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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驭江山:和亲王妃(116)+番外

梁文敬点点头,眸光幽深:“长公主要毁掉婚约吗?”

我再度吃惊,愣愣看向梁文敬,手上一松,筷箸夹起的菜一下掉到桌上,心底暗忖他今日是吃哪门子错药了。

他眸子微眯,近处的烛火毕剥一下,我都能看到他的眸子里随着绽出的小簇火焰。

我放下筷箸,淡淡道:“有皇兄在,臣妹哪有自作主张的权力,当日应婚的是皇兄,如今怎么悔婚的倒是臣妹了!”

梁文敬微一怔,或许是想不到我会如此说,深深看我一眼,便不再言语,亦低头拾起银箸吃了起來。

而我,面对满桌的可口饭菜,却一丝胃口也沒有了。

当着梁文敬的面,却不能有半分敷衍,只道自己脾虚,匆匆喝了一碗粥了事。

而梁文敬,倒似吃得很香。

酒足饭饱后,我突然想起好久沒有替梁文敬翻牌子了,不知道梁文敬去的哪宫歇息,侍女好像也沒有说过最近梁文敬歇在哪宫的消息。

心下悲凉,自己金宝在手,自然这面子上的功夫得做好。

不到二更,敬事房的李公公便托着各宫嫔妃的牌子來了。

梁文敬脸色一黑,李公公托着托盘的手顿时哆嗦起來,慌忙将头埋下,只将托盘递与我。

我从中抽了一个牌子让李公公看了一下便让他退下了。

梁文敬已站起身,眸子冷淡。

我上前,距离他一步的地方站住,诚恳道:“皇兄,今日臣妹自作主张替皇兄做主,兰贵人虽因前次之事被禁足,如今怀有身孕,皇兄为了子嗣,还是去看看她吧!”

梁文敬良久冷声道:“朕的皇妹如此贴心,朕怎能不听呢?”

我知道他心里有气,还是温言道:“要不,臣妹陪皇兄去看看兰贵妃!”

梁文敬有些诧异,看看我单薄的身子,还是哼道:“不必了,你身子才好……”

“一起吧!”

我执意要去看兰贵妃,梁文敬自是无法阻拦,当下便一人乘了一顶软轿來到容德宫。

想必敬事房的李公公早已将我翻的牌子告诉了兰贵妃,兰贵妃早已梳妆整齐,在宫内等候。

乌亮的黑发只由一根白玉簪子簪住,淡粉色的丝衣,领口一朵盛开的牡丹一直延伸到腋下,举手投足,清纯中亦显妩媚。

兰贵妃见我和梁文敬同时出现在容德宫,半是惊讶半是感动。

行礼过后,我看向兰贵妃。

兰贵妃的肚子已经显形,才不到四个月大的肚子,看起來和怀双生子的菏贵嫔的肚子大小倒是一样大。

我笑道:“难不成是太医诊断错了,兰贵妃亦是双生子不成!”

梁文敬淡淡笑笑:“兰贵妃近些日子可好!”

兰贵妃低头恭敬道:“谢皇上挂念,臣妾一切都好!”

“唔……”梁文敬当下再无多言。

今晚点了兰贵妃的牌子,我自是不能多呆,只坐了一会便起身离开。

在软轿里,我仔细想着兰贵妃的一举一动,见到我,显露的惊讶并无其它的意味。

我不觉回味起眉才人被拖走前的奇怪的暗示,我的榻尾几株金贵的“天逸菏”,就是大梁的最名贵的兰花,眉才人所谓的“位高权重” 难道就是暗示名字里带有兰的兰贵妃楚如兰吗?

难道是楚如兰早已设下圈套,让良美人上演一出夺命记,而眉才人看得一清二楚,所以夜半潜入棠梨宫來替代死去的良美人喊冤,而眉才人又慑于楚如兰所以不敢明说。

可是?当时楚如兰早已回宫,无法看到良美人的状况,难道楚如兰料准了当日所发生之事,连菏贵嫔站在拿签子的方婕妤身边都算得一清二楚。

而且,楚如兰和良美人又有何恩仇,此计虽小,却用心毒辣,一招制胜,若真是楚如兰,那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了。

一路想來,只觉眼前迷雾重重,知晓真相的良美人已去,眉才人亦被关入冷宫……只觉一阵头晕眼花。

回到宫中,我颓然躺在榻上,蓦然又想起刚才梁文敬所言乌洛的六月之行,我禁不住抚上前额,真乃多事之秋啊!

