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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星映月(22)

为首那人沉默了会儿才开口,「传说席先生足智多谋,光凭一张嘴就可以逼退千人,更何况我们只有八人,我不信你的话,你该叫雷大人亲押人犯的。」

席沉玉更加悠閒地甩开了他的扇,「要叫雷子云押解人犯,你们还会来吗?你们可以小看我功夫不好,可不会小看他吧?」

为首那人停顿了会儿,和其他人对看了下,像是在考虑,然後一咬牙突地飞身朝席沉玉冲去,「把江勇交给我!」

席沉玉只是笑著摇著他的扇,连动也没动一下,那一瞬间从屋内涌出大批衙役,雷子云一马当先地冲向前去挡住那黑衣人对席沉玉的攻击。

而席沉玉只是退到一个不会妨碍人的地方观察著。

「老大,要我……」上官站在身後,犹豫著要不要上去帮忙,被席沉玉一抬手给阻止了。

席沉玉目光如电地望著场中,过没一会儿才开口,「让燕大人来支援的那支禁军到西边守著,你守著後门。」

「是。」上官应了声,迅速离去。

场内形成一场混战,黑衣人个个武功高强,但毕竟只来了八个人,在一声短哨音响起之时,那八个人同时朝不同方向逃窜。

「全都不准走!」雷子云大喝一声,单手先擒下那个为首的,目光一扫场中人一涌而上,压制住了三人,眼看有两个人往西边翻墙而去。

雷子云将手上擒住的人交给旁边的守卫,冲上前去又抓下了一人。

一阵骚动之下,西边翻墙而出的两人被守在外面的皇城禁军逮个正著,同时上官也押著一个人回来。

院里的一场混战才停止,八个人被捆坐在地上,雷子云神情严肃地望著眼前的人犯。

这个围捕行动算是非常成功,但也让雷子云叹息。

他开始就设好了陷阱,在保护拘禁江勇的每个关卡都有可能流出消息,他也不可能去怀疑每个人,所以他在每一个关卡所放出的消息,都有些只有他跟席沉玉才知道的不同之处,但最後来灭口的人,消息仍然来自官方,也许对方就从他青天监的公文里看来的消息。

想到此雷子云还是不禁觉得郁闷,抬眼望向身边的席沉玉,他已经收起悠閒自在的神情,一脸凝重地跟他交换了个眼神。

八人已被揭开蒙面,席沉玉望著为首那人,年约五十上下,身手矫健功夫了得,要不是安排了这麽多人,还带了禁军当後援,可能没那麽好拿下。

席沉玉挑著眉盯著那人,语气嘲讽,「有时候……我的话还是得信的。」

「哼,横竖是死路一条,要杀要刮随便你!」为首那人双眼狠厉的瞪著席沉玉。

席沉玉倒是笑了起来,「你不是真的这麽想吧?你知道雷大人可不像我,他为人正直,肯定不会当场让你送命,等进了大牢,自然有人接应是吧?」

为首那人僵了下,闭了嘴没有再说话。

雷子云严厉盯著眼前被逮住的八个人,锐利的目光盯著那个为首的,沉声开口,「你就是刘福?」

为首的人沉默著不肯回答,雷子云侧头望著一旁保护得好好的江勇,见他勉为其难地点点头,才又开口,「把主使者供出来,我会考虑从轻量刑。」

席沉玉向前一步,正想说些什麽的时候,雷子云突然用力推了他一把,他机警的闪过一边,上官连忙挡在他身前,席沉玉抬起头来一看,刘福竟然已躺在血泊中。

席沉玉冲过去查看,一剑封喉,不管能不能活,至少都不能说话了。

只见雷子云和一个身型矮小的黑衣人缠斗在一起,那人手持长剑,徒手的雷子云很难近他的身,其馀衙役在一旁警戒著,不敢贸然插进雷子云的打斗中。

席沉玉沉下脸色,手上的扇一扬起,杀气尽出,上官赶忙退开到一边去,他晓得他家老大在京里喜欢让人觉得他身手无用,但其实真要出手,他老大也不是那麽好惹的。

席沉玉飞身向前,手上的扇划出一道锐利的弧,那人不敢小看,机警地赶紧闪开,只见那把扇竟像一把利剑般划过他身前在他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雷子云想趁机制住他持剑的手,那人一缩手也不留恋直接将剑撤手,他知道一旦被雷子云抓住就完了,他飞身退了几尺,席沉玉却已经扬著扇站在他身後。

那人从袖口翻出一柄短刀,横在身前左右张望著。

「你怎麽会认为自己能安然脱身……」席沉玉凝著眉开口,语气倒不像他平常的悠閒,也不像是疑问,倒是像自言自语。

那个人望著席沉玉,微微一笑,出口的声音苍老而沙哑,「我没有。」

雷子云眉头一皱,赶紧扑向前去,同时席沉玉也发现他的意图,飞身过去一扇打掉他手上的短剑。

而雷子云制住那人的双手反折在背後,那人并没有反抗,带著笑的唇边流下了鲜血,身体颤抖了几下,最後垂下头一动也不动。

雷子云重重叹了口气,松手将那人放了下来。「服毒自尽了。」

席沉玉脸色极为难看,盯著那个人看了半晌,伸手拉开他脸上的蒙面,回头望向剩下的七名人犯,沉声开口。「谁知道这个人的身份?」

一片不安的沉默之中,席沉玉仰起头来盯著他们,「这人现下是来灭口,你们几个算是运气好,要想主谋拥有这等忠心手下,就算宁死也不把他给拖出来,你们觉得自己还有命活到审判吗?」

那七人面面相觑著,脸上露出些惊慌的神色。

雷子云走过过来,冷著脸厉声开口,「现下办的是武状元苗亦方被害事件,牵连甚大,就算你们可以活著审判,进了大牢也不过是等待秋决,有什麽线索的立即供出,我答应你们可以从轻量刑,要隐瞒不报,等我们自己查出来,我保证你们不用等秋决,我会恭请皇上立斩。」

那七人看起来更加的惊慌,其中一人犹豫了许久才开口,「我们……真的不认识他,他只跟刘福说话的……」

一见有人开了口,另一个年纪大些的也接了上去,「我虽然不认得他,不过在苗家下手那天,那个人也来了的,他背上中了苗亦方一刀,回头疗伤的时候,我看见他的背……我想他进过大牢。」

席沉玉和雷子云对看了眼,席沉玉朝上官使了个眼色,上官走过去拉开那个人的衣服,露出背上的累累伤痕。

雷子云走近去察看,发现背脊靠颈上有一大块圆型的烫伤,「这是被烫掉的烙印,他进过天牢。」

「何以见得?」席沉玉蹙起眉,每个省都有大牢,不知道雷子云是用什麽判断这人进过天牢的。

「他的烙印烫在颈上,每个地方的大牢在人犯身上烫的烙印位置都不同,只有下过天牢的才烫在这里。」雷子云解释著。

「找得出身份吗?」席沉玉又问。

「天牢的人犯资料比其他大牢的资料来得齐全,问题是他什麽时候出的牢……得好好查看这具尸身。」雷子云沉吟著,抬起头来吩咐,「把人全带回去,连同尸体也小心运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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