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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臣命(岳飞重生)(63)

岳飞这样一个无欲无求,生死不顾的人,事到如今的所作所为,当真便能只为了“天下”二字?赵构无法确信。毕竟哪怕他自己身处高位,心却是从来不大的。

那里没有整个天下。甚至天下在他眼中,远比不上一个小家,比不上那个和自己一同经历过灰暗同年的母后。

他这一次主动来找岳飞,实则全然是为了试试他。若是他能淡然几分,自己也许会释然。

可事实上,岳飞满腔的激愤,却只让他觉得心中越发不安。

这江山是他赵家的,他尚且不急,岳飞何以愤懑至此?

加之这些时日,宫中已然有些许流言,只道岳飞等一干武将时常聚集在一起饮酒,席间多有对上意的埋怨之辞。此时此刻,赵构心中的疑虑越发的浓重起来。

当初自己用官位,用沙场留住了他。而如今,倘若这些已然不足以满足他,他当如何?

更何况,他本就恨自己入骨。对于自己曾给他的东西,只怕根本不会有所顾念。

想到此,赵构的心狠狠收紧,只觉得周遭的风仿佛也跟着凛冽的许多。

作者有话要说:狗儿已经有点心理变态了……

预计文章会在20W左右完结,这次要一鼓作气写到完结,然后我就能彻底功成身退了……

☆、第二十八章:居心不轨

【第二四八章:居心不轨】

完颜宗弼坐在自己的大帐之中,凝视着铺开在身前的纸页。宋金两国和谈的细则,都在其列。

实则看不看也已然不重要了,几日之前,那韦太后就已然被人从牢中提了出来,好生照料着,往南面送去。在完颜宗弼看来,若是完颜昌此番和谈的目的,是在于救出完颜宗望,那么人到手之后,完全不必如此信守盟约,拒不放韦太后离去,以宋廷和赵构那怯懦无能的性子,又能奈他们何?

可如今,韦太后已然离开金营,这便足以证明,完颜昌是真真正正地想要和谈。

最为一个彻头彻尾的主战派,这样的情形让完颜宗弼心底最后一丝的希望也就此破灭。他曾经虽大军有过征战多时,对敌我军力各自清楚,他知道,虽然自己的铁浮屠被突然杀出的黑马岳飞破了,但就总体实力而言,宋兵较之金军,到底还是弱了太多。

此时若是同宋一战,他还能有几成必胜的把握。但日后,若是给了宋朝和赵构喘息之际,休养生息之后,一切会如何,不只是他,没有人能说得清。

他不甘心,让机会这么生生地流走。

只是,如今新帝完颜亶继位,对完颜昌可谓是言听计从,朝中主和一派也分明占了优。相反,主站将领如自己,则受到多方打压,郁郁不平。

面色微微沉了下了许多,完颜宗弼知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自己绝不能坐以待毙。

毕竟,因为主站而无处施展本领的人大有人在,并不仅止于自己一个。并且,正因为是新朝,完颜亶的权威还未及全然树立起来。

这对于他而言,都不失为可以一试的机会。

正沉吟着,忽然听闻外面起了阵阵喧哗。完颜宗弼起身,掀开帐门,问左右道:“发生了何事?”

那侍卫回道:“禀殿下,王爷带着二殿下回来了。”

纵然早知完颜宗望会有回来的一日,但听闻此言,完颜宗弼依旧是骤然一怔,半晌之后,才开口问:“他们此刻在何处?”

侍卫抬手指了指远方,道:“依旧是回了二殿下的帐中。”

完颜宗弼面无表情地一颔首,举目朝那处看了看,却见许多穿着宋朝装束的人,正提着木箱子匆匆往那边而去。向来是完颜昌路上请来的汉人医生。

当年他之所以能放心将完颜宗望送入赵构手中,借刀杀人,便是笃定了以他对赵构做过的事,他必死无疑。但如今虽然出了变数,完颜宗望得以返回,但他也可以料到,以赵构的性子,他必不能全身而返。

故而可想而知,此刻帐中定是人满为患。不差他一个。

完颜宗弼收回刚卖出的步子,没有说什么,返身回到自己的帐中。

*****

完颜宗弼来到完颜宗望大帐中的时候,已是黄昏。

完颜昌正坐在一侧,翻阅着手中的书卷,听闻动静抬头见了他,似是也不意外。完颜宗弼冲他点头示意之后,便举步行至床边。

然而及至看到床上那人的形容之后,他身子狠狠地颤抖了一下,原本还算是平静的双目之中,乍然迸发出狠戾的神情来。

完颜昌将一切看在眼底,轻轻一冷笑,口中却道:“他没死成,倒真教你惋惜一场了。”

完颜宗弼没有说话,只是身体两侧紧握着的双拳,却已然暴露了他此刻愤然的神情。实则他也说不清,自己此刻究竟是怎样的心情。

当初容不得他的是自己,要置他于死地是自己,成功让他落马的也是自己。

分明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可为什么待他看到完颜宗望今日的模样,心中竟反而会怒不可遏?他甚至有些恨,恨赵构为什么没有一刀给他个痛快,反而这般将他折磨得生不如死?

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对于自己的二哥,他竟然存着这样不可思议的心思:自己可以亲手取了他的性命,却无法容忍旁人对他有半分折辱;容不得他,想让他死,却也只能容许他死在自己手里。

故而面对完颜昌的嘲讽,他没有接口,只是沉沉地问:“二哥被赵构折磨成了这幅模样,你却还能平心静气地同他和谈?”虽然极力压抑着,但语气中的诘问已然分外明显。

完颜昌挑眉轻笑,并不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只道:“朝中政局尚且不稳,如何还有心思应对外敌?”

他神情虽温和,但话中所指却可谓是锋芒毕露。

完颜宗弼神情一凛然,余光看向床上昏睡不醒的人,心中越发觉得烦乱。也知道此刻不是同完颜昌发生争执的好地方,终是压下了火气,一言不发地出了大帐。

他离开之后,床上的完颜宗望才徐徐睁开了眼。然而双目浑浊,眼光涣散,终究也同闭着眼无异。

完颜昌看着他,低声道:“你且静心休养便是,朝中之事我自会应付。”微微一顿,道,“至于报仇一事,该算账的,我一个也不会忘。”

他的仇人,可不仅仅是远在南面的赵构。赵构放一放暂且无妨,而另一个……

完颜宗望闻言,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摇了摇头。完颜昌不解,想要发问,而对方却仿佛已经力不能支似的,徐徐合上了眼。

*****

韦太后回汴梁那日,赵构亲率百官出城百里相应,声势格外浩大。

车驾自天地交汇处现身,徐徐行至近前停住。在侍女的搀扶下,一个满头银丝,身着粗布衣裙的妇人徐徐下了车。

赵构大步上前,只见韦太后的形容已然分明地苍老了,然而见了他,瞬间变涕泪横流,用力握住赵构的手,连声唤着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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