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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落流年(一爱倾城系列)(55)

“好啦好啦,收拾行李去。”她这回笑得更得意了,推着他就往外走。

“我帮你把行李箱都准备好啦。”她屁颠颠地把自己带来那个拉杆箱打开,里面空空的,什么也没装。

陈洛钧摇着头坐在床上,看着她的空箱子久久说不出话来,最后只是无奈到极点地低低了叫了一声“容容”。

雪容弯了腰,居高临下地捏住他的脸:“来,给本小姐乐一个。”

他满脸怨念地瞪她。

“那我给你乐一个好了。”她一边说,一边笑得明媚灿烂,整个房间的冷气似乎都被她融化了。

“哪有男人这么脆弱的啊?不就是这两年都没什么戏演嘛,哪个大明星不是这么过来的……”江海潮抱怨道。

“哎呀总之你听我的嘛。”雪容一边穿鞋一边略带撒娇地打断他,“他是没那么脆弱啦,不过大过年的,吃吃喝喝不就行了么,提什么工作演戏之类的事情嘛。让你不要问就不要问嘛。”

“行行行,听你的。快去快回吧。”他跟在她身后,送她出门,看着她在雪地里欢快地往小区门口一路小跑而去。

陈洛钧已经等她半天了,见她笑嘻嘻地跑过来,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跑到他的面前,把手塞进他的口袋里,握住他的手,仰面看着他傻乐。

“笑什么呢。”他一边说,一边低头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嘿嘿嘿。新年嘛,开心呀。”她还是笑,“有没有我的压岁钱?”

他的手指在口袋里动了动,拖着她的指尖触到一个小小的硬硬的纸包。

“真的有啊!”雪容惊喜地把那个红纸包拿出来,打开来一看,发现里面只有一枚一块钱的硬币,不禁嘟起了嘴,“只有一块钱啊……你可太抠门了。”

“年三十晚上吃饺子吃到的。”他笑一笑。

“哦。那是福气来的,我可要收好。”她小心地把硬币揣进自己的口袋里,“阿洛,你在家过了三天年就跑回来找我,你爸妈没意见吧?”

他摇了摇头。

“你回去没跟你爸吵架吧?”她盯着他的脸色看了半天。

“大过年的,怎么会吵架。”他无奈地一笑。

“那他们有没有说什么?”她很担心他爸妈会把上次来找她的事情说出来。

“问你怎么没有回去。”

雪容脸一红,低头看看自己的脚尖说:“你爸爸……不嫌弃我是贪污犯的女儿了嘛。”她声音很小,语气不像是赌气,只是有点小小的委屈。

“除了我,谁敢嫌弃你?”他握握她的手安慰道。

她勉强一笑,又问:“他们没说其他的了?”

“你觉得他们会说什么?”他很奇怪地看看她。

“没什么啦。随便问问。”她赶紧装作没事,“其实你不用担心我啦,我在海潮哥哥家很开心啊。小雪也很开心,糖糖每天都陪它疯。”她一边说,一边挽着他的胳膊往小区里走,“你呢?这两天有没有喝多?”

“还好。”他轻描淡写地说。

雪容抬头观察了一下,发现他的脸色虽然略带疲惫,倒也没什么异样。

两人走到江海潮家门口,还没敲门,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来了?快进来吧。”江海潮热情地招呼他们。

陈洛钧放下带来的东西,很正式地伸手跟他握了握,拜了年,才往门里走。

“小姑姑!”糖糖抱着小雪奔出来,“你去哪儿了?”

