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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厨娘与俏郎君(36)

作者: 阿萨满 阅读记录

杨瑾轻笑了一下,道:“你先说。”

冯知春眨眨眼,却有些泄了气,撇开视线问道:“今日公堂上,王家人上前阻拦高张夫妇,是你的主意?”

“是。”杨瑾并不辩解,点头承认道,“原来真的瞒不住你。我晓得今日公堂上情况凶险,让一双老人和一个孩子去面对两个杀人犯实在冒险。我原也只是留一手,却没想高张二人如此能搅浑水,若还不叫王家人出场,怕连手头上仅有的一点胜算都要搅没了。”

冯知春低头不语,她也知道当时情况如此,这或许是最好的办法。只是……只是那一幕太过吓人,万一高石全没被制住,拳脚加到王蔓的身上,还叫他们逃了去,后果……她想都不敢想。

杨瑾等不来回应,放软了语气,叹道:“你莫要生气,我不就是怕你不肯才没同你说么……我保证若有下次,定早早说与你听,毫不隐瞒,可好?”

冯知春瞪他一眼,凶巴巴道:“我作什么要听你的保证!”

“是,是,作为赔罪,我明日来你家当一天随意差遣的零工,可好?”

“你明天不本来就要来……”冯知春一顿,“啊”地睁大眼睛,乖乖,原来挖了个坑在这儿等着她呢!

杨瑾明天是打算来,可作为冯家家主的她并没有同意呀。她不同意,杨瑾来的就名不正言不顺。

杨瑾微微弯起眉眼,笑得狡猾:“听你这么说,是同意了?”

“我……”冯知春撇了撇嘴,心道来就来吧,她原又不是没和男孩子打过交道,不是那种娇羞玩不开的女孩子。这么一想,她不由鼓起一口气,“来就来吧!难道我害怕不成?”

杨瑾点头:“是,你不怕。冯大小姐自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冯知春被憋的有点内伤。见识了杨瑾在公堂上巧舌如簧,她那点能言善辩可真是小巫见大巫,此时更是不知怎的失灵了。

她却不晓得,她的各种小模样看在杨瑾眼中,是十足十的娇嗔可爱。杨瑾手握成拳,轻轻抓着,忍住想要触碰她的念头,边故作镇定的拿话逗她。

等到了家门,冯知春才恍然自己竟与杨瑾斗了半路嘴皮。她叫知夏、知秋先进院子去,站在门边道:“多谢相送,明日……几时来?”

她这一问显是杨瑾没想到的,杨瑾略微一愣,立即答道:“晌午之后。”

冯知春点点:“好,那再见。”她一脚迈进院门,忽又顿住,旋过身来道,“虽然事出有因,但我还是不能完全认同你让老人和孩子去冒险,若有下次,便找个更委托的法子吧!”

杨瑾点头:“好。”

月色轻轻撒下,淡淡盖在夜行人的身上,美好又虚幻。

那之后,张贰一案被编成说书先生口中的故事,当日杨瑾的表现被一传十十传百,让杨瑾成了中周县不小不大的名人一位。

前来找杨瑾写状纸、当状师的人渐渐多起来,都被杨瑾婉拒了。

赶在夏末秋初,冯知春如约做出了新糕点。

作者有话要说:

困的眼神飘忽,过渡过渡。

男配快要出来了,大概=。=

第32章 酱香炖肉

秋日总是短暂,夏季的余威不减,冬季后脚跟着慢悠悠踏过来,入夜之后更觉凉意。

有道是,立秋来,贴秋膘。

苦夏一季,自是要好好吃些味厚的佳肴来补贴,长长肉来抵抗接踵而至的寒冬。于是,立秋前后的几日家家炖起平日不常吃的肉,香气偶在街巷飘散。

立秋这天,冯知春早早在家架起了炉子,带皮五花肉汆过沸水后切成大小均等的块状,码进陶土小锅中,再倒入一碗甜酒一碗自制酱汁,小火煨着。

做完这个,冯知春又在院子里搭了的张自制的案台,端出盆已经调好的馅料,现揉面现擀皮。她擀皮的速度极快,一根擀面杖压着两团面团左右开弓,两张薄薄的面皮就成了。

皮都擀好后,她将面皮一张张叠起来,张张之间撒了层薄粉防粘。薄薄的面皮累成圆柱体,她拿刀横竖四刀,圆面皮就变成了方面皮。

等马老爷踏着晌午的日光来到冯家小院时,还未进门便已吸着鼻子喋喋称赞道:“好香,好香!我瞧这满街巷的肉香,就属冯家这的味道最好!”

