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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太子李建成重生)(108)+番外

“自然。”李建成笑着拨马,带着几个随从,转身而去。

实则他明白魏征想问,却不曾问出口的是什么。这件事,二人心知肚明,却又各自绕开绕开了。

“确是该有一个了断了……”喃喃低叹一声,他忽然扬鞭,纵马奔驰而去。

————

李渊坐在堂上,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伏跪着的人。房中他们父子二人,这般无声的对峙,已有半柱香的时间了。

李建成披散着头发,淡衣素袍,轻裘缓带,垂眼默然不语,如此大事,竟是不急着替自己辩解。

终于,李渊率先开口道:“为何穿成这般?”

“戴罪之身,岂有身着华服之理?”李建成头也不抬,长发委地,遮住了大半面容。

“戴罪?”李渊挑眉道,“莫非你当真有谋反之意?”

李建成这才抬起身子,同李渊对视,口中却是定定地吐出两个字:“不曾。”

“那为何戴罪?”

李建成似是轻笑了一声,然而面上却全无笑容,“父皇认定儿臣谋反,儿臣自然有罪。”

“建成,你这是在怪朕。”李渊微微一怔,随即苦笑道,“只是这谋反之事,若是换了你他日为君,只怕亦是会如朕这般。”

李建成再度垂下眼去,默然片刻后道:“未做之事,儿臣无法明证。此时唯请父皇召杨文干来此对峙,方知事情真假。”

“此是裴监亦曾同朕提及,朕深以为然。建成你且留在仁智宫中,待事情水落石出,若你无罪,朕定将还你一个公道。”李渊叹息了一声,“建成你休要对朕有怨言,朕虽是你的父亲,却也是一国之君。此事在查清之前,朕绝不能有一丝大意。”

心知李渊这是要将自己软禁,李建成并不觉得意外,没有多言,只是拱手一拜,在侍卫的带领下,出了宫殿。

李渊看着他离去,以手支额,叹息一声,随后对身旁的宫人道:“立刻传宇文颖入宫。”

————

当夜,李世民负手立在窗畔,房内没有电灯,他身后一片无尽的黑暗。片刻之后,门被轻轻退开,下人走至近前,低声道:“殿下,宇文大人来了。”

李世民侧过身子,面色一般隐没在阴影之中。顿了顿,他开口道:“让他进来。”

很快,门外走进一人,见了李世民,拱手一拜道:“见过秦王。”

“宇文大人,好久不见。”李世民冲他微微一颔首,随即却侧过脸望向窗外,“听闻大人皇命在身,明日便要去往庆州了?”

“正是。”宇文颖不敢怠慢,道,“明日动身去往庆州,请都督杨文干来此。”

“不想父皇恰是选中大人来完成此事,说来,该是我李世民之幸罢。”李世民回过头来,看着他,由于背光而立,表情全然隐没在阴影之中,“三年前,本王曾从父皇手中替你捞回一命,此事宇文大人应是没有忘记罢?”

三年前因一时受贿,险些为李渊所斩,幸得李世民保谏,方只以贬官作罢。自那之后,宇文颖同亲王府便有着脱不开的联系,只是此事朝中无人知晓而已。此时听闻李世民忽然提起旧事,宇文颖已然觉察出些许弦外之音,便道,“殿下有何吩咐,臣定当尽力完成。”

“很好。”李世民颔首,顿了片刻,道,“却不知大人此番去往庆州,将如何对那杨文干说明此事?”

宇文颖如实道:“告知陛下疑其联同太子谋反,召其入仁智宫当堂对峙。”

李世民闻言摇摇头,道:“这一番话多有不妥。”

宇文颖道:“请殿下指教。”

“大人到了庆州,只需告诉杨文干四个字即可。”李世民慢慢道。

“却不知是四个字?”

“太子已死。”李世民把每一个字都说得清楚,说得快意,“可曾记清楚了?”

此言已出,宇文颖瞬间便明白了李世民之意。这虽让他心中震慑,然而却也知事关重大,以自己此时的立场,不可多问一字,便只拱手道:“臣定当如此转告杨都督。”

“事成之后,自当重谢大人。”李世民微微颔首,道,“时候不早了,大人明日还需赶路,此时不如早些歇息罢。”

待到宇文颖应声告退,李世民重新回转身子望向窗外。伸手扣住了雕花的窗沿,用力握住,低着头颤抖着笑出声来。

刀刃既已出鞘,便定要见血而归。

——大哥,说起来,这本是你的作风。

——却不知此番见了自己的血,你该是什么表情。

第60章

李建成看着案前的棋局,自顾自地落下一枚白子。

正此时,门被从外大力退开,李渊气势汹汹地大步而入,李世民和李元吉紧随其后。

见其形势,李建成隐约感到了什么,却也急忙站起身来,拱手行礼。

然而李渊瞥了一眼桌上的棋局,不待他开口请安,便道:“太子倒是颇有闲心,想来是对局势尽在执掌了?”

李建成抬头道:“不知父皇此言何意?”

“庆州都督杨文干举兵反叛,数万人马已奔长安而来,”李渊强抑着怒气,一字一句道,“太子,如今你还有何话可说?”

李建成闻言心头一紧,本能地转眼望向李渊身后的李世民。李世民确是将目光投向他处,然而四目对视之下,却头一次让李建成有了“深不可测”之感。

停顿了片刻,李建成收回目光,对着李渊跪下身子,却只是一言不发。

他知道,若说在此之前,李渊心中对自己还是存有信任的,那么此时此儿科,杨文干当真树起了反旗,自己这“谋反”的罪名,也许已然坐实了。

只是,杨文干平白无故地便造了反?此事……有一人只怕比自己更为清楚罢。

心内暗暗地冷笑了一声,他慢慢开口道:“只怕儿臣意欲解释,父皇此时却没有心思听了。”“铁证”如山摆在眼前,此时空口的辩解又有何用?

“逆子!”他异常的平静让李渊前日的迟疑,今日的不可置信一瞬间转为暴怒,他呵斥着一掌甩过去。大力之下,李建成被打偏了脸,身子却仍是笔挺地跪着,岿然不动。

李元吉见状,当即在一旁跪下-身来,恳切道:“父皇请息怒!儿臣以为,以太子之性是断然不会做出此等谋逆之事,此一定尚有内情,还望父皇明察!”

“明察?”李渊知他同太子是一党,此时不以为意地冷笑一声,呵斥道,“杨文干都反了,还有什么内情?”

与此事,李元吉也不知该如何解释,故一时也只是缄默地长跪着。父子三人,便这般两跪一立地对峙着。

过了许久,一直沉默不语的李世民终于走上前来,对李渊道:“父皇还请息怒。儿臣以为,叛军来势汹汹,父皇应以平定叛乱为上。”目光在李建成处微微一顿,又道,“至于太子谋逆一事,待平乱之后再做定夺不迟。”

他声音异常的冷静,冷静到仿佛当真置身之外。李渊听闻,慢慢地吐出一口气,道:“世民说得在理,此时应以平乱为上。”然后他将目光转向李建成道,“建成,你让父皇颇为失望。自今日起,你便连这屋子也不必出了。待朕平乱之后,再做处置罢。”说罢转身大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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