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城烟雨一帘梦(8)
“别叫那些称谓了，叫我允之。”
莫允之拉着梁亦萍的手走去了花园。
梁亦平看着眼前的莫允之，透着稚气也透着抑郁。仅仅一年未见，莫允之的身份已经发生了巨变。
“允之，我们学校的陆家扬学长你可记得？”
一坐下梁亦萍便着急的问起莫允之。
“记得啊，怎的？”
莫允之已经预感到有不好的事发生。
“前几日被司令治安队抓去，这已经5日了还没出来，学生会派我来和你说说，了解了解情况。”
梁亦萍说着握紧了莫允之的手。
“允之，你一定要救救家扬啊，你可是大帅夫人啊，你和大帅说说啊。”
莫允之听着先是一愣，并未回话。梁亦萍见莫允之面露难色，急的眼都红了。
正文 第十七章何事如此殷勤
“你别急，他这几日不知去了哪里，等他回来我马上和他说说。”
莫允之看着连忙拍着梁亦萍的手安慰，梁亦萍喜欢陆家扬的事莫允之早就知道，想来肯定是急坏了
“一定要快，治安队可是出了名的残暴，里面天天都是枪响。”
送走梁亦萍，莫允之就开始计划该怎么和殷向宸说这事，他应该会应允吧。若陆家扬死在治安队里，莫允之哪里的颜面去面对固国学校的校友，更没颜面去面对梁亦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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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日，殷向宸总算回来。
莫允之在二楼看见车灯照进花园，立刻跑下了楼。
“呦，今日还特地下来迎接。”
殷向宸本疲惫但看见莫允之在门口迎接，一下来了精神又想着逗她几句。
“饭吃了吗？我叫下人备饭。”
莫允之也看出殷向宸的疲惫，下巴布满胡渣，看着老了几岁。
已经吃过晚饭的莫允之，也坐下陪殷向宸吃，殷向宸带着笑看着莫允之，想着肯定有事。
“何事让夫人这么殷勤？”
把莫允之从浴室抱出来，放上了床便伸手逗了逗莫允之娇俏的下巴。
“前两日有个朋友来找我，说她哥哥被治安队抓走了，至今未归。”
莫允之说完，殷向宸起身点了根雪茄。
“能不能把他放了啊？据说治安队整日都是枪声，很是凶险。”
莫允之走到殷向宸身边，再一次卯足了胆。
“犯了法怎么能说放就放。”
殷向宸的语气有些强硬，莫允之一听便红了眼，留下了泪。
“你若不允，我就自己去治安队找人。”
莫允之想着用苦肉计试试看，说不定殷向宸能心软。
“这眼泪流的还真让我心疼。”
殷向宸伸手擦去莫允之的泪。
“明日你随我去认人，若还活着就放了他。”
莫允之听了吓红了脸，陆家扬该不会死了吧。
“他死了？”
“一个学生我怎么知道死没死。”
殷向宸说的云淡风轻，继续抽起了雪茄。
“暴军。”
一整夜莫允之都难以入睡，若陆家扬死了，梁亦萍该怎么怪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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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莫允之随着殷向宸到了治安队，车子还没开到，里面就传来了枪声。砰砰砰一下没停，莫允之想着这治安队肯定满是尸体，不禁打了个哆嗦。
可当走进治安队，里面完全不是莫允之想像的那样。
穿着囚服的犯人有序的排成三列，一人一枪，打中靶心的卫官就喊减刑一天，打不上靶的直接没饭吃，打上靶的减刑半天。
莫允之总算明白，为何说治安队日日都是枪声，原来是这个。
在打枪的人群里，竟有不少熟识的面孔，都是学生模样的男人。
“你要找的叫什么名？”
殷向宸看着莫允之好奇惊喜的模样，就跟发现了新世界的大门一样，心里更是怜爱。
“陆家扬。”
莫允之还是盯着治安队的布局看，学生牢里算是干净整洁的，而一旁的土匪强盗牢里就是一阵恶臭，连个稻草都没有。还有女牢，女牢由女官看管，做着女工，好像是在做军服。
