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间的高原(261)

收官之作

第二百七十章收官之作

秋日下午，白鸽村显得热闹了许多，不仅仅是许多外出务工的人员回来，还有许多平日里不多见的学生们纷纷露脸，一些青年男女总是时尚潮流的先锋，口里蹦跶着新鲜的词儿，裤腰带里别着收音机、单放机、复读机，耀武扬威地空放着郑智化的水手，以及潮州话红日，刘德华的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陈星的故乡，乡村里空空回荡着优美的旋律。乡村土路上，福瑞与福禄一起，踏着欢快的步子，恋恋不舍地看着那些矫情的俊男靓女们，阔气地显摆着音乐器材，隐约间他们俩人的节奏也跟着音乐共鸣，沿坡而下的路面边角堆放着梧桐树杈，混合着枯败的树叶，三五只笨牛咀嚼着野草，不时抬头张望不速之客，三五只麻雀唧唧咋咋，不时展翅略过头顶，三两棵歪脖子枣树扎根土壕断崖下，落下一地的碎叶，一群土狗忘乎所以地奔跑，追逐着蝴蝶蜜蜂嬉戏。下坡穿过主街道十字路口，坐南朝北第二家就是厚德的居所，第一家属于王磊家，土黄色的门楼留下岁月的痕迹，不失大气与古典，棕红色的两开木门镶嵌在门洞里，黑色的铁钉一排排组成铁甲卫兵，若天兵天将一般神武，高一尺的门槛遮挡住光线，青瓦青石砌成的台阶不失本色，红砖围成的围墙密不透风，朱红大门上贴着失色的门神，门口两株松柏苍翠欲滴，树圃枝丫绵延不绝，若翠绿色的卷帘一般垂挂。大开的大门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红砖铺设的庭院里三五株桂花树飘香满园，一棵枫叶荻花秋瑟瑟迎风招展，艳红的色彩点燃了秋的激情，橙黄色的银杏树无与伦比，散发出金色的色彩，两间气派宏伟的砖瓦房依旧干净整洁，窗明几净，后院梧桐树挺立，两棵小白杨树沿着围墙把守着，东南角是一堵墙，那就是厕所，再无其它。厚德家的酥梨摆放在靠近东墙的一间屋子里，东暖夏凉，就是因为产量不多，才被厚根安排在房屋里，也省去搭建果库的麻烦，三五名婆姨沿着木门齐头并进，已经有一些酥梨被运送到庭院，包酥梨的姑娘们手脚麻利地包着果子，然后装箱，过秤，被整齐地堆放在大房的角落里，一切显得井井有条，秩序井然。大约三千斤的酥梨在这群勤劳朴实，业务精湛的专业人们面前没有丝毫技术含量，尤其是帮忙的亲友们分工明确，一切都不是问题，大约两个钟头，厚德家的酥梨，在厚根的张罗下，除去两百斤的下捡酥梨，全部打包装箱，主要还是酥梨品相好，个头儿匀称，所以可以说满堂皆欢喜。这次林琦漪打算收购八吨的酥梨，福瑞家与福禄家就占得五吨，随后她又把顾城家的酥梨纳入进来，差不多就是八顿的量，主要是这几家的酥梨果面光滑，口感沙甜，重量刚好适合她计划收购的目标，先要试探市场的吞吐量，然后才好进行下一步的收购计划。大约四点一刻，勤劳务实，雷厉风行的林琦漪就移步到顾城家中，大伙儿也秉承帮人帮到底的精神，远亲不如近邻，所以一股脑儿地涌进顾城家，就是福禄与福瑞也在所不惜地去帮忙，倒苦了的福贵，毕竟顾盼是自己的前任，尽管俩人现在没有男女关系，但是见面总是少不了尴尬，就是福音也掩嘴偷乐，显然知道弟弟的苦楚与踌躇。福音小麦肤色的健康肌肤光滑细腻，弹性十足，俏皮的露出贝齿，含蓄地说：总归要面对的，你总不在意多个妹妹吧！福贵郁闷地怂拉着脑袋，怀旧又直率的他虎目睁大，粗眉扬起，一副风萧萧兮易水寒，将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悲壮表情，抬头挺胸，踏着阔步向前而去，后面是福音娇喘嘘嘘的嗔怪声，无不纳闷地喊叫道：臭小子，你慢点，吃饱饭就骂厨子呢，太可气了都，福贵闻言赶紧与福音一起，多少可以化解尬聊的气氛。夕阳西下，暮色渐起，福贵与福音打闹着来到顾盼家，大伙儿都忙碌着，福瑞鬼头鬼脑地拉着福贵的衣襟，神秘地对福贵说：我都帮你打听清楚，顾盼姐没在家，据说和舍友去岐山游玩去，福贵顿时面色一松，神情略微有些落寞与放松，以及淡淡的失落，不过福瑞没有留意到罢了，却被福音捕捉到，他们三人看到其他人都一副忙碌着的样子，也就没有闲聊，各自找活儿。福瑞发现，顾城叔家的酥梨品相也好，就是酥梨面儿上黑斑病太多，影响品相与价格，看来今年虽然丰收，也有不中意的地方，临近傍晚时分，大伙儿也相当给力，几乎装有五千斤的酥梨，于是大家挑灯夜战，一副力战到底的模样，就是林琦漪清冷的俏脸上也微微露出几丝喜色，更别提林涟漪俏脸红霞，若桃花般朵朵绽放，毕竟剩余不多，加班加点也是可以完成的。顾城面色红润，此刻给客人们准备茶水，王弗则安排张红梅等人准备晚饭，由于现在是收尾工作，所以她没有动果库里拾捡酥梨的婆姨们，而是把福瑞与福禄搭配到厨房，让张红梅与隔壁李婶一起做晚饭，晚上的稀饭比中午的面食简单了许多，她在外面张罗着大家伙，却什么的则很快补上，尽量不耽误大家时间，尤其是高强度的劳动维持整天的时候。厨房里，福瑞发现食材一应俱全，总之比他家准备的充实丰富，张红梅也知道妹子王弗要求只有一点，那就是把伙食的档次尽量提高，从中也可以看到人家的富裕与慷慨。张红梅开始分工，福禄生火烧水，福瑞摘菜洗菜，她则准备白米粥的食材，福瑞发现母亲张红梅打算用白米熬粥，顺带着泡开干香菇，切的瘦肉，福瑞则清洗着菜花、莲菜、白菜、茄子、豆角、西红柿，青椒、葱，张红梅把香菇瘦肉粥的食材放进铁锅以后，开始打理蔬菜，菜花是用手掰成小块的，莲菜用刀切成薄片儿，白菜切成菱形块，茄子切成条形，豆角切段儿，西红柿切成块，青椒切成丝，然后做成肉末炒菜花、肉末炒莲菜、肉末炒茄子、蒜拌茄子、茄子烧豆角、红烧茄子、青椒肉丝，然后又单独炒了一点大肉片儿，夹着热蒸馍吃，至于凉拌的菜，她准备的是酸辣土豆丝、酸辣萝卜丝、菠菜拌粉条、最后做的是陕北大烩菜，有汤有肉有蔬菜，整个厨房里都荡漾着大肉的酥油香味儿，浓郁芬芳，蒸馍与锅盔馍更是加热了许多。傍晚七点过二刻，天色渐渐深沉，秋风也急促了许多，顾城张罗着大家赶紧洗手吃饭，林琦漪面色也轻松了许多，加班加点地劳动，终于算圆满结束。接下来大家三人一团，五人一伙地聚集在一起，厚根与顾城陪同着林家姐妹儿，大家有说有笑地分享着劳动过后的美食，林涟漪更是夸赞炒菜味道不错，惹得张红梅好不得意，就是福禄都吵着争辩都有他的一份功劳，尤其是火候的把握，当然刀工与手艺也是不可或缺的，就是把福瑞给遗忘，谁让他所从事的是打杂事儿，还没有技术含量，当然福瑞懂得装进口袋里的才是真理，所以此刻他闷头吃着炒菜，啃咬着肉夹馍，喝着香菇瘦肉粥，别提多美了，眼睛发光，丝毫不在意福禄的贬低自己。

