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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生意(63)+番外

我一惊,急忙变换剑锋,替他拦下。这一箭,倒也并不十分犀利。

然而,在我拦下这一箭之后,一种异样但熟悉之感却莫名浮上心头。只是,在意识到这种感觉的一霎那,肩头却已蒙上了一层剧烈的疼痛,伴随着血肉撕裂的声音。

而这一箭,打从一开始,便是冲我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顶着锅盖爬上来更新……再疾速下去……

第四十回 临危受命

“子翩!”我按住肩头的瞬间,宇文师已经打马靠了过来。追随着他的几名暗卫,也立刻掩护在身前。

“公表莫慌,不过一箭而已。”我咬咬牙冲他一笑,却立刻感到右肩伤口处一阵酥麻,臂膀突然沉重无比,连带着手中的剑也险些脱手。

这感觉,竟是如此的似曾相识。

我动作一滞,回身朝不远处望了一眼。此刻天色已然微明,晨曦的浸沐之中,那轿子在众人的护卫之下,依旧岿然不动地停落在原处,仿佛同这鏖战毫不相干一般。但即便如此,其震慑之感却让人无法忽视,倒好似那轿中藏了千军万马一般。

直视着朝阳的方向忽然有些刺眼。我微微眯起眼,心中却已明白了什么。片刻之后,才解嘲般哼笑出声,忽地一提缰绳,转过头去对宇文师道:“公表,替我稍作掩护!”

宇文师虽面露不解,却很快示意暗卫紧跟上来。我打马朝隐蔽处退了几步,忽然伸出另一只手握住箭杆,未有犹豫便大力拔出。

抬手把箭簇往前方一甩,正中一名朝这边攻来的南周士兵,那士兵惨叫一声,扑倒在地。

宇文师立刻打马靠过来,一面环顾四周,一面冲我道:“子翩,你已负伤,此处不宜久留。”

“话虽如此,”我深吸了一口气,只觉深入骨肉的疼痛倒让整个人立即清醒大半,原本的酥麻之感也慢慢在消散,“却只怕此时已是插翅难飞了了。”

“子翩何意?”宇文师闻言猛地转过身来,望着我略一沉吟,似是明白了什么,略有迟疑道,“莫不是……”

“公表你可曾想过,为何这支周军不与其他人马一道,反而单独行动?”

“分兵而行,即使遇敌,亦不会对物资造成过大损失。”

“若是如此,”我抬眼瞥向远处,“那轿中之人又作何解释?”

“定是身份尊贵之人罢。”

我轻笑一声,道:“即使如此,身边又怎会只有这寥寥几百余人?”

宇文师一惊,“依子翩之言,你我可是中计了?”

“未料你我行动早已为人所注意,”我略一颔首,“若他真有心困住你我,这小道两侧的出路,只怕早已为周军所截。”

“若真如此……倒着实是插翅难飞了。”宇文师此刻倒不再惊讶,反而懒懒一笑道,“不过子翩既出此言,想必是已有对策了罢。”

我心内对他这副性子实在无奈,低头片刻凝视手中的剑,轻轻地哼笑了一声。

“公表,你可知那轿中何人?”

宇文师面露疑色地望向我,缓缓摇首道:“莫非子翩已然知晓?”

我五指间的力道紧了紧,再次抬眼望向那顶轿子再度一笑,一字一句道:“若真是那人,擒他只怕没有比此时更好的机会了。”又扭头看向宇文师,压低了声音,“稍后你率众向北面出口,做出逃离之势。若道口已被人截住,则隐藏起来,等我消息;若未有人马,且速回宋州备战!”

“子翩,你又如何?”宇文师皱眉质疑道。

“倒看我此时能否来个擒贼先擒王了!”我反倒朗声一笑,不等宇文师再问,便用剑身在他马后一拍,马猛然一惊,抬腿已向着背面奔去。

“子翩!”宇文师提住马缰,回身看了我一眼,顿了顿,发出信号。暗卫立刻放弃了与周军的纠缠,纷纷掉头朝他奔去。

而所剩为数不多的周军见宇文师忽然撤退,明显一愣,似是在等待轿中之人的号令。

然而便在这一瞬的空当之中,我已打马向前,直奔大轿而去。提剑挥开几名拦路的士兵,连人带马已逼近轿前。

忽地一提缰绳,马扬起前蹄,稍稍顿住了步子。我不等周军再度围过来,已腾身而起,掀翻周遭几名周军,便挥剑直取轿帘中之人。

正此时,轿帘却突然掀开,寒光一闪间,手中剑锋已被一股力道弹至一旁。我回身退至一旁,只见一人飞身而出,稳稳地落在面前,却是背身而立。

“你终于肯出来了。”我望着那背影冷声一笑,但握紧剑柄的手却未有丝毫放松。

那人依旧背对着我,却已然抬手,把剑收进剑鞘。缓缓回过身来,望着我笑道:“独孤兄,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我手中力道松了大半,微微一怔道:“是你?”

此刻,周军已纷纷涌来,将我二人同那轿子一道紧紧围在其中。但见萧泠并未下令,便只握着刀,在原处待命。萧泠瞥了一眼围过来的周军,很快又转过脸来笑道:“那么独孤兄以为,应是何人?”

“只是未曾料到当日一别,萧兄已决意助你兄长,如此南周真可谓如虎添翼了。”我望了一眼他身后的大轿,没有作答,只是缓缓笑着把手中的剑横在胸前,慨叹道,“只可惜此刻,你我倒不得不兵戎相见了。”

“我不过奉皇兄之命随这队伍一道去往宋州罢了,此处遇到独孤兄亦实属意外。若真要兵戎相见,也当是在战场为妙罢。”萧泠拂手示意众人退散,朗笑一声半调侃道,“你我好歹相识一场,独孤兄此刻孤军奋战亦非上策,不如此刻倒让我北去罢,延误了时辰可不好。”

我眼见围在周遭的周军纷纷退开,盯着萧泠皱眉道:“你当真如此轻易放我走?”

“独孤兄,我可不是皇兄,”萧泠转身走到轿边,撩起轿帘一角,又回身笑道,“即使是皇兄,也未必不会作此决断。”

我听他此言说的蹊跷,然此刻脑中忽然想起一事,也无心细想便再度叫住他。

“韩楼……如何?”

“他已无事,”这次他动作顿了顿,却没有回头,“独孤兄只管安心便是。”说罢人已经翻身上了大轿,轿帘缓缓落下,遮住了人影。

原本以为的一场血战,竟是如此轻易收场。我本能紧握着手中的剑柄,双目直直地望着那大轿的宝蓝色绸缎。直到余下的残兵已列队率先走出,整个人才略略放松了些。

然而,当那尾随在其后的大轿经过我面前时,我却再一次听到一声轻笑。

又一声轻笑,朦胧得稍纵即逝,让我几乎以为是自己幻觉。回想起方才的那一箭之伤,下一刻已经脱口而出叫住了萧泠。

轿子顿在我面前,萧泠的声音隐隐飘出:“不知独孤兄还有何事?”

我暗自握了握拳,望着轿尾道:“萧兄若见到萧溱,可否替我传一句话?”

短暂的沉默后,萧泠道:“请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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