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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爱一身轻(29)

两人吃饱了,酒喝上了头,三分清醒七分醉,打了车回三米六公寓。借着酒劲动手动脚,互相嘲笑对方满嘴的烤肉味,掀裙子解皮带,很不按流程的办了一次,酒劲耗的差不多,洗头洗澡完毕,已是十分精神。许知元光着屁股摊开身体摆在床上,对自己的“小号”不以为然,一边翻着新买的书,一边用脚趾头划弄朱妙同样光溜的屁股。这个时候,电话响了。朱妙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她选择了一种不咸不淡的说话方式,让程小奇那边听着过得去,许知元这边也不起疑心。但是很难两全,程小奇在那头要缠绵,说动情的话,她回应不行,不回应也不行,底笑几声道:“刚吃完饭回来,有空再说吧。”许知元脚指头滑到她的背上,从腋下抵住她的rx房,故意弄她。程小奇很警觉,说:“你身边有人吧?不方便说话?”朱妙道:“胡说八道,忙你得去,下次再说。”强硬挂了电话,顺手把线也拔了,免得他再打。

回过头看看赤身裸体的许知元,想一想程小奇,朱妙觉得自己真是淫荡。正好比电视里那些男人,光着身子搂着女人,给老婆打电话,说正跟哥们喝酒或打牌,无耻的撒谎。她最鄙薄那类男人,而今自己没什么两样。类似于这样的情况出现三次后,朱妙决定告诉许知元真实情况,她十分了解自己打电话,许知元在一边不能出声的屈辱,她在别的男人身边试过。这些经验对于她充分理解许知元的心情很有帮助,甚至可以说,就是为了了解今天的许知元,她才经历了那些贼一样的恋情。

“知元,有些事情,我应该告诉你。实际上,不知道他算不算男朋友,没有见过面,只是电话和写信。”朱妙决定说出来。

“我知道那是怎么回事,断了就行了。”许知元吐出一口郁闷之气。

“我说不出口,很早前就约定见面了。现在跟他说断了,他会疯掉。你不知道这个人。而且他最近考试,关系到毕业。”朱妙心里还有更隐秘的想法。

“你自己看着处理,我的意思是没有必要见面,慢慢淡了他就可以。”许知元光溜溜的抱起同样光溜溜的她,说光溜溜的话。

“嗯。这样最好。”

“要不就告诉他你有男朋友了。快要结婚了,这样干净彻底。”

“那太残忍了,他辛辛苦苦打了几个月电话,眼巴巴的盼望放假回国,闹这样的结果,太不近人情了。”

“这都是你干的好事,什么人都引诱,连学生也不放过,真是毁人不倦。”他逗她。他说的是事实,她承认当时太寂寞,只要能拨动她心里一根弦的,她都会觉得动心。饿汉见馊饭,也会张口就吃,情感饿了,一个道理。许知元表示理解,又检讨了一下自己没及时出现,让一个学生娃钻了空子,都是他的错。不过,现在他总算来了,就得把位置坐正,学生娃就得靠边站。朱妙嘴里答应着,心里盘算程小奇回国的日期。还有两个月,谁也不知道这两个月和许知元会发生什么变化,过早切断程小奇,实在是不明智。以后把战场重新挪到许知元那边,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近些日子,《东方新报》发行量逐步回落,其他媒体有打落水狗的卑鄙劲,散发风言风语,说《东方新报》管理出现漏洞,新闻多是捏造,是一份欺骗读者的泡沫报纸。作为主编的林芳菲心情大受影响,万一《东方新报》停办,众人作鸟兽散,她极有可能会政府机关当公务员,与方东树同一个大门进出,她不太情愿。自从到法国转了一圈后,林芳菲似乎沾染了那里的浪漫气息,回来后身段柔韧了,穿着打扮开始掐出小腰。不过,由于身上原本没肉,腰虽细了,臀部没起来,竟不能婀娜多姿。看上去像个绽放了第二春的少妇,由于这样或那样的原因,只能把春天捂死怀里,所以欠灵活,举手投足,不及年轻时的妩媚燃情。

林芳菲从抽屉里取出法国带回来的烟,她给自己留了一包,其它全部给了方东树,连同一个古铜色的烟斗。恋爱的时候,方东树说,到四十岁抽烟,他要用烟斗,她不动声色的圆了他年轻时的梦想。不过,方东树报她以浅笑,只用过一次,烟斗就陈列在壁柜上。林芳菲又亲自下了三次厨,次次丰盛,费尽心机,由女儿或父亲电话方东树享用,方东树都是下不了别的饭桌。

