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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厨娘与俏郎君(96)

作者: 阿萨满 阅读记录

这两年,冯知春有条件钻研厨艺,回忆后世的菜谱并根据现世的情况调整,厨艺是越发的好了。

杨瑾看她大冷天还撸起袖子忙的热火朝天,白皙的脸烧得红红的,额角也泌出汗水,很是心疼。他原想寻家酒楼,点上一桌酒菜,也免去妻子的劳顿,结果立即被冯知春驳回:离会试还有好阵子,期间还要备考、读书、外出结交文人雅士,花钱的地方多了,笔笔都该用在刀刃上,怎么能浪费呢!

不能浪费便不能浪费吧,杨瑾心想,他到时候便在旁打下手,要不真得心疼坏了。

哪知,刚进厨房,杨瑾抬手就打碎了一只碗,摘菜叶只剩光秃秃的菜心,待他再伸向砧板打算尝试切菜,冯知春一记眼刀飞闪,他讪讪又把手缩了回去。

冯知春捏捏眉心,“知秋不济还能劈柴,赵丰不济还能生火,老爷你是来帮忙还是来添乱的?罢了罢了,趁一身衣服还没脏,你快去外头坐着,与师傅们聊聊闲话吧!”

杨瑾就这样灰溜溜出了厨房。

第一次下厨失败,杨瑾为了哄妻子开心,顺便彰显下自己的学习能力,日后得空便钻研食谱,厨艺虽追不上冯知春,但也学的有模有样,更没想到无心插柳的一举在日后帮上大忙。

这自是后话。

且回今朝,随着最后一道菜肴上桌,一桌人举杯共饮,今年也即将迈向终点。

纵天气再寒冷,也敌不过热闹的气氛。酒杯之间喜气洋洋,所有人都将烦恼、忧愁暂抛脑后,只求贪杯一场,辞旧迎新。

崭新的一年嗬,总是如此令人期待!

“咻!”

皇宫的方向飞出一道亮光,硕大的烟花绽放夜空。紧接着,“咻”“咻”“咻”几道亮羽随之其后,接连映亮天际。圣上放出烟火,王臣百官也跟着打出了自家的礼花,整个京城夜如白昼。

这是县城不曾见过的盛况。

大伙也顾不上吃饭喝酒了,纷纷起身仰头观赏,知夏知秋更是开心,一会说“这个好漂亮”一会说“那个更大”,惊奇地看着,十分兴奋。

冯知春和杨瑾站在离众人稍远些的位子,亦仰头看绚丽的烟火。

杨瑾略一低头,在冯知春耳边轻声道:“倒让我想起了那时候。”

冯知春疑惑回眸,“哪时候?”

“就是那年元宵。”杨瑾微微含笑,烟火的亮光撒在身旁女子俏丽的面容上,细碎的流光汇聚于女子乌亮的眼眸中,他的手缠上她的细腰,将两人的距离拉得不能更近,“还记得吗?我们谈恋爱前,一起看花灯王。”

如今,“恋爱”这个词,杨瑾说的炉火纯青,半点不好意思的模样都没有。

冯知春自是想起了,“怎么会忘呢。”当时她还为这事糗了自己好久,她推推杨瑾,“有人在呢。”示意他人前别这样腻乎。

杨瑾却不放开她,笑着伸手抚上她的脸颊。

“你现在表情,和那时也很像。”他低叹一声,“有一件事,我当年就想做了,可惜没能如愿。”

冯知春不由好奇,正张开唇想问,下巴便被抬起,下一瞬杨瑾的脸伏下来,双唇相抵,轻啄一下。杨瑾眸中带着狡黠,“嗯,就是想这样做。”他不留一点机会给冯知春,复又低头吻住她的唇,唇齿相接,舌尖微绕,一个偷偷又绵长的吻。

在冯知春不停捶打的抗议中,杨瑾留恋地啄了她一口,才拉开两人的距离。

“知春,新年好。”他含笑道。

“哼……”冯知春无力地抓着他的前襟,盛着薄薄羞恼,不情不愿回道,“……新年好。”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并没有写新年这段打算的,写着写着,觉得气氛正好,适合来一发(划掉)腻歪。【捂脸】

