了半月，殷向宸总算有了好转，也能开口说话了。
“医生说了，这子弹差半厘就正中心脏，这次你还真是命大。明知出了抚州，蒋书仪的毒手更是无处不在，还偏来着兵荒马乱的地方。她现在日日要我报告行踪，你说你，把那莫允之休了娶了高妙可不就好了。”
樊翠文手指夹着细长女人烟，说完深吸了一口。
“再提休妻之事，休怪我不客气。”
殷向宸怒瞪了一眼樊翠文，低头看着手里那被打折的钢笔，差的那半厘真是因为这钢笔。眼前又是莫允之的模样，略带娇羞的递上钢笔说“送你。”然后眼神又立刻躲闪开，那模样美极了。
“还真是爱惨了，不知你放在心尖上的夫人，知道你受伤会不会伤心？”
樊翠文看了眼那钢笔，她从未羡慕过任何女人，却深深嫉妒着莫允之。
“找个工匠来，把这钢笔修好。”
殷向宸就像没听见樊翠文的话，一心只关心这把莫允之送的钢笔。
“修个钢笔还得亲眼看着，真是服了。”
樊翠文掐灭了烟头，摇曳生姿的走出病房门。
抚州车站，樊翠文挽着殷向宸的臂弯走出了车站。
“你别回帅府了，我给你另找个住处。”
殷向宸撇下手，对着身边的樊翠文一说。
“这还没过河就要拆桥，不怕我把事情告诉蒋太后啊。”
樊翠文没好气的一说。她知道，殷向宸带着她去就是不想蒋家和高家起疑。可这事情一办完就赶着自己出殷家，实在薄情。
看着那径直向大帅府驶去的车子，樊翠文低头笑了笑，这男人果然只对那只养在家里的小白兔真心。只觉自己这样的在他心里肯定是只爱吃兔子的豺狼，何时也能找到这样一个爱自己的男人？。
***
抚州的秋来了，满庭枯黄的落叶。秋风渐起，风吹过树梢哗哗轻响。
莫允之披着斗篷在西洋亭子里看书，时不时的望向大门外，像在等着什么，就这样一日一日度着，日子到了深秋。
“小姐，进屋吧，这风太大了。”
赵妈看着莫允之的模样，又气起了殷向宸，这小姐刚对他上心，他却带着樊戏子一走两月多都没回来。
莫允之合上了书，悠悠的走向大宅，一身粉色的蕾丝绸旗袍，外面披着灰色毛呢斗篷，走在没了绿叶鲜花的花园里像只落单的蝴蝶。
身后一声鸣笛声，大门随即打开。莫允之回头，秋风吹起她的发。她顿了一下步伐，然后加快了脚步走去了屋内。
“可把我想惨了。”
一进房门的殷向宸捧着莫允之的脸，在左右脸颊各亲了一下。
“有樊翠文陪着想我做什么，竟说唬人的话。”
莫允之撑开了殷向宸的手，没好气的说着。带着樊翠文一走两月，还把大帅府戒严，连门都不让出。现在回来了就想着说些唬人的话，还不知这两月带着樊翠文在哪风花雪月你侬我侬呢。
正文 第二十章樊翠文走了
“怎的连生气都如此动人。”
殷向宸将莫允之的毛呢斗篷一下扯了下来，抱起去了浴室。
***
“这里怎么了？”
莫允之看殷向宸裸露的上身，心口上明显有新的枪伤疤痕。
“小伤而已，没事。”
殷向宸随意一说，搂着莫允之的手倒更加用劲。
“这里可是心脏，叫你带着女人去汉东鬼混。”
莫允之气的下了床，心里暗骂活该。却想起要是真出了事，殷向宸没有再回来，又一阵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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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次殷向宸回来了，那樊翠文却没回来，府里一下议论纷纷，各种说辞。
“呸，终于不用再听那戏子嚎了。”
赵妈对着窗外那小楼方向吐了口水。
“可不是嘛，那女人不在，家里都清新了，不然总觉得像烟花柳巷乌烟瘴气的难受死了。”
香凝在一旁笑的也很欢喜。
