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间的高原(243)

秋游

第二百五十二章秋游

秋日黄昏，黄土高坡沐浴在晚霞中，裸露的黄土侵染着一层淡金色的纱裙，若丰韵犹存的少妇摆动着轻灵的衣裙，摆弄着风姿，翘首企盼着回归曾经的容颜。丰满的沟壑间填充着丛林，若青纱舞动，高岗间的沟道若岁月留下的痕迹，热情奔放，胸怀坦荡，土坡与幽谷间纵横交错，曲折难填，就像丰满曼妙的躯体一般，玲珑有致，前凸后翘，让人眼前一亮。成片连绵起伏的土丘沟道延伸向远方，混和着褶皱断崖组成了黄土高原的地貌，浑厚绵长，厚重苍劲，若盘古的躯体一般顶天立地，用海拔与高度撑起一片天空。即使在秋日的黄昏落日里，即使树木枯色，丛林浸染暮色，也无法遮掩高原的面貌，那就是落幕中积累着朝气，萧索中藏着生机，不仅仅是自然的神奇，还有那么一群可爱俏皮的孩子们，也努力地秀着青春与可爱。白鸽村小学里，自从下课的铃声响起，学生们就有些迫不及待，小脸蛋儿上洋溢着兴奋与激动，尤其是那些低年级的学生，无忧无虑，快乐单纯，背着书包向家里的方向，欢快地跑去，手舞足蹈，叫着闹着，一群群，一伙伙的，若辛勤的蜜蜂，若蹦蹦跳跳的兔子，若翩翩起舞的蝴蝶，释放着青春的旋律。此时的学校里既安静祥和又热闹非凡，绛紫色的太阳投射下万道光芒，黏在空旷的操场上，洒在红砖青瓦的教室屋脊边沿，温暖着每个瞬间，包括学校外面的蜿蜒小路，金色的枯叶从斑驳杂色的梧桐树上徐徐下坠，三三两两若枯叶蝶般轻灵，夹在黄土堆积的围墙顶，飘零盖住黄土稀松的地面上，随着秋风发出沙沙的响声。六年级教室里，一些学生已经离开，空出一些干净的桌椅，落日的余晖也不见踪影，唯独教室那几扇玻璃窗户还算明净，不时从外面涌进来一些清新的空气，以及一些尚有温度的光亮，陆陆续续地，教室里的学生渐渐离去，也就剩余五六道身影，其中有男孩，也有女生，最吸引人瞩目的要数若顽猴似的钱乐乐，此刻他百爪挠心一般，上下蹦跳，显瘦的小脸上略微急切，踌躇不前地低声怂恿着同桌刘二哥，语气焦急地说：二哥，你去催促一下，时间宝贵呀！刘侠也露出爱莫能助的神色，摊开手掌，用眼神示意他求助胖子福禄，此时福禄倒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三人都无可奈何，原因在于向洁正在补笔记，还是始作俑者福瑞提醒的结果，所以福禄幽怨地望着他，杀人的心都有，仿佛谁跟他抢好吃的一样。曲婷反而安静乖巧，大眼睛黑亮有神，俏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就这样默默地陪着他们，若幽兰的雪莲花一般，纯洁芬芳，清纯优雅。好在钱乐乐与刘侠找到点事儿干，那就是从书包里翻腾出这次带的土特产，来回检查着，小脸蛋儿上洋溢着得意洋洋的表情，就是比上课时间用心听讲都认真了许多。钱乐乐干瘦精明，个头中等偏上，略有些发黄的头发梳理成三七分，油亮光滑，相比较与刘侠，整个人显得活泼好动，脑筋聪明，班级里是个活跃分子。刘侠身子拔高，略有些发胖，是那种体态健壮如牛型的，热爱运动，大眼若铜铃，声音瓮声瓮气，四肢发达，头脑有些简单，常常被狗儿精钱乐乐调笑愚弄，也许是大智若愚，也许是性子敦厚，刘侠这种性格在这群小伙伴们里很受人关照，他们都是属于善良可爱，心思单纯类的主儿，这也是他们要好的原因吧！相比于他们两人的特别组合，尤其是大个子与小矮人组合，一精明一愚钝，福禄那就是个奇葩，他胖乎乎的，整个人就像成精的皮球，没有钱乐乐精明，没有刘侠敦厚，也许是憨态可掬，也许是粗中有细，组成了班级里的三剑客，如果添加上性子内敛，外柔内刚，喜好热闹的福瑞，那就是活跃四人组，往往可以带给学生们许多快乐，不论是性子相近，或者说爱好相同，也促使他们几人比较亲近，包括上下学，周末寒暑假的游玩，就比如这次的秋游，就是他们一群关系交好的伙伴们组织的活动。说时迟那时快，其实向洁补录笔记也就是三五分钟，在福禄看来若十五分钟还要漫长，主要的心都飞跃到郊外去，心思自然就着急了一些。