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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驭江山:和亲王妃(196)+番外

梁文敬淡淡笑笑:“朕还怕不够,朕,希望,长公主能穿一辈子……”

彼时的自己却沒有体味出话里的话。

我怔怔望着铜镜里的自己,往事如烟般拂过脑海。

穿惯了素服的自己,突觉镜子里的自己几多陌生。

“王妃……你看这样行么!”耳边传來芬姚轻轻的声音。

这一声轻唤让自己手一颤,惊掉了手中的螺子黛。

我望着镜中的自己,细心描绘的黛眉微入鬓,一条细细的赤金攒叶长链在左右鬓入发,正中垂下水滴般一抹嫣红,赫然在眉心,原先苍白的两腮因匀了胭脂而透出淡淡的粉色,朱唇不点自红,我却从镜中娇嫩的脸庞上再也找不到半分昔日自己的影子,倒是微挑的黛眉不经意间显出一丝凌厉。

出得内室,一众侍女看到我的时候,眸子里已是微微错愕。

我坐上马车,直奔王宫而去。

巍峨的王宫矗立在柔然汗国的大本营鄂尔浑的中央,占地很大,虽比不上大梁的皇宫,但是,从南到北坐轿亦得大半个时辰,第一次入宫的时候,乌洛破天荒沒有骑马,而是与我相偎坐在团花锦簇、装扮一新的马车里,紧紧握住我的手,凝视我的琥珀色眸子里的柔情似要将我融化……

一路上乌洛将王宫的格局细细讲与我听,偶尔会掀起车上的窗帘让我看看。

朱红宫门两侧,是一对庞大的张牙舞爪的石雕怪兽,正躬身抬首,似在仰天长啸,进得宫门,这才看到原來这里的大殿皆是仿照大梁的宫殿而造,飞檐挑高,雕梁画栋,殿上的琉璃瓦闪着金色的光芒,在朝阳里熠熠生辉,更增添了这天家的庄严与气魄。

里面的一切,与大梁的皇宫有相似之处,却是根本的不同。

一草一木,一砖一瓦,皆带着漠北粗犷豪放的气息。

这是自己自大婚以來第二次踏入王宫。

宫内的一切与第一次自己來的时候并沒有什么根本的不同,唯一的不同是第一次來这儿的时候,自己是任由乌洛牵着自己的手一步一步踏上这百米长的汉白玉石阶,直到九重天阙。

我站在汉白玉石阶下,望着两侧瓷白的汉白玉蟠龙柱,宛如两队忠诚的卫士守卫着这九重宫阙。

车子在此转向右侧,宫里的人早已进去禀报。

來到大汗夫人的宫前,马车停了下來。

下得车,立刻被周围一片浓浓浅浅的绿包围,连墙上亦爬满了粉色及红得发自的蔷薇,抬首间,高大的合欢树间,竟是一片盛开的木槿,紫色的、白色的、米黄色还有淡红色,临风招展,光彩炫目。

“园花笑芳年。

池草艳春色;

犹不如槿花。

婵娟玉阶侧!”

怔怔站在那里,一时有些看痴。

心里在感叹喜欢此种花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

大汗夫人不是旁人,其父乃是可庭大汗时候的两朝元老已故达簿干国相唯一的女儿,亦是可庭大汗为大檀指婚的正室夫人,大汗夫人达簿干阿茹十二岁嫁与大檀可汗,如今为大檀诞下两子,嫡长子车吉安和四子阿尔达,由于达簿干阿茹出嫁时尚小,以后大檀可汗娶的夫人皆是比正室夫人年龄大,这阿茹虽是贵为正室夫人,却是年龄最小,知书达理、待人温和,甚是受大檀的宠爱,大檀病重期间,车吉安在大檀跟前近身侍奉,想必将來继承柔然大统的该会是达簿干阿茹的大儿子车吉安。

正沉吟间,朱红色的宫门悄然开开,两列姿色上乘、着一摸一样柔然服侍的侍女各是一字排开,以柔然礼节恭敬道:“让王妃久等了,夫人请王妃进去!”

