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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见之眼之2 曙光乍现(1)

《示见之眼之2 曙光乍现》作者:拾舞(莳舞)

自从和春秋冬海一起住之后,陆以洋发现自己已经越来越能习惯「看到鬼」的生活了。

先帮实验室的无头女鬼固定头──用针缝?拿胶带?……钉枪!?

再帮认识的少女鬼魂寻找送她戒指的人──Tiffany的戒指可是所有少女的浪漫!

虽然春秋总是警告他不能对鬼魂放下太多感情,

可经验不多能力尚浅的陆以洋,总是无法忽视这些不同空间传来的声音。

但当面对恐怖鬼老头的出现,以及奇怪鬼业务的威胁时──

「外行人也敢做这种事,冬海和春秋没教过你离这些东西远一点吗?」

这个有着和春秋相同的脸,个性却又完全相反的新角色究竟是……?

楔子

他咬着烟,双手随意插在口袋里,皮质长裤衬得他的腿更加修长,衬衫上二颗没扣上的扣子,搭着一件轻软的长大衣。他拾阶而上,顶楼的门自动开启,像是知道他快要接近。

一阵风吹来打散他过长的浏海,一身黑农的年轻男人有张好看的容貌和一副不在乎的笑容。

艳蓝色的天空似乎不太合他那一身夜行的装扮,他抬起手遮着日光,顶楼上的风吹得他略长的发丝乱飞。他熄了烟。走到顶楼中央,遮着日光的手扬起,一只墨色的鹰从空中直扑而下,停在他手臂上。

他用柔和的眼神望着乖顺地停在他手臂上的鹰,伸手轻抚着它。

逗鹰逗了半天,他再度扬起手,鹰展翅冲上天,在空中盘旋。

有事快说。年轻男人再点了支烟,语气有些不耐烦。

顶楼上不知什么时候,凭空冒出了个持杖的老人,表情严肃地瞪着他。

不要碍我的事。

年轻男人笑了起来,优美的唇线轻扬,吐出白色的烟雾,我没说你碍了我的事。你倒先找上门来了?

我们有我们的规矩,你己坏了我们的规矩。老人严厉地开口。

规矩?年轻男人笑了起来,我可不像夏春秋,你以为这种话唬得了我吗?说到这……

年轻男人停顿了下,望着老人,我例想说你真是有种,叶家人你也敢打,不怕回头他灭了你。

我问心无愧,是他犯了错。老人理直气壮地回答。

犯错?那畜牲杀了二十一人你们才下手?夏春秋可不是为了救那畜牲才做的,他是要救那些被你们牺牲掉的可怜灵魂才做的。年轻男人冷哼了声。

那是必要的,那是规矩。老人不为所动地回答。

规矩真这么严,这么正确的话,又怎么出得了叶家人,怎么出得了我这种人呢?年轻男人露出嘲讽的笑容。

……总之,那个人是我的,你不准动。老人沉默了会儿,知道跟眼前的人争辩是没用的。

年轻男人愉快地笑了起来,说实在的,我拿钱办事,就算人给你带走了,付我钱的人也不知道是谁搞死他的,我实在不必这么累,不过冲着你这个不准,倒让我想起我很久没记起的职业道德。

老人看起来气得脸色发青,你真要与我们作对的话,总有一天会换我们收你。

年轻男人大笑了起来,险些让自己的烟呛到,你是真不知道还假不知道呀?叶家人让你是因为你们终究不同路,我可没忘记我祖上八代是干什么活儿的。你省省吧,就算我死也轮不到你来收我。

老人静了一会儿,……等着瞧吧。

年轻男人摊着手,等着呢。

老人哼了声地消失,顶楼只剩下风声,和年轻男人的笑声。

别老欺负他们,人家也是按规矩办事的。

望着娇小的老妇人,带着和蔼的笑容站在他身前,年轻男人的神色略显惊讶。

好久没见了,奶奶。年轻男人只愣了下,换上真诚的笑容。

是呀,这么久没见了,你也长大了呢。老妇人拍拍他的手臂。

奶奶不是来叙旧的吧?年轻男人笑着,我可没欺负你们家春秋。

奶奶呀,有件事想拜托你。老妇人笑着,抬头仰望着他。

这……可有点为难。奶奶知道我不爱收钱的吧?年轻男人对老妇人眨眨眼。

当然。你这小子精得很,要什么跟春秋收去。老妇人点点头地回答。

哪精得过奶奶呀,既然奶奶这么说了,我会算春秋便宜点的。年轻男人用职业笑容回答。

天空中盘旋的鹰似乎是累了,落在一旁的天线上等着这一老一少的对话结束。

对话被淹没在顶楼的风声中,直到老妇人消失,年轻男人才带着与来时相同的脚步回身下楼。

第一章

日子一样在过,有时候他会觉得好像有些不一样,但是仔细一想就会知道,其实没有任何改变。

有改变的就是,也许他明天就会死。

这是一种期盼,他不想继续过这种日子,却不知如何改变它,因为那的确是自己承诺过的。

他的生活只有冷冷的家和黑暗的工作,就算静静地在观音面前打坐也无法让他平静下来。

叶冬海避着他,不知道是见了他就会想起那天的争吵,或是也厌倦了争吵所以这么做。

奶奶也避着他,自那天起他没再见到奶奶出现在家里或是公司,他不知道为什么。也许奶奶气他不看公司的帐本,顺着舅舅把公司搞垮。

他不想知道,他一点都不想知道舅舅想把公司怎么样,但他知道舅舅不会搞垮公司,搞垮了舅舅也无法过随心所欲的生活,而且就算舅舅抢了公司也没用,这份工作除了他没人能做,舅舅还能怎么样?情况再怎么差也差不过现在,他不想看帐本就是不想知道舅舅想做到什么地步,那是逃避现实没错,但是现实原本就不关他的事。

以前的客人不就一直都是舅舅挑的?差别只在奶奶眉一挑,舅舅就会自动把人请出去,而自己就算发了脾气也没人理。整个公司的人在奶奶过世后几乎全被换新,公司已经在舅舅的掌握之下,他不知道舅舅还想怎么样。

他不知道有什么能让他对自己的人生再产生一点热诚。现在连素香婆婆也离开了,除了一点也不想做的工作与不想理他的冬海以外,只有那个蹦蹦跳跳的小鬼。

他离不开这栋楼。有时候他真的很想放弃一切走出去,但是他做不到。

在这栋楼里他受到保护,除了来访的客人以外,他听不见痛苦的呐喊也看不见伤心的灵魂更感受不到那些黑暗的压迫。

但是当他走出这栋楼的时候,在街上在人群中,那些黑暗就像浪潮一样朝他席卷而来,他无法抵挡。

但有时候,他也会觉得这栋楼到底是在保护他,还是关住他。

也许他应该习惯那些东西,习惯那些感觉;他知道有人做的到,但自己没有尝试过,他只是躲在这栋水泥城堡里过着像监狱一样的生活。

其实真正胆小的是自己不是冬海。

他叹了口气,听见门外传来喧闹声,他的助理小姐喊着没有预约不能进去之类的,他感觉到了,那个人终究会来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