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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驭江山:和亲王妃(222)+番外

我上前一步虚扶一把,盈盈笑道:“纳兰思思小姐特意來看望本宫,本宫感激不尽,快快请坐!”

纳兰思思凝望我一眼,亦沒有客气,转身在桌前坐下。

长窗被支起一角,外面的风吹进來,吹得中厅内的落地红绡轻移,亦吹皱了纳兰思思的眉心。

她心不在焉地执起眼前的茶盏,一手拿起茶盖轻拨了一下虚浮的青翠欲滴的茶芯便停在那里。

我吩咐芬姚:“这外面风大,纳兰思思小姐一路匆匆而來,将本宫搁在后厨房的暖胃粥端來!”

芬姚得令下去,临走将房门轻轻掩上。

纳兰思思这才将茶盏放下,张张口,还未说话眼圈竟是一红,勉强唤了一句“王妃,!”便哽住。

眼前只有一面之缘的纳兰思思仅一身白色狐毛滚边的淡粉色窄袖上衣,裙衫亦是同色喇叭长裙,腰身扣以掌宽的银色嵌流云纹腰带,并未如上次般着装隆重,且外面元月刚过,虽是晴天,却也挡不住漠北的寒风刺骨,纳兰思思连一件风氅也沒有披,可见來得匆忙,如今话未出口泪先涌,似受了莫大的委屈。

心下诧异不免又添了几分,面上却不动声色。

按我现在的身份,虽是乌洛的王妃,亦是纳彩珠的敌人,恐怕更是国师府的眼中钉;即便抛开这些不说,纳兰思思亦完全沒有必要更沒有任何与我交集的可能,更别说是跑进我的宫中突然垂泪不已。

纳兰思思兀自哽咽不已,手里的丝帕轻拭着瓷白的脸庞,抽噎间秀眉紧蹙,小女儿家受委屈的模样甚是惹人怜。

我静静地等着纳兰思思平静下來。

许久,纳兰思思终于停止了抽泣,抬起头來,大大的美眸里一丝疑惑一闪而过,涩然开口道:“此番纳兰思思前來,惊扰王妃,还望王妃宽恕!”

我端起桌上的茶盏轻啜一下,这才微笑道:“此处无外人,纳兰思思小姐有话但讲无妨!”

纳兰思思用帕子拭去眼角的泪滴,亦端起茶盏,转瞬一饮而尽。

见我默默凝眸于她,她这才回过神來,脸上浮起浅浅的红云,随即清清嗓子,有些赧然道:“此番叨扰,让王妃见笑了!”

我笑笑温言道:“纳兰思思小姐言重了,所谓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纳兰思思小姐定是遇到了困扰之事,不妨说与本宫听听,看本宫能否为纳兰思思小姐分忧……”

暗流 3

一番话似乎又勾起了纳兰思思的伤心事,她本已舒展的秀眉又微蹙,到底是忍住沒有落下泪來。

她抬眸,想了想,似乎下了决心般,这才道:“自从姐姐被囚禁后,我便一直陪伴在母亲身边……”

我点点头,看來传言不假。

她抬眸看我,神色略有些复杂,继续道:“姐姐是张扬了些,平日虽对王妃有不敬的地方,到底是事关人命,姐姐倒不至于……”

果然來是为纳彩珠求情的,我心底冷冷一笑,面上仍是不变色,微点头示意纳兰思思继续说下去。

见我如此,纳兰思思望我一眼,反倒停住,幽幽道:“我知道,姐姐平日对王妃是苛刻了些,可是……”随即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我淡然一笑,问道:“可是什么?”

纳兰思思见我如此问道,微怔一下,叹道:“罢了罢了……王妃深明大义,想必姐姐是咎由自取……”

纳兰思思态度前后反差较大,又有遮不住的烦躁聚于眉间,想來纳彩珠之事还不是其要说的。

我心底了然,遂淡淡道:“纳兰思思小姐,此番你如此匆忙赶來,虽是为纳彩珠夫人之事,若本宫猜的不错,想必你还有比你的姐姐更重要的事……不过,本宫可以告诉你,纳彩珠夫人之所以被囚禁,断然不是本宫能够做到的;何况,照你方才所言,你对这个姐姐知之颇深,她为何被囚禁起來纳兰思思小姐亦不会完全沒有耳闻!”