林芳菲鼻孔里轻哼一声,拆散了烟盒,原先的怨恨覆盖了新掐小腰。她转身看窗外大道车流如蚁,沸腾不歇,俯身朝下,发现脚下的高楼也像一种植物,往斜刺里冲长,倾斜的惊人,仿佛将随时倒塌。这种视觉效果十分刺激,她险些陷进那种景象拔不出来,敲门声暗助了她一把。龙悦推门进来,林芳菲手中的烟落在地上。

“林主编,别想不开啊!这是我们回敬其他媒体的檄文,你看看要怎么修改。”龙悦前半句玩笑,后半句严肃。正如她的穿着,上松下紧,粉色毛衣宽散短促,牛仔裤把屁股裹的紧实泛白。

“我认为,没有必要与他们展开争论,这正中他们的圈套。我们目前要做的就是把发行量重新搞上去,让他们不击自败。《东方新报》一向是靠事实说话,靠质量说话的。”林芳菲一脚踩中香烟。她的穿着与龙悦正好相反,咖啡色与黑色搭配,上紧下松,既弥补了屁股削瘦的不足,却也泄漏了胸部无肉的秘密。

“他们还认为,报社指使财务人员做假账,来对上级和同事进行份额上的奖励,构成‘贪污’和‘行贿’,这样看来,那报社的整个奖惩制度都是错误的了。”

“从历史的长河来说,正义永远不会失败。你要相信。”林芳菲尽说些与职位相符的话。她那两片张开闭口马列主义的嘴唇,永远说着无关痛痒的大道理。

龙悦知道,林芳菲心里还是挺担忧的,于是索性问道,万一《东方新报》停办,你打算干什么去?林芳菲说公务员的铁饭碗砸不碎,上面自然有所安排,又问龙悦的想法。龙悦说我打算改行搞服装设计。龙悦对奇装异服一直情有独钟,搞服装设计是她潜在的梦想,再加上有余作人背后撑经济的腰,准备创一个服装品牌,连商标名称都想好了。林芳菲赞龙悦有想法,紧接着虚晃一枪后,问起朱妙来。

自那次偷眼见了朱妙,林芳菲一直没和她联系,对朱妙地怀疑时有时无,这影响她的积极性。女人终究是女人,聊起女人来立马就分外融洽。龙悦说:“朱妙正和一个摄影师拍拖,身高一米八,头发比你我的都要长。”林芳菲诧异:“摄影师?一米八?”龙悦道:“是啊,摄影师一米八,有什么奇怪的?”林芳菲沉默半晌,说:“男人留长发让人起鸡皮疙瘩。”龙悦很不严肃,“那倒不至于,凡长的都是性感美好的。”林芳菲没领会龙悦话里的色情,继续问道:“哪里的摄影师啊,她的第几任男友?”龙悦说:“捏不准,得翻一翻朱妙地历史纪念册,就这次,还是我火眼金睛,从摄影师嘴里拷打出来的,朱妙的嘴很严密,不到结婚绝不公开恋爱关系。”龙悦把林芳菲的主要问题忽略掉了,她觉得这属于朱妙和许知元的秘密,在未征得他俩的同意下,不宜公开。林芳菲不再追问,玩起手中那盒烟,两片薄唇欲言又止。龙悦见林芳菲有心事,不便问,只得开玩笑说:“林姐想给她做媒?”林芳菲诡秘的说:“这年头的媒婆,都是在幕后的。”

是自己使许知元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事隔几年,林芳菲还记得那些场景,尤其是许知元那很在意她的眼神。当时,对许知元的开采与培育曾影响到她的家庭生活,她后悔不够谨慎,天知地知的事情,还是入了方东树的耳朵。到如今,方东树对这顶绿帽子一直耿耿于怀,且得理不饶人,做得十分过分。她试过给他机会,让他在外面成就一回,以便彼此扯平,和睦相处。方东树在外面成就几回,只有他自己知道,按道理,他早就吃回老本了,仍不肯罢休,还说什么“你能用装过屎的碗盛饭吗”。圣经里说“爱是宽容,爱是恒久忍耐”,方东树不是宽容,而是难容,对忏悔不屑一顾,他,对我还有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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