莫允之感叹世上竟有这么井然有序的监狱，不像监狱，倒像是进修班。
“大帅，陆家扬带到。”
李副官带来了陆家扬，莫允之这才回过神。
“大帅，夫人。”
陆家扬恭敬的鞠了躬，看了莫允之一眼。
“家人在找你，回去吧。”
“谢大帅！”
陆家扬向殷向宸行了军礼，又朝莫允之笑了笑。
“李副官，把学生们都叫来。”
殷向宸说着，就把军装外套脱下，示意莫允之拿着，然后又把袖子别到手腕。看向人群的眼神恶狠狠的，好似准备大开杀戒一般。
正文 第十八章只舍得给你浪费
众多人都围在了靶场，数10个靶子排成一个纵队，殷向宸站在百米外。枪口对准靶子，砰的一声，排成一列的靶子红心处全破了一个洞。
现场传来一片惊叹声，莫允之激动的鼓起了掌。这一幕殷向宸见了，只觉得莫允之像个三岁孩子，爱哭爱笑。
“身为男人，天天举个旗子上街那叫扰民，要报国就拿出真本事。等倭人打来，到时候你们就只有举白旗的份，何谈爱国。”
殷向宸拿着枪，怒指着那些学生。
“你们上街一次，军阀要出多少人力财力去驱赶，你们知道吗！你们上街一次有多少土匪趁乱打劫你知道吗！一群废物！”
学生们一齐耷拉下了头，只有莫允之依旧仰着头看着他，莫允之看着眼前的男人。他曾像乌云一样笼罩在在自己生命里，可是现在的他无上荣光熠熠生辉，而这人正是自己的丈夫，心中无尽的自豪。
“以后，司令部有决议，都会贴告示出来。有不满就把抗议信放进信箱，写出足够让我撤销决议的理由，再上街扰民全部枪毙！”
“好！”
全场听了齐应了声好。
“全都滚回家去。”
殷向宸大手一挥示意卫兵准备放人。然后径直走向了莫允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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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我这暴军有所改观？”
回殷府的路上，汽车后座的殷向宸一把将坐在一旁的莫允之抱上了腿。
“刚刚有，现在没有。”
莫允之红着脸，挣扎着从殷向宸腿上下来。
其实莫允之还在回忆他刚刚说的那番话，她也不喜那些游街活动，毫无用处还得闹出死伤。
“为何不让那些女学生也打枪？”
莫允之突然心生一问，难道在殷向宸眼里女人就只能缝缝补补？
“女人没那天分，子弹可不是珍珠。”
“少看不起女人。”
莫允之觉得殷向宸果然看不起女人，说的女人除了买珠宝首饰其他方面就是百无一用。
“一粒子弹七毛钱，我就舍得让你浪费，别的女人我可舍不得。”
殷向宸看着莫允之鬓侧的碎发，柔和的侧脸弧度，脸上还泛着红晕，不禁微微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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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日怎得这么空闲？”
回到殷府，莫允之见殷向宸没有出门，还跟着自己到了房里。
“明日要去远门，你呆在府里，别出门。”
“去哪？”
“汉东。”
“去汉东做什么，现在刚移主局势乱着呢。”
莫允之一听汉东就慌了神，一脸担心模样。
“莫要担心，我一个江北大帅要是死在汉东，后果他们能不知晓，定会全力护我周全。”
“谁担心了。”
莫允之拿着包去了衣橱间里，内心还是充满忧虑。就像能看见殷向宸走在枪林弹雨中一样，只觉凶险万分。
第二日刚起，莫允之一向晚起，每次醒来殷向宸都不在身边。迷离的眼神忽然一下，咻的起身。
她本想和殷向宸好好告个别，可是从窗户看见楼下停着两辆汽车，随后樊翠文穿着大红旗袍挽着殷向宸的手摇曳生姿的上了车。
莫允之气的一下关上了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