还没等雪容说话,她又看看陈洛钧,满脸好奇。

“快叫小姑夫。”江海潮俯身跟她说。

雪容脸噌地红了:“瞎叫什么……”

糖糖倒一点也不含糊,立刻甜甜地叫了一声“小姑夫好”。

“你好。”陈洛钧蹲下来,满面笑容地给了她一个红包。

“谢谢小姑夫。”糖糖刚伸手去接,怀里的小雪就窜到了陈洛钧身上。

“哎小雪你不要乱抓人!”糖糖很着急地叫道。

“不会的。”陈洛钧把小雪抱在怀里,“它是我的猫。”

小雪伸了个懒腰,很惬意地“喵呜”一声表示赞同。

“哇,它好喜欢你。”糖糖看着小雪一个劲地往陈洛钧怀里钻,满脸艳羡地说。

陈洛钧笑了笑,抬头颇为得意地看了眼雪容。

“哼。有异性没人性的臭猫。”雪容气哼哼地往房间里走。

身后的糖糖还在跟陈洛钧愉快地交谈:

陈洛钧陪她玩了半个下午,到吃饭的时候,这两个人已经聊得很熟了。

“小姑夫,我爸爸说我长得跟小姑姑小时候很像,是不是真的?”糖糖问。

“我现在不知道啊。”陈洛钧看看糖糖,又看看雪容,“你小姑姑这么小的时候,我还不认识她。你要再长大一点,我才能看出来。”

“啊?那要过多久啊?”糖糖嘟起嘴。

“等你长到十二岁就可以了。”他笑着,一边又看了眼雪容。

他看着她的眼神格外温柔,一下子就让雪容回想起了自己当年第一次见到他时,他脸上带着的暖暖的笑。

她情不自禁地往他身边靠了靠。

“小姑夫。”糖糖又奶声奶气地叫道,“等小姑姑去香港了,你的猫是不是就要住回你家去了?能不能借给我玩一玩?”

雪容神色一变:“我哪有要去香港?”

“咦,那天你跟爸爸说的呀,要去香港培训。爸爸还说‘很好,很好’呢。”糖糖一副小大人的样子,义正词严地说。

“糖糖,吃饭的时候不要老是说话。”糖糖的妈妈张亦越岔开话题,“你的汤都快凉了。”

“哦……”糖糖有些失落,却还是乖乖地低头去喝自己碗里的汤。

桌上一时间安静了下来,没有人说话,显得有些尴尬。

“B城这两年是不是发展得很快?”江海潮先打破沉默问陈洛钧,“我们都好几年没回去过了。”

张亦越笑着接上说:“你还好意思说,糖糖一出生你就把我妈骗过来带孩子,搞得我们这么久都没回过老家。”说着,她看了看陈洛钧,“我也是B城人,当年跟你读的还是同一所艺校。”

陈洛钧面色如常地笑了笑:“听容容说过的。”

“所以说我们好有缘呀。”雪容插进来继续和稀泥,“海潮哥哥,你当年要是知道未来的老婆就在B城,放假从法国回来的时候就会去我家找我玩了吧?我家就住在艺校旁边哦。”

“那当然。”他一点也没有犹豫,“可以少走好多年弯路。”

去香港的话题就这么被绕了过去,直到吃完饭陈洛钧跟雪容单独在厨房里洗碗时才被重新捡起来。

“糖糖说的去香港的事情,我怎么没听你提过?”陈洛钧低头认真擦着刚洗好的碗,状似不经意地问。

“嗨,那个啊,八字都没一撇的事情。就是我们公司有这么个去培训的项目,我都没申请。”雪容满不在乎地一边说,一边接过他擦干的碗放进橱里。

“为什么不申请?”他追问道。

“申请的都是资格很老的同事,哪里轮得到我。我可不要去丢人。”她继续打着哈哈。

陈洛钧没有被她这么轻易地骗过去,放下了手中的碗和抹布,转身极其认真地说:“容容,不管你是不想去,还是担心自己申请不上,这种事情至少应该跟我说一下吧。”

他的语气其实挺温和的,她却一下子就说不出话来,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低头看着自己手里捏着的盘子,不敢看他。

“你又不是什么事都跟我说的。”她小声地顶了一句嘴,“你不开心的时候,宁愿每天一个人去跑步也不肯跟我说,还好意思说我……”她越是心虚,语气却越是倔强,像是要把火力都转移到他身上。

陈洛钧不说话了,雪容说完这两句以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人就这么沉默着,把所有的碗筷都收拾好了,僵在厨房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