冯知春打开院门,笑道:“马老爷是人未到声已至,声音洪亮得很!您来的可真是准时,我这菜刚出锅呢。”

“旁的不说,论吃,我是绝不会迟到。”马老爷也不与她客气,抬脚就大步往院子里去。他这一辈子就特别关注过三件事:他老婆他儿子以及吃。如今人过半百,老婆先去一步,儿子随他老爱往外跑,独独就剩下一个吃,还能给明日复明日存个念想。

进到院中,肉香味更浓。

马老爷闻着口中生津,不停催促着冯知春:“别藏着掖着了,你邀我来,可不许怠慢了我,快些把饭菜都端出来吧!”

冯知春瞧他猴急的模样,忍俊不禁,连声道好,转身进厨房端碗筷。

马老爷急脾气上来,又催促着跟他一同来的管事:“林子,你也快跟去帮把手!”说着,他又深吸一口浸满香味的空气,两道眉头一皱一舒,一拍手道:“你还是去摆好桌椅,我去瞧瞧看。”

管事看着猴急的马老爷一溜烟窜进厨房,无声地笑着摇摇头。

冯家小院中早就摆好一张木桌,桌四边各一张长凳。管事见没什么要自己做的,就站在桌边静静等着。

因着吃饭的人不多,冯知春只做了一荤一素。

酱红色的炖肉,油翠绿的青叶菜,三只瓷碗,六根木筷。

马老爷捧着盛炖肉的陶土锅,不满意地嘟囔:“你这丫头可真是小气,明明炖了一锅,却不肯全拿来,请人吃饭是这么个请法吗?”

冯知春放下碗筷,双手抱拳假装讨饶,道:“马老爷您坐拥县里最好的酒楼,家里厨子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哪里像我们这样的小百姓,吃顿肉可是不容易的。我可就炖了这么一块肉,我家两个小的晚间读学回来还等着吃呢。再说,您都拨去快三分之二,我全给您吃,还吃不尽兴?”

马老爷吹胡子瞪眼道:“什么叫‘吃顿肉可是不容易的’,我每月给你的月钱少吗?做厨子本就要尝遍百味,方能保持舌头的敏锐,你省口舌钱作甚么!”

冯知春笑道:“我还得谢谢您给我这么丰厚的月钱,不过您也知道,我来县城也没多久,租房子、寻学堂,各处打点虽不算多,但也不禁花。再者,最近不是还帮衬着王姐姐嘛。”

经张贰一案,王彩花店铺里的生意也受了影响。虽说王彩花澄清了罪名,可她毕竟与惨死的人呆过一夜,有些人就给忌讳上了,觉得晦气。又有人道她命硬克人,几年前把丈夫克死了,几年后小叔子也死于非命。

世间总是不缺恶意。

冯知春为了帮王彩花度过这段日子,将自己的积蓄拿出一大部分,入伙了“寡妇小食”。成了小半个老板娘。

这事马老爷也知道,他整张脸更是写满了不愉快,道:“说这事我还没跟你算账!我聘你可不是叫你拿钱去入伙这个小食那个大食的,咱们可有契书为约,若你不专心于此,我可要减银钱的!”

“您是我的大东家,我怎敢怠慢您了不是?”冯知春摆摆手,表示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她递上碗筷,“莫说这些,还是趁热快些吃饭吧!”又扭头招呼管事,“二管事,来坐着一起。”

马家的管事姓马单字林,是马老爷的族弟,是个内敛性子。因着他与马老爷同姓,叫马管事总觉得不太对,于是大伙就以马二管事称呼他,久而久之,这姓也省了,直接二管事地招呼。

马老爷没有严明的主仆之分,又加上马林与他的关系,在这种无外人的场合,一同吃饭热热闹闹,他是不会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