莫允之并没笑，可也觉得心情不错。
莫允之正在看书，余光瞟到门外，一支男人的手在那比手势。接着香凝就跑出了屋，莫允之看着一笑。
“赵妈，你快下楼瞧瞧，看看和香凝一起的男人是谁。”
赵妈一听面露喜色，立马跟下了楼，好一会儿才上来。
“小姐，是李副官，李副官拿了对耳环送香凝。”
“那可以放心了，我还真怕香凝那傻丫头遇上坏人给骗了。”
莫允之听着是李副官倒是放下了心，是个老实的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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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香凝这耳环不错啊，谁送的？”
香凝正在花园打扫，莫允之盯着香凝看了一会儿，忽然听着莫允之这么一问，一下子耳根都红了。
“自己买的。”
“自己买的你脸红干嘛，要嫁人可得提前和我说，我好给你准备嫁妆。”
莫允之在香凝周围绕了一圈，这下香凝脸更红了。
“小姐，你就知道拿我寻开心，不理你了。”
“哈哈哈哈。”
看着香凝抓着扫把跑的模样，莫允之笑的直不起腰。
“何事如此好笑！”
刚回府的殷向宸在车上便听到莫允之笑声，就让车子停在花园，莫允之一身粉色洋装站在园子里像朵含苞的粉玫瑰，那灿烂的笑颜更是好看。
“哈哈，你的副官拐了我家香凝。我说了香凝两句，她就红着脸跑了，这小姑娘。”
莫允之依旧在笑。
“那看来你是没见过自己脸红的模样，那模样更好笑。”
殷向宸看着莫允之又装成一副大人的模样，就又想取笑。这话一出，遭莫允之白了一眼。
“你帮我问问李副官家里情况。”
莫允之娇嗔的抓着殷向宸的袖口，殷向宸见她这样，被公事恼了一天的烦闷也烟消云散了。
“李副官，你过来，夫人有话问你。”
殷向宸说着帮莫允之紧了紧大衣的衣领。
“夫人，何事？”
这李副官出现的倒是迅速，一下就来了。
“也没什么事，就想问一下你家中情况。”
莫允之一问，李副官红了脸。
“家中有位父亲，还有个妹妹。上月大帅刚赏了栋小楼。”
“噢噢，不错不错。”
莫允之心想条件不错，自己再给整点陪嫁，香凝嫁过去也不会遭人看扁。
李副官红着脸退了下去，莫允之笑的很欢。
“该在这来颗痦子，便更像个媒婆。”
殷向宸在莫允之鼻边一点，莫允之一下又恼着进了房屋。
正文 第二十一章她还在这
抚州的深秋总是阴沉沉，满园子光溜溜的，一丝绿意都不找不到，让人觉得昏昏沉沉提不起精神。
“夫人怎没下来吃饭？”
“夫人这几日胃口不好，而且犯困，今日找大夫来瞧，说是有喜了，大概是害羞了。”
赵妈一说，殷向宸先把惊讶的一愣，然后笑着放下手中的筷子。
“把晚饭端份来。”
殷向宸亲自端着饭菜上了楼。
“来，起来吃点。”
一进门就见莫允之又倦在床沿。
“吃不下。”
今日吐了几回，莫允之的小脸煞白。
“不吃饿着孩子怎么办！”
听到孩子二字，莫允之的脸又红上了耳根。
“哈哈哈，又脸红，等下生个红孩儿出来。”
看着莫允之红红的脸甚是可爱，殷向宸的心情更加好。
莫允之坐起了身子，殷向宸一勺勺的喂着，莫允之本不好的胃口竟莫名吃了一整碗下去。
秋夜已深，莫允之倒是睡的安稳。凄凉的秋好似变成了温和的春，被窝都格外暖。她的手腕环着殷向宸的腰。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只是殷向宸眉眼却有说不出的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