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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童话:总裁上司要偷心(155)+番外

那是他的孩子,他绝不容许自已的骨肉这样流落在外。

茉蔷深吸了一口气,自知他是那样骄傲的一个人,天之骄子,从来没有人能违抗他,他也没有习惯被人抛弃,被人安排。如今她这样的绝决,定是戳到他心里最柔软的部分。只是,那是属于孩子的。

“我会让他从父姓,你亦有权探视,只是,十二岁以前,他只能跟我。”这已是她最大的让步。但愿十二年以后,孩子的童年生活,能让她回味至终老。

他心里翻出更深沉的痛来,一双手紧紧握住她的双臂,浑然未觉那样的力道,已教她不能承受,雪白的双臂已泛出乌青色,她却没有挣扎,任由他握住,直到他紧咬的牙关,蹦出一句话来:

“你真要带他走?”

她身子颤得厉害,泪眼模糊的瞪着他,眼睛一眨也不眨,就怕再一眨眼,那泪就会不可抑制的滴下来。

他猝然松开双手,旋身背向她,只听见他冷冽如冰的声音,低低的传过来。

“我没有想到,你会这么狠心,居然要带走我的骨肉。”

她亦心痛难当,眼前又是那张沉静温婉的侧颜。她冷冷的笑。

他的骨肉又何止他这一个?

任靖东又缓缓的转过头来,目光灼灼的凝视着她,一种更深刻的愤怒像乌云一般笼在他周身,愈发的骇人了。

“我不会让你带走他的。”他坚定的声音,和垂在身侧紧握的双拳,告诉她,他不会让步。

脸色愈发的惨白,几近悲愤的朝他吼道:

“他是我的,是我的,你跟她有孩子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不能抢走他,不能!”

她激动的扑倒在茶桌上,紫砂壶倾倒,满满一壶滚水,瞬间流了满满一茶盘,她裸×露的手臂就这样无可避免的被那滚水密密的淋下来。

“啊!”她有一瞬间的怔神,紧随而来的剧痛烧灼,让她忍不住尖叫出声。

任靖东脸色大变,飞扑到她身边,抓起她的手臂一看,上面已是一片触目惊心的红。未见水泡,却异常的吓人。

“你怎么样?烫到了吗?很痛吗?”他急急扶住她的肩,想要帮她站起来。声音竟是紧绷得几乎要变调。

茉蔷强忍剧痛,狠狠挣扎,可他却不放。

“你放开我,我不需要你假心假意。要关心,你关心言子墨好了,她不也是你孩子的妈吗?”她双颊因愤怒而绯红,晶灿的眸子,竟似流光飞霞,那样的滟滟绝决,凄烈如火。

任靖东震惊不已,近乎怪异的瞪着她,急迫的道:

“你在胡说什么?她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已心痛至极,轻轻合上双眼,遮去那满目凄怆,唯有两片樱唇,仍不由自主的轻颤,吐出低而又低的话来。

“我都看见了,你还说什么呢?”

“你看见什么了?网上的消息吗?那是假的,是假的!”

假的?消息是假的,难道她看到的,听到的,都是假的吗?耳边仍是那样简单明了的对话。

“这孩子的事,佩弘到底知不知道?”

“知道不知道又怎么样?跟他又没关系!”

她脑子里嗡嗡作响,只有这两句话,不停的回放,回放。逼得她无处可逃,无法遗忘,唯有咬牙承受,即使痛不欲生,也只得接受。跟佩弘没关系,那便是他的了,还有什么可说的呢?他都可以承受罗佩弘一拳以示亏欠,难道还不能说明一切吗?

她不信!不信!

泪雨纷飞,如火星一般溅在他手上,几乎是刺痛了。

他用力扳过她的身子,目光里仍有忧伤悲愤,却是清朗明净,仿佛含着天下最赤诚的感情。

“倪茉蔷,我再说一遍,言子墨跟我没有关系。网上的消息,不过是佩弘逼她出来的手段。至于她是否有孩子,我更是莫名其妙。即便是有,那也是佩弘的,不可能是我的。你听懂了吗?”