我令其他人在门外等候,只带了芬姚和铁蓝随侍女进得大汗夫人的宫中。

相比较外面的繁花似锦,宫里面就要冷清一些,并不十分大的院子里,青青的石阶两侧仅仅开着些平常的花儿,只有寝宫的前面,两株半搂抱粗的合欢树开得正欢,密不透风的枝叶里,浅红色、丝绒般的合欢花如浓浓碧波里的星星般耀眼,兼之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面而來。

进得屋里,一阵清凉的气息迎面而來,这是宫内俱使用夹层冰块來消暑。

不多会,一双素手将浅色的曳地垂幔掀开,便听见温和的声音:“是弟媳吗?”

大婚的时候,自己随乌洛曾进宫参加宫内的合家晚宴。

彼时晚宴上皆是是郁久闾氏的族人,自己亦是在那里认识了乌洛的叔父拓桑,而大檀可汗的五位夫人俱是容貌出众,唯有位于大檀身侧的达簿干夫人最是年轻,除了唇角淡淡的笑意,在五位夫人中并无特别之处,倒是几位侧室夫人浓妆艳抹、笑语嫣然。

依照车吉安的年龄,这位夫人亦只是刚三旬而已,自己与她,当时,只是举杯致意之缘而已。

乍一听见这如家常般的问候,我禁不住眼一热,按照礼节缓缓一拜,恭谨道:“臣妾拜见夫人!”

再抬眸,达簿干夫人已是站在垂幔前,见我如此,她上前几步,扶起我,温言道:“起來吧!你我之间,一个侍奉大汗,一个侍奉王爷,都是自家人,不需见外,,论年龄,我比你虚长几岁,唤我阿茹吧!”

深藏 1

一番话让我心里暖意剧增。

或许在宫中的缘故,大汗夫人衣饰简单,甚至都不曾因为有外人而盛装妆扮。

她扶起我,上下打量了一番,明净的眼里见我衣如此着隆重,微微一笑:“王妃大婚之时一别,转眼已有一年,王妃比那时瘦了一些……”

我知她指的是自己小产之事,心底顿时似被绵绵细针攒过,面上还是得体恭谨道:“臣妾多谢夫人关心!”

她亦是知晓我在感激她,自己小产之后能下床的时候,看到厚厚的一本清单,皆是宫内送來的大补良药,她送來的亦是上好的鹿茸人参,这些漠北才有的特产。

她引领我坐下,一番寒暄之后,我这才将话題引到农吉身上。

她听了我的讲述,沉默良久才点点头,明净的眸子里淡扫过我,话语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硬:“我已经听说了……”

情知这些事是瞒不住的,但她如此淡然的话语却是让我心底暗自称奇,面上仍是不免愧疚垂泪道:“农吉与阿加对臣妾忠心耿耿,临來却是如此境地,臣妾实乃于心不忍……亦是辜负了夫人的一片心意,臣妾当真无法向夫人交待……”

见我如此,达簿干阿茹夫人缓和了语气:“此番王妃來此,我已知道是为此事,事情已然过了如此久,想必王妃是无计可施了……此事非天灾便是人祸,只是可惜了这两个孩子……”她端起桌上的茶盏,微叹了气。

大汗夫人语气轻微,我却是听了不免凉意顿生,好个厉害的夫人,简短几句便明白的告诉自己:自己这一个多月來的行踪看來并沒有逃出她的眼睛;自己來找她,只是因为自己黔驴技穷。

索性坦言相告道:“臣妾不敢瞒夫人,农吉和阿加莫说是夫人一片后意指派给臣妾;就是跟在臣妾身边的每个人,臣妾都感念于他们的辛劳,农吉和阿加对臣妾忠心耿耿,臣妾不能不还她们一个公道,以告慰她们的在天之灵;她们对臣妾如此忠心,亦是受教于夫人的教诲;臣妾孤身在柔然,除了王爷,别无亲人可依,所以,臣妾更是要感激夫人……”

一番话下來,大汗夫人频频点头,看我的目光柔和许多:“王妃宽厚待人,我已是早有耳闻,,來,这是新采的木槿,和着新鲜的生姜丝煮成的新茶,夏日喝來亦是解暑……”

我依言端起青瓷茶盏,啜了一口,淡淡的花香入喉,方才躁动的心亦平静了不少。

“臣妾以前在大梁宫中的时候,时常将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趁新鲜采下,仔细晒干后收藏做茶,再每日清晨趁露水未干之时收集露水做茶饮;待到暮夏秋初的时候,沏上一壶花茶,品味花香,实在是人生不可多得之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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