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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阕离歌长亭暮(46)+番外

等所有人都走后,赵平桢靠在椅背上,向秦小楼张开双臂:“来,坐我怀里。”

秦小楼一如既往地顺从,瘦骨嶙峋的身子压到赵平桢腿上,赵平桢甚至感觉不出有多少重量。他握着秦小楼纤细的腰,叹道:“你还是太瘦了。”

赵平桢难得对秦小楼表现出如此温柔的模样,秦小楼的肠子弯弯绕绕转了好几圈,配合地表现出更亲密的姿态。

赵平桢叹了口连自己都不明白原因的气,抬起秦小楼的下颌吻了上去。

这一吻谁也不知持续了多久,等秦小楼面色潮红地软在赵平桢怀里的时候,他看了眼柜头的红烛——方才大约还剩下半根,而现在几乎已烧的见底了。

赵平桢将手从他的衣襟里探进去,手法熟练地把玩着他的身体,用平淡地口吻问道:“你方才还想同马班说什么?”

秦小楼难耐地仰起脖颈,声音细细的,听在耳里仿佛是猫爪轻轻挠人一般:“与殿下说的差不多罢。”顿了顿,弯了眼笑道:“我险些抢了殿下的话。恩威并济,我是威,殿下是恩。”

赵平桢“嗯”了一声:“马班此人不堪重用,但心思比较简单,可以提拔。冷他几日,过段时候再给他好处。”

秦小楼道:“合该如此。”

赵平桢心里满意极了。他喜欢聪明人,但要聪明的恰到好处,譬如像秦小楼这样内敛的人,即使他猜到了你的心思也不会教你难堪,与他说话也不费劲。况且,秦小楼对他的用处不仅仅于此,堪称多用。

赵平桢莞尔一笑,捞起秦小楼的腰将他安放在桌子上,欺身压了上去。

四更天。

愤怒的兀术果然在集结余部之后向应天府发起了最后也是最致命的进攻。早在定下全套计划的时候,章究认为,为将者没有了粮草就相当于没了后路,面对着一座一时三刻攻不下来的城池,应当即刻撤退才是。但秦小楼及赵平桢都认为,兀术绝不会退。

天还没有亮透,天空仿佛被沁水稀释过的墨笔抹了一道,灰蒙蒙的,令人有种窒息感。

发了狂的金兵们如同洪水般向应天府涌来,即便站在数里之外,赵平桢也能感受到他们的怒气。他高喊道:“将士们!为了应天府!”

城头数千将士齐声应道:“为了应天府!!

“为了大穆!”

“为了大穆!!”

秦小楼看着呈雁阵逼近的金兵,恬淡一笑,轻飘飘丢出八个字:“避其锋芒,击其软肋。”

这一次兀术是拼了全力的。他的军队在应天府外守了近一个月,头几天攻势最猛,损失也最惨重。之后他终于发现应天府不像他从前打的那两座城那么容易,于是大多时候都是佯攻,躲在弓箭的射程之外对着城内叫骂,偶尔真的进攻,没有发现破绽也就退回来了。这一次,他是压上了最后的赌本了。

即便秦小楼知道以应天府之固绝不可能因兀术的愤怒就被攻破,然而看到这样的阵仗他还是不免有些眩晕,捂着额头向后退了一步:“殿下,我们下去吧。”

赵平桢看着他脸色苍白的模样,不禁戏谑地挑眉:“如你这般,日后如何做我的张子房?”

秦小楼道:“善为士者,不武。善战者,不怒。善胜敌者,不与。善用人者,为之下。是谓不争之德,是谓用人之力,是谓配天古之极。”

赵平桢一字一顿地重复道:“善战者,不怒……有趣。这是《孙子兵法》里的话?”

秦小楼摇头:“是《道德经》。”

赵平桢微微蹙眉。需知穆国崇尚儒家,认为道家消极避世,甚至太祖的时候还曾禁过道家的书,直到成祖的时候才又许人看。但归根究底,国内的文士还是认为道家是不入流的东西。

“你看道家的东西?”

秦小楼似乎对这个话题没什么兴趣:“百家争鸣,总有它的道理,看看也无妨。殿下,我答应今日带你去五凤街。”

赵平桢正巧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激起了秦小楼的战意,便道:“那便走吧。”

城外是一片喧嚣的战火,城内却安静的像一座死城,昔日繁华的街道上几乎没有一个人,百姓们都关紧了门窗躲在屋子里,仿佛这样就能为抵御金兵的侵略多加一道屏障。

赵平桢对这一切早已习以为常,目不斜视地跟着秦小楼来到五凤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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