论定力与耐性，福瑞倒是稳重了许多，当然班长曲婷也很安静，没有从她莹白的俏颜上看到一些急色，随着向洁舒展曼妙的娇躯，大家明显兴奋了许多，尤其是曲婷嫣然微笑间，向洁也就开始收拾课本，当然还没有忘记归还福瑞的笔记本，轻启朱唇，低声感谢着同桌的慷慨，显然俏脸上带着些许狡诘与打趣的意味儿，福瑞脸庞上挂着害臊与红晕，仿佛知道向洁取笑自己一般，倒是曲婷款款走来，脆声说道：好了，大家都等着呢！钱乐乐与刘侠感激地望着她，福禄更是夸张，就差感激涕零。毕竟曲婷说出来他们三人的心声，尤其还是这么美好的时刻里，顿时另胖子兴奋不已，眯着眼睛，嘴巴扯开，露出尖细的牙齿，手舞足蹈地与钱乐乐，刘侠相顾蹦出教室，福瑞则负责把教室的木门锁住，老伯伯微笑地挺立在夕阳下，目送着孩子离去，然后蹒跚着步子离去，微风中颤巍巍的身子，被斜阳拉的好长。出得校门的孩子们，若快乐的小鸟一般，唱着哼着在希望的田野上，一行六人中，福禄与钱乐乐，刘侠勾肩搭背，向洁牵着曲婷的素手，抿嘴偷乐的福禄故意回头看到落单的福瑞，无不得意忘形，显然还在怪罪福瑞的好心提醒，从而耽误了他们的行程。秋日的黄昏绚烂多彩，不仅仅因为秋高气爽，天气也灿烂明目，红日西坠，半边瑟瑟半边红，若通红的烙铁一般的火烧云占得半壁河山，一边是淡蓝色的天空，接壤处飘荡着几朵流云，三五只野鸭成品字形，嘎嘎鸣叫着划过低空，清冷的秋风吹散了羽冠，远处隔岸青山相对出，褐色的黄土与苍翠的松柏形成鲜明的色彩，土坡道下一簇簇的溪流缓缓流淌着，夹带着落叶与细沙，沉淀出淡淡的金色，三五只水鸟沿水嬉戏，手指头长的鲤鱼翻滚着，露出鱼肚白，扑腾一声，水花四溅，钻进黄土碎泥中，顿时搅黄了一池秋水。山坡地的远处数股幽泉汇合一处，从茂密的树干枝丫间穿梭而过，经过前几次秋水的涨势，明显壮大了许多，天空中的云朵色彩与地面上的河道水面相映成趣，色彩缤纷多彩。三五只藏青色的野兔翘首顾盼，前爪直立，悉悉索索地啃咬着野草与树根，半坡道上七八成群的山羊若白色的棉花团儿，稀松地分布在树林深处，看到野味儿的福禄显然兴奋不已，暗暗吞咽着口水，随后仿佛想到了什么，不计前嫌，在福瑞耳朵旁低声嘀咕着什么，两人龟龟踪踪，会心一笑，一切皆不言而喻。他们六人沿着山坡而下，没有向村子的方向而去，而是向着远离村子，接近郊外的田野枣林里走去。秋日的黄土高原，尤其是昏黄时分就有些阴凉，低空中弥漫着湿气与雾霾，使得远处的土丘模糊不清，但是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们的兴致，依旧若出笼的鸟儿般轻灵欢快。他们沿着小路前行，边踏着轻快的脚步，边欣赏沿途的风景，黄土铺设的小路弯弯曲曲，延伸向远方，小径幽静而曲折，黄土路面有些蓬松，显得坑坑洼洼的，尤其是前阵子村民们集体采摘酥梨和果蔬，用蹦蹦车，架子车以及三轮车压的许多车辙印，经过雨水的冲刷，此刻也变得平整了一些，土路两旁是一排排稀松的野草，有蒿子草，挺立着枝干，随着秋风摆动，还有许多三叶草，墨绿的叶片顶着若蒲公英似的花伞，秋风荡漾下，丝丝缕缕的花絮飘荡向远方。小路的周围是许多农田，一望无际的旱稻垂落着稻穗，金黄透亮的稻谷杆若海洋一般，波浪翻滚，远处的土丘上略微平整的地方种植着玉米，苍黄中夹杂着点点绿斑，饱满的玉米粒颗颗晶莹剔透，圆润而富有光泽，枯黄的玉米叶随意舒展着娇躯，哗啦哗啦地伴随着秋风沙沙作响，像极了满城尽带黄金甲的战士，耀武扬威地挺立着红缨枪直立，三五只黄鼠狼悉悉索索，欢快地从黄土地这边的洞穴出来，飞快地迈着小短腿，迅速地钻进另外的洞穴，期间还不忘叼起散落的几颗玉米粒，圆鼓鼓的眼睛贼眉鼠眼，与栖息在田地陇上的乌鸦遥遥互望，就差攀上梧桐树，决一雌雄。田地里大多都是一些农作物，并且这个季节多以玉米和旱稻为主，这片区域的水土养分适合于稻谷类作物，所以很少看到果树等，就是远处的土坡道上，也是柳树、杨树、桑树与槐树、椿树等，多用于保持水土，防止流失水土养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