厚根这边，林琦漪冷艳清高，文静淡雅，就是吃饭也端庄美态，林涟漪则活跃热情，净捡自己喜欢的炒菜吃，不过一直是沿着碟子的一角夹菜，倒也不失女孩的矜持与教养。林琦漪吃饭的量很少，大多是七成饱就不动筷子，显然很注重身材，她朱唇开阖，面色认真地说道：王叔、顾叔，明天我过来拉货，你们提前把货物斤量统计好，我好财货两清。就是林涟漪此刻也认真倾听，没有恶搞与俏皮，显然认可姐姐的精明强干，心思缜密，做事利索，唯独就是事业心太重，不懂得享受青春，与美好的生活。厚根暗暗赞叹林琦漪的魄力与胆识，就是眼光与心性也独一无二，尽管为人冷淡，清高，但是做事起来丝毫没有拖泥带水，为人处事老辣正派，快速决断，明理而有原则，有女强人的风格，就是大宝也不能望其项背。林涟漪温柔贤淑，热情奔放，性子善良，古灵精怪，俏皮可爱，对人亲切，仿佛春风拂面，春雨绵绵，百花包裹的感觉，而林琦漪给人的感觉仿佛雪莲花般圣洁，若水墨丹青般静美，明月般纯洁皎白，清冷美艳，绝色冰寒。宾朋满座后皆欢颜离去，厚根与张红梅，带着四个酒足饭饱的拖油瓶也相继离开，劳碌一天的厚根与张红梅统计着酥梨斤量后就沉沉睡去，隔壁房间隐约间福瑞听到福禄打鼾声，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