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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驭江山:和亲王妃(99)+番外

梁文敬起身走近,两手扶住椅背,将我圈在里面,温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朕的卿卿,自然是可以的。”

我有些拘谨,正要起身,外面传来喜儿的禀报声:“长公主,敬事房李公公求见。”

“敬事房?”我一怔,随即了然,看了一眼前脸色平淡的梁文敬,遂推开他,起身稍作整理便走进厅里。

大梁后宫规矩,为使后宫嫔妃雨露均沾,防止专宠,皇帝的起居不全由自己,每日若皇帝无事,有心情召见嫔妃,便由敬事房将当晚能侍奉的嫔妃绿头牌交与皇后手中,由皇后依据嫔妃状况从中选一到三位,再由皇帝定夺最后去哪个嫔妃的宫中。

如今皇后被禁足,这选侍寝嫔妃的“重任”自然落到持皇后金宝的我这里。

我心下冷笑,自己居然要为深爱自己的皇兄选择侍寝嫔妃,再将这个自己曾经爱过的男人送到别的女人床上去,不可谓人生第一大讽刺。

敬事房李公公卑躬屈膝,双手托着一个一锦盒,以红绸覆盖。

我上前,掀开那薄薄的红绸,下面赫然是一排绿头牌。长条的紫檀木板上刻着每一位嫔妃的名字。

我的手指慢慢拂过每一位嫔妃的牌子,却不曾停下。

李公公眼睛随我的手走过,见我毫无停下的意思,含着谦卑的笑有些奇怪地看着我。

我收回手,回头看向身后已走出来的梁文敬,娇笑道:“皇兄,今夜臣妹该将皇兄送与哪位妹妹宫中?”

碧玺金冠下,梁文敬静静看我,漆黑的眼眸看着我的脸,不辨喜怒。

“既然皇兄无异议……”我转过身,随手从里面拿出三位嫔妃的牌子,微笑道:“如今皇兄恩宠的兰贵妃、菏贵嫔已有孕,吕昭仪又在苦练琴艺——那就是这三位吧。”

李公公赶紧将手中的锦盒交与旁边的小太监手里,双手接过我手里的三张绿头牌,躬身递给梁文敬。

梁文敬看亦未看,微启唇冷然道:“长公主选哪个便是哪个。”

李公公汗出如浆,满脸困惑又赶紧将牌子递到我面前。

我微微笑,手指一点:“眉才人端庄大方,听说最近又学前朝飞燕,苦练舞姿,想必皇兄可以一看。”

李公公觑着梁文敬的脸色,见他微微点头,慌忙将牌子收好,边以广袖擦拭额上的汗边躬身退出。

李公公走后,我的微笑凝在唇角,淡淡道:“已快三更,皇兄该移驾至甘露殿了。”

大梁贵嫔以下的美人和才人两个位分是没有单独的宫殿的,俱是两人分享一个宫殿,美人和才人若是皇上召幸,则是在甘露殿,皇上专门宠幸嫔妃的地方。

李公公已领旨告退,想必不出半个时辰眉才人就会被引至甘露殿。

梁文敬定定看我,半晌才道:“朕从母后那里出来后又去了内务府。”

我一怔:“内务府?”

他点点头,负手而立,淡淡道:“内务府告知朕你看了所有的嫔妃材档……看得很仔细……就连朕站在外面看你的时候你都不曾注意到……”

“皇兄——”我吃了一惊:“为何不叫臣妹?”

“长公主看得很专注,但是,朕没有想到,你看得是如此的仔细,如此的入神;及至你走后,朕却看到了存档里几页被打湿的纸面上淡淡化开的字迹……朕当时就在想,朕给你金宝的时候就已知道这些材档你迟早会看到,只是,朕不知道,当日赐予你金宝是对还是错了……”

我愕然看着梁文敬,顿时呆立在原地。

原来什么都没有逃开他的眼睛。内务府看到那些临幸材档,一字一句犹如利刃划过早已千疮百孔的心,及发现自己的泪滴在材档上,慌忙以广袖擦拭,还是留下了淡淡的墨化开的痕迹……想不到梁文敬连这个看得也很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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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极 3

我僵在那里,如吞个苦李,只觉满腔满嘴苦涩至极……想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就那样定定立在那里,直到梁文敬从我的身边经过。

我身边稍作停留后,吐出淡淡的话语:“朕适才最想听到的话就是,朕的长公主问朕是否留下……”

说完,明黄的身影擦过我的肩膀,淡淡的清香气息一带而过。

再回首,这才惊觉厅里已是人影空空。

我再也忍不住,赤足奔向宫门外,只见华盖下,一抹明黄的身影愈显孤绝,在黑暗里越走越远……

早上醒来已是便听到宫外叽叽喳喳响成一片。

昨夜辗转反侧,及至四更还未曾阖眼。我皱眉披衣下床,唤来烟翠:“宫外何人喧哗?”