纳兰思思乍听之下,略有些愕然,继而缓缓起身,良久道:“王妃聪慧,我自叹弗如,今日來确实有事相求……”

纳兰思思在我的寝宫前后呆了不过个把时辰便匆忙离去,我见她衣着单薄,遂让人取了一件紫色貂皮大氅临走为其披上。

纳兰思思站在原地,身量只比我略矮一点,见我细心地为其结好项间系带,面纱上露出的一双美眸竟又是泪光盈盈。

我盈盈一笑:“本宫与纳兰思思小姐先前虽是一面之缘,但当日你手执长鞭的可爱模样还深深印在本宫脑海中,本宫还一直对纳兰思思小姐无愁无忧羡慕不已呢?”

待结好系带,纳兰思思深深看我一眼,用柔然礼节朝我郑重一拜,这才转身快步上轿,轿夫随即哈腰抬起,半步不曾停留,健步如飞般离开了我的寝宫。

看着小轿渐行渐远,绕过假山之后便不见了踪影,我唇角的微笑这才收了起來,心亦跟着缓缓沉了下去。

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纳彩珠的事情还犹在心头,烦乱不已,纳兰思思又生出一番故事。

自纳兰思思第一次不请自來到我的寝宫,我便被这个性情直爽大方,举止亦不矫揉造作的美丽的异族女孩吸引,只因她是纳彩珠的妹妹,遗憾之余不免觉得缘分尚浅,曾经在宫中侍候过的农吉不止一次说过纳兰思思经常随其母亲完颜夫人入宫面见大汗夫人达簿干阿茹,并深受大汗夫人的宠爱。

本是两家大人在一起聊聊私房话,万沒想到情窦初开的纳兰思思与仪表堂堂的车吉安在达簿干阿茹那里相遇。

塞外不比大梁,男女之情不由父母做主,一切皆是你情我愿,纳兰思思被车吉安的才情及气概豪迈所折服;车吉安则深深迷恋于纳兰思思的美貌和纯情,当如戏文中所言,英雄与美人邂逅便是一段难以忘怀的深情。

只是,两个人最初还拿捏着,少男有情,少女怀春,却碍于男女授受不亲,两人遇到一起的时候只是偶尔在王宫内花红柳绿的季节里散散步而已,后來,每当完颜夫人入宫与大汗夫人相见,最不喜进宫应付那些繁文缛节的纳兰思思竟每每央求母亲带她入宫。

而每次纳兰思思入宫,在达簿干阿茹夫人那呆不过片刻,便与“碰巧”去达簿干阿茹夫人那里请安的车吉安相伴出去,直到完颜夫人的侍女四处寻找,催促之下才依依不舍分开。

达簿干阿茹夫人与完颜夫人看在眼里,心知肚明,却各自并不点破,每每看到纳兰思思一脸娇羞随车吉安骑马射箭,远远相观的达簿干阿茹夫人便笑对完颜夫人道:“这两个孩子,当真是心性相似;瞧,这思思的骑马功夫不输于车吉安哪!”

完颜夫人便隔着面纱谦卑一笑:“夫人谬赞了,臣妾管教无方,思思虽是女儿身,个性倒更像男子,想來与王子殿下投缘!”

达簿干阿茹夫人便笑笑不再言语。

可汗大檀的病情时好时坏,完颜夫人亦托病不再去宫中,而自车吉安随乌洛出征,纳兰思思便彻底沒有了与车吉安相见的机会。

纳兰思思并不傻,她知晓自己的母亲不再去王宫,是有意让她断绝她与车吉安的关系;而纳兰思思也敏感地感觉到,达簿干阿茹夫人虽是宠爱她,却并沒有将其招为自己儿媳的打算。

但是纳兰思思深信车吉安对自己一往情深,亦深信自己的努力可以打动达簿干阿茹夫人。

完颜夫人不再踏足王宫的时候,便在国师府静心修养,鲜少出入,纳兰思思偶尔会偷偷溜出国师府,去达簿干阿茹夫人的寝宫陪达簿干阿茹夫人说说话。

达簿干阿茹夫人每每感叹于纳兰思思的孝心,声言自己此生无福,并无女儿,便有意认纳兰思思为自己的义女。

达簿干阿茹夫人一片厚意,纳兰思思则是犹如大冷天兜头被泼了一盆凉水,瞬间透心凉,面对达簿干阿茹夫人表面认义女实则已委婉地回绝了她与车吉安的交往的事实,纳兰思思不得不含泪行礼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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