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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王爷大寿(29)

庄家人骨子里的那种气息。

没有表现出来,却不是没有。於广土藏得深罢了。

庄七不知道如意去了哪里,也觉得有没有她,都无所谓。

向来如此。

王府里的人,也没有人去在意是否少了一个侍妾女子。

他们更多的担忧,是七爷什麽时候可以告诉他们最後的决定。

七王府设在哪里都无所谓,只要人在,便是一个家。

当初被於广土用计谋逼著“搬了家”,没有人是心甘情愿自动上路的,心中对於广土这大逆不道的小子也颇为腹诽。

但既然已经到了这里,看七爷也并无大碍,便也在心中稍稍原谅了那小子。

但他们愤恨也罢,原谅也罢,都不能代表七爷的心思。

想著自家主子别扭的性格,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我猜我猜”的游戏,是要玩上一会儿了。

庄七盯著天际的变幻云彩看了一会儿後,觉得心动不如行动,便让丫鬟回去自己房里收拾了两件换洗一副,做成了一个小包裹。

然後拿上剑,戴上斗笠,签了一匹枣红色的马,出了大门,出了城门。

於广土是两天之後,狗腿地带著从江南加快运来的新鲜水果上门,才得知庄七出了门,登时傻在当场。

“出门?”於广土重复了管家的话。

管家点头:“带著包袱和剑,骑著马走了。”

“去了哪里?”於广土问。

管家给他一个白眼:“主子的意思,我一个下人怎好过问?”

摆明了不愿告诉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庄七授意。

於广土皱眉:“刘叔莫要说笑了,这附近虽是走东西的商人生意来往之地,但也并不是看起来那麽平稳安全。”

管家冷哼一声:“七爷功夫比你好到哪里去,即便告诉你,你有何用?”

於广土扯扯嘴角,不得已祭出杀手!:“刘叔,我看夥房的王婶最近老是外出城东头的一个铺子,你知不知道她是去做什麽呀?”

看他故意转换话题,管家再给一个白眼。

“不过说起来,那个杂货铺有个老板,四十有五,原配去世多年,膝下无子无女……”於广土声音小起来,似在自言自语。

管家的眉毛扬了起来。

“罢了罢了,”於广土摇头,“王婶寡居多年,我又去八卦这作甚……刘叔既然不能告知七叔去向,那小十七便也不多留了,我去找我七叔去。”

说罢便转身,刚走两步,便听到管家一声轻咳:“两天前,往西南去了。”

於广土回头,笑得灿烂:“谢刘叔,回头你和王婶的喜事,我一定包个大红包。”

刘叔的脸又黑又红:“瞎说什麽!倒是那个什麽城东头的铺子──”

“你去问车夫,他知道得清清楚楚哦!”

丢下这句,於广土不再废话,往大门走去。

两天啊,不知道走了多远。

於广土向马夫死磨硬泡要了匹好马,希望能追得上庄七。

并不是真的要紧迫盯人,只是他一人并不熟悉这里地形,走出人烟聚集的地方,便是大漠,虽不像更深处的沙漠那样骇人,但风沙和流沙也总是有的。

白天里热,晚上里凉,虽说他现在身体恢复如初,甚至比当初还好,但若是全然不注意,真不知道会发生什麽。

於广土真是关心则乱,在马上越想越担忧,恨不得立刻到了庄七身边。

而庄七,骑的虽然也是好马,但也并不是急著赶路,而是走走停停,甚至偏了最初的方向也不在意。

他并没有一个目的地。

走到哪里,看到哪里。

枯藤,老树,乱石,走沙。全然不曾见过的画面,也都无法想象,因为太宽广,人在其中,看著天地之间的那条线,连想象都知道,无法走到尽头去。

记得小时候母妃给他讲故事,讲书里的画册上的。

讲过南海的那些波涛汹涌,讲过江南的小桥流水,还有西南的飘渺风情、俊秀山峰,当然也有大漠的黄沙红阳。

他母妃也并没有全去过那些地方。

他从她讲故事的口吻中,听不出是否有一些向往。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向往,他很早便知自己要在皇城呆著,或许一辈子。

一辈子可以很长,也可以很短。

但是他有一点好奇,不知道别人描述的,和如果自己真正看到的,是否是一样的呢?

真的那麽好看麽?

所以那麽想要自由?

所以他当初,放了於广土走。

虽然最後得知,那男人想要的根本不是什麽自由。

想著,竟然有黑线掉下额头。庄七有点诧异,自己这莫名的从未有过的感觉是什麽?

不是生气或者恼怒,也不是无奈和不解。

是有点,无话可说吧。

於广土,庄愚,庄十七。

这个男人,曾几乎把自己逼到绝境。

他比自己强。

七王爷大寿 36

“出走”的第七天,庄七找到了一片绿洲。

原来沙漠中竟然真的有绿树和水塘。庄七的眼里闪著一点惊讶的光彩。

一路上有稀少的茶棚和食肆,偶尔也有路过的商人,可以置换吃食。亏得和於广土在那与世隔绝的山里呆过,他与人打交道并无阻碍。偶尔觉得卖方抬价过高,还会还价,竟也成功。

但是沙漠里本就干旱缺水,饮水都很节约,何况用大量水来净身。

庄七看著这谭水,面积不大,但也不算小,从这头到那头走过去也要花点时间,虽然还没到夏日,但时间恰是正午,烈日当空,便到了下风下水一处,将马拴好,除了包袱和衣衫,裸著身直接便下了水。

水透凉,不过庄七现在身子骨那是一个好,只有稍微感觉而已。

他这几天来完全已养成散漫的性子,做事都慢条斯理,洗个澡便也如此。

一边用布巾擦拭著前胸手臂,一边嘴角浮起淡淡弧度。

他等著他来。

於广土面色布满尘土,双眼充满血丝,嘴角干裂,看来凄惨不已。

只不过他外表虽狼狈,但仍心思清明,这几天一直苦苦找寻庄七,逢人打探消息,也不知绕了多少弯路,却还是没有找到人。

内心多少有点焦灼,但仍能有些消息,说明那人还没有遇到什麽问题,心里也稍微放心,看来他小看了他七叔,现在这人也似乎放下了王爷的架子,变得“平易近人”起来?

只不过听说再过几日便有大沙暴来袭,偏又是庄七的那个方向,不管他是否也得知了消息,总归是要快点找到人才心安。

但他其实也多少诧异,庄七这麽冷淡的性子,竟然也能只身在这不熟的环境里,独自走这麽久。

这说明什麽呢?

是不是他已经挣脱了那生来便桎梏的无形枷锁,愿意离开那是非中心?

倘若如此,那这广阔天地间,他定奉陪到底!

感觉到於广土的气息并不难,早在几里外的时候,他便已经知晓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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