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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公子(8)+番外

他把那个三年,就这样轻易地否定了吗?雷无崖眼中深沈。

“重点也不是这个。”萧染半开玩笑道,“好歹我也是天网的头儿,自是知道一些八卦的。”

“嗯?”雷无崖挑眉。

“比如,你对蓝玉……”萧染嘴角微挑,眼中带笑,故意不说明。

雷无崖一时语讷,脸色也不太好,半晌才似恼怒道:“怎麽天网就尽收集这些……”

“确实是我这个头儿没做好,上梁不正吧……所以才在不问世事的三年,被庄小侯爷钻了空子……”萧染自嘲道。

“你是说我们……”雷无崖有些口干舌燥起来,他想起那日颜言对他所说的,他和萧染……

“嗯,因为我那段时间完全把天网丢给了手下的人,所以竟然一点都不知道。”萧染摇头,“真是失误。”

八卦之王反被八,这个仇是肯定要报的,况且那两人都不怕死地在他院子里亲热了不是吗?

雷无崖的脸色还是很诡异的,萧染也知大概是他恼羞成怒了,便不在这个话题上打转:“说了这麽多事情,这下不要再埋怨我什麽事情都瞒著你了。”

雷无崖却说:“不够。”

“嗯?”萧染挑眉。

“别说你不知道我的事情──你知道我的多少事,我就要知道多少你的。”甚至更多也没关系。

萧染扯扯嘴角,八卦是他的天性,不然怎麽做情报?他确实知道雷无崖的事无巨细,若要这样算来,他跟雷无崖不眠不休讲上三天三夜也讲不完的,於是赶紧又转移了话题:“这麽说来,下月初一便是你的生辰了,你可想要什麽礼物?”

雷无崖怔住,往年的大约这个时候,萧染都会笑著问他:“就要到你的生辰了,可想要什麽礼物?”这样想著,仿佛又回到了那时,他们也并没有分开……

“嗯?”萧染疑惑地看他。

“弹琴,喝酒。”雷无崖回过神,道,“只要你陪我喝一壶酒,弹一曲就好。”

“那最好办了。”萧染道,不都是他擅长的麽?

虽然人在江南,但雷堡的大小事务还是要处理的。做完手头上的事,雷无崖带著很好的心情,从分处回到了碧如蓝。

曾经问过萧染为何他的住所都会取些文绉绉的名字,萧染说这两座别院都是他人所赠,名字也都是所赠之人取的,问他是谁,他却笑而不答。

今日便是他的生日,也是萧染答应为他弹琴陪他喝酒的日子。

以前他若心情好,也会跟萧染月下对饮,谈天说地。但毕竟也在少数,所以,今夜,他很是期待。

萧染在院子里摆上了琴与酒,还有几样小菜,树上挂著一盏小灯笼。天还未全黑,那灯笼看上去也只有微弱的光亮。

见他洗好风尘换好衣服来了,萧染柔和一笑:“请坐。”

雷无崖只觉如沐春风──刚好也是春天,晚风习习,很是舒爽。

没有再多语言,萧染便已开始抚琴。琴声悠扬,其中有著欢乐与喜庆。雷无崖目不转睛地盯著弹琴的人,而那人也时而探头,对上他的双眼,淡淡一笑。

这样子的萧染,他似乎从未见过。他以为今夜会像以往那些月下对饮的夜,但现在却知道,不同。

他们不再是那种关系。他们,回不到过去了。这个认知,让他觉得心钝钝地疼了一下。

一曲结束,萧染起身走到石桌前坐下,道:“方才这曲,是南方一个少数民族专门为春天出身的婴孩而作的曲子,大意是春回大地万物复苏,婴儿在春天降临,是大地之子,必将得到大地的庇佑和祝福。”说著,满了两杯酒,递一杯给雷无崖,“你最爱的烧刀子。”

雷无崖接过:“谢谢……”

“生日快乐。”萧染说。

一口饮尽杯中酒,萧染放下杯子,又为两人满上。

“你呢?你爱喝什麽酒?”雷无崖问。

萧染愣了愣,方想起那日雷无崖所说,自己知道他多少他就要知道自己多少的话。抚上额角,难道今夜又要变成雷无崖问他回答的局面了吗?

“你爱喝什麽酒?”雷无崖问,“爱吃什麽菜?喜欢什麽样的食物?喜欢什麽花?爱读哪些书?有哪些专长?师承何处?家在哪里?家中有哪些人?”

他不了解他,那麽他便问,萧染若告诉他,他一定牢牢记住。

萧染起初有些愣,但马上反应过来,淡笑道:“这些事情,应该你自己去打探,不是才会更有意思吗?”

这回轮到未料到他这样回答的雷无崖愣住,然後才道:“好,我一定会一一得知,你的全部。”

萧染淡笑不语,拿起酒杯示意雷无崖。

雷无崖也举起酒杯,与他的轻轻相碰,清脆的声音仿佛敲进了他的心里,久久不能散去。

夜已深,月上中天。小灯笼里的蜡烛已经燃尽,萧染看是好月色,也就未再添烛火。

两人东扯西聊,很是惬意。兴致浓时,萧染便会抚上一曲,尽是些雷无崖从未听过的,边远地区的小调,很别致。

酒已经喝了三壶,两人却只有些薄醉之意,也了无睡意。

三年前的相识,继而走到一起,都太匆匆,根本没有来得及相知,自然更别说相爱。雷无崖觉得今次的举杯共饮,仿佛是两个初始的朋友,因为找到了难得的知己而秉烛夜谈,满心的喜悦。

月色下,穿著白衣的萧染,脸上微微酡红,神态慵懒而放松,让雷无崖觉得他浑身甚至散发著柔和的光芒。雷无崖一直知道萧染很漂亮,并非是指女子 的那种柔软,而是一种自内在发出来的气息,会吸引住全部人的视线,自己也不例外。虽然不爱,但仍会被吸引。尤其,他臣服在自己身下──惊觉自己喉头有些发 紧,雷无崖深吸口气,压下脑中出现的旖旎画面,他不想让萧染觉得他只是个想著龌龊事的男人。

而萧染,却是笑盈盈地看向雷无崖,很是无害与无辜。

是了,这就是萧公子最拿手的表情。雷无崖记得惟有初见时,才见过他这样的表情,而後来,他就只是淡定的。即使在他身下,染上情欲後,也总是倔 强的淡然。所以他才会每每想要用尽各种手段,打破他的那种让他恨得牙痒痒的淡然。他以为萧染就是这样子了,却不曾记得或回忆起,萧染总在人前的,似笑非 笑,无害与无辜的灵动。这样想来,萧公子不曾对外界展示的,是只在他面前出现的吗?雷无崖觉得异样的满足。

终是要曲终人散的。就算雷无崖觉得就这样坐到天亮也没关系,但也记著萧染身上还有伤未愈,便也不想累著他。

两人起身,也不去管石桌上残局,只留待明天收拾罢。

“萧染,谢谢你。”雷无崖说,看著萧染的眼睛。

“何须客气。”萧染笑道,打了个不大不小的呵欠。

关上房门,萧染又打了个呵欠,简单洗了洗,便脱掉外衣上床躺著。

他虽然困,但却没有睡意,就好像有些时候虽然俄,却吃不下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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