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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厨娘与俏郎君(37)

作者: 阿萨满 阅读记录

溢满酱香的肉块肥瘦相间,透出油滋滋的光泽。筷子戳一戳肉身,带了些弹。

马老爷盛满一碗饭,立即就夹了块肉块咬进嘴里。略有些黏腻的酱汁沾唇,牙齿刺进肥瘦之间,破开纹理,肥肉还不待咀嚼就已在口中化开,瘦肉看似结实实则松软,咀嚼起来并不费劲。

“看来你不止面点做的不错,做菜的手艺也是了得,可比我那些憨头厨子好多了!”马老爷吃的爽快,口齿含糊地夸赞着,“这酱汁,是你自己的私房货吧?”

“果然瞒不住马老爷。”

“多少银子肯卖?”

“不卖,不卖。百福楼的酱鸭多么热销,您还拿我这小私房同您家的大厨比,莫要吓我了。”冯知春道,“我可指望着这点私房当家传,马老爷手下留情喏。”

“嗤!你这小丫头!”马老爷拿筷尖点点她。回味着唇齿间的味道,一边又感叹这种充满家庭感的闲暇时光,露出些失落和惆怅来,心道,他家的死小子出去这么久也不跟家回封信,真真是不孝!看他回来不把他腿给打折了!转念一想又不免担心,是不是死小子遇了什么不测。

一直脱跳的马老爷忽然安静下来,冯知春与马林对视一眼,都心里明了。

冯知春轻轻咳一声,道:“马老爷,今日说好是来尝我做的新面点,可别吃撑了。”

“你当我的肚皮只有那小姑娘一样大?这点点还不够给我塞牙缝。”听到新面点,马老爷敲敲桌子,立即来了精神,“快快端来叫我瞧瞧,我告诉你啊小丫头,我可是吃过百地饭的,要想让我点头满意可不是那么容易。”

作者有话要说:

在小暑的日子写贴秋膘,我果然是想吃肉了。

谢谢FelixXFelix妹子,刷了这么多花花给我,还帮我捉了不少虫,惭愧惭愧,大多时候写完都是很困去睡觉了,就没怎么看。(握拳)请继续为我捉虫吧(你够!

捉的虫我都看到啦,不过现在在榜上,想了想不是很方便改,往后挑个时间一起改掉吧~我会拿个小本本记录起来的~

第33章 花样馄饨

冯知春神秘秘端上一碗东西。

还不等碗端上桌,马老爷就迫不及待伸长了脖子看。“这是……”他看着碗中半嵌进浅色清汤中的食物,“这是馄饨?”

冯知春笑道:“马老爷好眼力,这是馄饨。”

得了肯定,马老爷露出疑惑的表情,自语道:“好古怪的馄饨,这样的包法也能叫馄饨?”

馄饨并不是个稀罕物。

如前言,老百姓中有很大部分是不常吃的上肉的,肉味馋人,劳动人民发动智慧,创出了这包子不似包子,饺子不似饺子的食物。

薄皮加指甲盖大的馅,一卷一抓,入滚开的水中一汆,须臾间便可捞出食用。馄饨入盛有清汤的碗中,撒上盐巴、葱花,馄饨皮如鱼儿的扇尾柔软飘动。

再看冯知春做的馄饨。

若说常见的包法似扇尾,那冯知春包的馄饨则似元宝、似小船、似盛开的花朵。馅料也不止指甲盖大小,有如小球一般大,比饺子馅少一些,自皮中透出淡淡的粉点点的黑。整只馄饨饱满挺立,馄饨皮半透明,迎着光镀上一层油亮。清汤只没过馄饨身一半,汤中浮着细小的虾皮。

马老爷夹起一个放入口中细细地嚼,一边又用筷子挑破一只馄饨的面皮,往两边撑开,露出里头的馅料。

少量的猪肉,未剁成泥状的虾仁块,加之草菇末、木耳末、荠菜末。

马老爷吃完一个馄饨又喝了口清汤,因着馅料中加了盐,清汤几乎无味,只余虾皮的鲜。嚼碎的馄饨和着清汤将口中残留的炖肉余香一起卷走,滑进肚中,顿感清爽许多。

“如何?可合您的意?”冯知春见马老爷吃完就不说话,心里也有些没底。这是签订契书后第一次试吃,她花了不少心思收集信息,古代的面粉不似后世般精细又分高筋低筋这样那样的品种,是以在“如何把面揉合适”这个问题上她下了不少功夫。