第83章 跨年

年夜饭散桌后,冯知春提议一家人守夜跨年。楚云和赵丰便在主屋内搭起小桌,端来果脯、水煮花生、糖霜核桃仁等,码放了满满一桌。

远寺钟响,已是子时。

冯知春神情忽然变得很严肃,她站起身,对着知夏和知秋道:“你们两个,跟我来。”

知夏和知秋有些茫然,站起身跟在她身后。杨瑾对她突然的举止也心生疑惑,看了眼赵丰,赵丰亦摇摇头,表示也不明白夫人何意。

后院空旷,已然冷清。

屋檐下的橘红纸灯笼在冷风中微微摇动,几人交错在地上的影子也随之微晃。

冯知春领知夏和知秋走到院子中间,她抬颈辨了下方向,定定面相西北方向,双膝弯曲,跪在地上。

“姐?”不光知夏知秋,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你们俩也跪下。”冯知春道。

知夏和知秋面面相觑,还是依言一左一右跪在冯知春身侧。

冯知春道:“离京那年,我十三岁,你们六岁。我曾以为再不会踏足京城,却没想,还有带你们回来的一日。”

听到这,知夏、知秋已有些明白,他们的长姐将要做什么。两人肃着脸,一同与她望向西北方向。

“以前,我鲜少与你们谈起爹娘、京城。‘寒之于衣,不待轻暖;饥之于食,不待甘旨。’,我唯有拼命护你们周全、安康,才顾不上想那些伤心事。冯家根脉不断,才觉慰爹娘在天之灵,纵是苟延残喘亦有所价值。”

听到“苟延残喘”四字,杨瑾的眉头一皱。

“今日的话,我只说一遍,你们需用心记得:我们的爹冯修文乃是圣上钦点状元郎,娶太医院院判之女吴清姚为妻,任至太常寺少卿,严苛于身,勤俭于政。五年前,冯家变故,爹娘屈罪自结,陈尸当街……一直以来,我都与你们说,爹娘是被冤枉陷害,并不是要你们记住仇恨。而是要你们知道,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身为冯家儿女、爹娘的孩子,我们虽沦落罪籍,却当行的坦荡做的端正!若寻到机会为爹娘平反自是最好,若不能,也不能自贱本身,而要将冯家的才学反善他人。”

冯知春慢慢地,一字一字地,讲出这段话。

她的声音不大,知夏知秋却觉振聋发聩,双目已湿,握着拳头低头不语。

“当年爹娘未有入棺立冢。今日我们以天地为家,向他们磕个头吧!”冯知春言罢,先以头碰地,而后眼角一花,身旁多了一人——正是杨瑾。

杨瑾道:“你是我的妻,你的爹娘便是我的爹娘,我也该磕头才是。”

温润的泪蕴含在冯知春的眼眸中,她哽咽地点了点头。

楚云、赵丰也跟着跪下,一家六人对着冯家旧宅的方向,磕了3个响头。

磕完头,杨瑾伸手想扶冯知春站起,冯知春按住他的手,郑重道:“杨瑾,我曾听过一句话:夫妻,该是同甘共苦,无论生老病死贫穷富裕,都能一生相携。我与你结为夫妻,只因为我的夫君是你,我要你好好的,安康着,而非要你为我一家做什么却伤了自己。你能明白吗?”

她鲜少说这样的话,是以杨瑾一时怔住,随后目光转沉,灼灼回看她。

“你说,并非所有的真相都愿意被人揭开,并非所有的真相都能让人豁然开朗。你身为刑捕,替这么多人找到真相,那些‘被牵连其中,若不直视真相,就无法前进’的人,你见的少吗?”

杨瑾身形一颤,犹如醍醐灌顶一般。那一瞬,他摇摆不定的心,终于摆回了该有的位置,

冯知春回握住他的手,反将他扶起来。

该说该做的,她都尽力了。夜已深,她遣开所有人,各自歇息去了。

……

马家商队过了年初三便启程返乡了。

年初七后,会试的考期开榜公布,告示贴在京城几处显目之处,每一处都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一圈人。

杨瑾与同府出身的考生取得联系,文人间有彼此的消遣方式,其中能得到会试的通行证,说明才学上都不是等闲辈,京城又是集权力财富最盛的地方,才子们以诗论友,多也怀着结识权贵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