我从枕底下的荷包里拿出那块墨玉,细细端详着。

心下叹气,入宫本來只是想查找当年的真相,替母亲复仇,如今却凭空添了如此多的闲事,不能不让我感叹心有余力不足。

良美人说的是这“黑水潭”般的深宫,想來亦不是沒有道理。

梁文敬亦提到不能凭表面來看人,确实如此。

这深宫里浸淫多年的女子,哪个不是面上谦和有礼,笑靥如花,平素姐妹相称,如一家人般,谁又能猜到笑容的背后是什么呢?所谓人心不古,亦不过如此了。

不知不觉握着墨玉就睡了过去,居然梦到了母亲,容颜未变,一如在她的寝宫的时候,手摇团扇,望着我微微笑着……我生怕眼前是幻觉,小心翼翼上前扑到她怀里,紧紧抱住她,唤着“母妃”泪流满面……

“卿儿,!”温和的声音。

“母妃,!”我痴痴看向眼前的人,眼睛看了好半天才从梦中醒來,我揉揉惺忪的眼睛,蓦然道:“皇兄,!”,低头才看到自己双手紧紧搂住的竟是枕边的梁文敬的腰。

侥幸

梁文敬夜里只和兰贵妃说了会话,便让兰贵妃自己歇息,转回御书房的路上,又折了个弯拐到棠梨宫。

见我已经睡下,便和衣躺在我身边,却在拂晓时分听到我梦里的呓语,我双手紧紧搂住他,他晓得我在做梦,仍是轻轻唤我起來。

我慌忙松开搂住他的腰的双手,伸手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嘴角亦咸咸的,看來是梦里真哭了。

梁文敬怜惜地看着我,伸手将我凌乱的长发抿到后背,温和道:“想起母亲了!”

我呆呆看向梁文敬,瞬间心底苍凉一片,说不清的落寞、沧桑重重涌上心头。

我将身体靠向梁文敬,依偎在他怀里,幽幽叹息:“皇兄,你说,要是,长不大该多好……”

梁文敬虽是双臂紧紧拥住我,身子却是微一颤,良久沉默。

我只自顾说下去:“皇兄,还记得小时候吗?你领我去钓鱼,教我认字,还教我骑那匹枣红的小马驹……我都记得,那时,多好啊……”

昔日的皇宫里,三月春风,杨柳拂面,温暖的阳光熏得人好似要醉过去……我跟在梁文敬的后面到处疯跑,一路撒下银铃般的欢声笑语……

“朕,亦都记得!”梁文敬淡然的声音。

“长大了,反而什么都不一样了……”

黑夜吞沒了我淡淡的叹息。

良久无眠后我枕着梁文敬的胳膊又睡了过去。

醒來,梁文敬早已不在身边。

我突然记起墨玉,却不见了。

我顿时急出一身冷汗。

边怪自己粗心大意边喊烟翠。

烟翠进來后,帮我从被里翻了出來。

我这才放下心,突然又想起,昨夜梁文敬來过,见我手拿墨玉,亦沒问什么?想來是沒有上心,但是梁文敬是见过母亲的血书的,不知道会不会对这块墨玉上心,我一直沒有让梁文敬见过这块墨玉,潜意识里是因为他是郭宜的儿子,是我的仇人之子,我对他不能不怀有戒心,但是,自从知道他非太后亲生,自己对他又有了改变……

心绪烦乱之下,我收好墨玉。

眉才人因触犯龙颜被打入冷宫,众嫔妃虽是惊讶,也很快不屑谈起,想來眉才人之前已经触怒龙颜被从妃位贬至才人,已是莫大的教训,如今不知悔改,又因为如此被贬至冷宫,可见真真是不受宠。

“一朝沦落成泥,谁还会记得你先前的恩宠和辉煌呢?”烟翠在给我梳好望仙髻,将最后一支碧玉珠花小心插入发髻的时候如此说道。

我望着铜镜里的容颜如雪,心禁不住抽搐了一下。

当年母亲荣宠一时,众嫔妃虽是眼热嫉妒,但总是还忌惮着父皇,无论背后如何诋毁母亲,面上仍是与母亲交好;当自己与母亲沦落到冷宫,十年不曾有人看过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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