果然不论身在何处,赚钱都是门技术活……

马老爷目光深深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默默起筷,手起手落,这一碗十几个馄饨不一会就统统落进他的肚中。

将馄饨吃了个见底,马老爷又吃了几块炖肉,扒了几口饭,方才停下拿手帕擦了擦嘴。马二管事早将清口的茶水准备好,此时忙递上去。

马老爷喝了茶,吧唧吧唧嘴道:“要清口,三到五个足够。”

冯知春闻言,放下心来,佩服道:“不亏是马老爷!我那点小心思在您眼前真是藏也藏不住。”

不错,冯知春的用意就是“清爽”二字。

秋季,丰收的季节。中周县的百姓都爱在这时候开荤,更别说那些腰缠万贯的富家人,平日便常闻肉味,这时候更是变着花样吃。

可肉好吃,吃多却腻。

舌头浸润在油脂中久而久之就会钝,再好吃的荤腥也尝不出好的味道。

这道馄饨便是为此而生,冯知春对现有的做法进行改良,馄饨皮厚不过饺子皮又有嚼劲,馅料以味道清爽的食材为主,带点点虾仁的鲜、猪肉的肉味,小荤清淡怡口。

马老爷对这包法古怪的馄饨很满意,又细细问了冯知春对面粉的改良,如何包法,“这道你想取什么名?”

“如花馄饨。”冯知春道。

“好!”马老爷一拍掌,馅料为花心,挺立的馄饨皮为瓣,又分几种样式,可不就像花儿一样千姿百态么!

二人商定,花样馄饨试推一周,一份三个馄饨,夹在大荤菜吃得差不多时候上。

挂牌上架,销量很是可观,每月冯知春都能分到一笔不小的分成。

日子在常驻王彩花的“寡妇小食”和研究冬季的面点的失败再失败中过得飞快。转瞬深秋已至,日头越来越弱,人们开始穿起长衫。

这日,杨瑾带着赵丰到王彩花店里用饭。

自张贰一案后,杨瑾也不再避开冯知春,反倒常常“碰巧”地偶遇。来王彩花店里,说是用饭,实则是赶着冯知春在店里的时候与她多说说话。

每每这时候,王彩花就会无私做起喜鹊桥来。

几人正闲扯着东西南北,忽听铺子后院传来王蔓一声惊叫,几人皆是一惊,忙起身三两步跑到后院去看。

却见后院中,王蔓坐在地上,对着打翻一地的干鱼片、腊肉干哭丧着脸。

“这是怎么了?”王彩花忙上前去扶起女儿,将她左右上下仔细看过确认没伤着,吁口气又板起脸道,“叫你不逞强拿太重的东西,你看把东西都给打翻了,这还怎么吃?”

王蔓耷拉下眼角,咬咬嘴唇,带着哭腔道:“娘……这真不是我……是鸟……”

女儿一哭,王彩花心就软了。她揉着王蔓,慢慢哄道:“娘不怪你,你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王蔓道:“我见太阳小了,便想把腊货都收下来,免得晚了又沾上夜露。我刚收好,两只乌鸦就飞过来要啄我,我拿着簸箕不敢动,又怕它们真啄我,只好闭着眼大叫。可一叫,乌鸦拍着翅膀扫我的脸,我吓了一跳往后退,没踩稳就摔了一跤……”

王彩花闻言大惊,忙又揉揉女儿的脸和手臂,将女儿全身仔仔细细看了遍,边问:“它们没啄伤你吧?”

王蔓摇摇头,指着地上的腊货,扁下嘴道:“娘,肉被叼走一块……”

王彩花早顾不得上这些,她抱住王蔓哄道:“只要你没事,叼走块腊肉又如何,随它们去。”

几人帮忙把腊货都拾起来放好。

王彩花自语道:“奇怪了,今年乌鸦抢东西的事怎么这么多……”

杨瑾手中动作一顿,问道:“乌鸦聪明,本也就爱叼些东西,今年有何不同?”

“虽是如此,可今年听到的却比往年要多的样子。”王彩花解释道,说了与邻里的婶子阿婆们闲扯时聊的,不是这家结好的果子被偷,就是那家放在屋外的针线被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