烟翠小心道:“回公主,是几位昭仪娘娘贵嫔主子,说是来给公主请安。”

大清早被搅了好梦,我心下不快,遂道:“本宫不是已说过,每日不需来请安么?”

烟翠慌忙道:“奴婢刚亦是如此回的,只是娘娘主子们不肯走,非要等公主醒来。”

我让烟翠打水洗漱后,又在侧厅里边用早膳边听烟翠说着昨晚和今早宫里的事情。

梁文敬昨晚盛怒而去,并没有直接去甘露殿,在御书房呆到四更,这才在连公公苦苦哀求之下去了甘露殿。

彼时甘露殿的眉才人已然等待一个时辰,虽是炭烧得极热,但毕竟数九严寒,光着身子的眉才人自是无法揣度圣意,又不敢擅自穿衣离开甘露殿。直到四更梁文敬才一脸阴沉、满是疲惫地踏进甘露殿。

光着身子仅以薄纱遮体的眉才人正在榻上昏昏欲睡。

眉才人初看到梁文敬,又惊又喜,近半年未见天颜,如今天子已近,翻身机会就在眼前。忙上前为梁文敬宽衣,意欲婉转成欢,却见梁文敬呆呆无反应。

眉才人自是不敢造次,情急之下娇声道:“皇上,让臣妾侍候皇上安歇吧。”

梁文敬伸出手指抚上她的腮边,半晌才看着眉才人喃喃道:“若她,亦像你这样就好了。”

一句话让眉才人的笑容凝在脸上。

随后,梁文敬吩咐敬事房此次召幸不需记档便转身离去。

只留下呆若木鸡的眉才人站在空荡荡的甘露殿。

…….

烟翠的话必是梁文敬的贴身内侍连公公所言。

我看着烟翠学着连公公的话,倒是十足像。这个伶俐的丫头,宫内宫外说话办事利落滴水不漏,有时说话瞧着真不像个十七八的丫头,倒更像宫里有些年岁的嬷嬷。常太妃留给自己这个丫头,想必亦是觉得能让自己省点心。

她边给我倒水边道:“公主,奴婢今日一早问连公公皇上今日精气神的时候,那连公公苦着脸,直摇头,还悄悄道……”烟翠看我一眼,抿嘴一笑。

“还说什么?”

“还悄悄对奴婢道,‘你以后不用问了,若是从长公主那出来是龙颜大悦,必是精神十足;若是从长公主那出来龙颜不悦,必是长公主给皇上气受了,那洒家是有苦吃了…….’呵呵呵……还让奴婢劝着点长公主,生怕哪日皇上不高兴……”烟翠觑着我的脸色,及时转换话题:“公主,外面的昭仪娘娘贵嫔主子要不奴婢再去一趟?”

“不必了。”

我坐在藤椅上,任喜儿几个人给我梳妆。

依然是素色广袖宽服,只是夜晚没睡好,眼底有些微发乌,便让喜儿额外在脸上补点粉,以螺黛修眉后,喜儿又将我的头发以鎏金细钿松松挽好,斜插一支垂珠金步摇,发髻正中则放一朵新采的“玉梁”牡丹。

梳妆完毕,我起身走进中厅。

原来喧闹的中厅立时鸦雀无声。

“臣妾拜见长公主!”众嫔妃掩去眼中的讶然神色,皆恭敬行礼。

我看着眼前姿容艳丽、竞相媲美的年轻嫔妃,唇角禁不住微微一勾,她们拜的自然不是我,她们真正拜的是我手中的金宝,是梁文敬给予我的执掌后宫的力量。她们的眼中,我与皇后还是有根本不同的。皇后虽执掌后宫,但亦是嫔妃,只不过是位分最高的嫔妃而已,既是嫔妃,自然少不了争风吃醋,翻起嫔妃的绿头牌自然是有近亲远疏之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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