她哽咽着,止不住抽泣,手臂上那样的烧痛,仿佛连皮都被整块揭下,疼痛难当。可纵使那样疼,却也不及心里的万分之一。

她摇头,不停的摇头。近乎绝望的看着他,隔着泪眼朦胧,隔着心期天涯,她咬紧牙关,一分一分扳开他的手指,将他推开。

“我听到了,我听到她说的话了。那不是罗佩弘的孩子,不是!”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像已是绝望到极点,已然认命的颓丧。

任靖东又急又慌,只觉得像是置身悬崖,再退一步,便是万劫不复的深渊,他无论如何都得抓住,无论如何都得用力去挽回。

“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听到的,可我说的句句实话,你若不信。我立刻叫佩弘和子墨来,当面跟你说个清楚。”他的声音仿佛隔了好远,远得像是从天边传来,既清晰,又模糊。

她已然浑身无力,半伏在茶桌上,对于他的话,也只是听听而已。脑子里紧绷的那根弦,一点点松了劲,长时间的压抑与烦躁,教她有些支持不住。眼前的画面,渐渐缭乱起来,终于,黑暗占据了整个视线,便再也听不见他焦急的呼唤。

“茉儿?你怎么了?”淡淡的,关切的话语,轻飘飘的传进耳里。她茫然四顾,哪里有人?可她分明听到,那般熟悉的声音,久远得像是前世的记忆,一分一分,随风送进耳里。

“是谁?永威,是你吗?”

“孩子,你这又是何苦?”苍老低沉的男音,那分明是爸爸。

“爸爸?你在哪儿?你在哪儿?”她哭了,带着满心委屈,如同走失的孩子,无助又害怕。

她在雪里走,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唯有那声音,源源不断的从远方传来。

“孩子,不要难过。坚强一些,你说过,你会是倪家最勇敢的女儿。”

她是吗?她是倪家最勇敢的女儿?可为什么她会这么害怕?害怕到连脚下的步子,都踩得那样战战兢兢?

“爸爸,永威!你们在哪里?我好害怕,我好难过!”她喃喃的抽泣,哽咽着一步步摸索。却是怎么也走不出那一片素白的冷寂。

“茉蔷,倪家的女儿,永远不会说害怕二字,若你担得起倪茉蔷这三个字,便不要再说害怕,抬起头来,勇敢面对。”字字严厉,慈缓而安祥。她听得分明,心也一分一分的安静下来。

“茉儿,看到的,不一定是事实,听到的,不一定是真话。用你的心去分辩,幸福,永远都在你自已手上,要不要握住它,就看你如何面对了!”依旧是淡如清风的声音,似乎千百个日夜,它总是这样恒古不变的温暖,带着她所熟知的气韵,默默的守护在她身边。

心思千回转,却终于明白那一句:看到的,不一定是事实,听到的,不一定是真话。

用心分辩?可她又该如何去分辩?有谁来告诉她?

清明的思绪,如那光明乍现,丝丝涌进脑海里。她吃力的睁开眼,目之所及,是一张张关切的脸。还有,他疲惫憔悴的面容。

她睁开眼的那一刹那,分明听到他一声轻叹。那种如获大赦的表情,教她生生心酸了一下。

“茉蔷,你有没有哪儿不舒服?告诉我!”他声音低哑,却是满怀忐忑,眉间的关切,那样深重,教她无法忽视。

她目光微滞,缓缓转开眼去,大哥,二哥,静雅,沁蓝。再转过去一点,她本已显缓的呼吸微微一凝,眸中隐约露出浅薄的痛意。

佩弘紧紧环住子墨的肩,两人满脸尽是愧疚的神色。

“对不起,茉蔷,没想到,会害你如此误会靖东,对不起!”佩弘已是愧疚难当。一道道不满的目光,一再落在他们身上,他愈发的悔恨,丝毫没有炎门少主那样的睥睨冷傲,反而像是做错事的孩子,站在大人面前,不知如何是好。

茉蔷怔在那里,略显空洞的杏眼直直盯着子墨,人未动,甚至连睫线都不曾动一下。

子墨心中一酸,猝不及防的落下泪来。俯低身子,轻轻握住她的手,那样低的体温,教她吓了一跳,却仍是紧紧握住,用她温热的掌心,替她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