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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千里(39)

“哼,我的意见?你能娶个貌若天仙的好姑娘,又能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事,她能嫁个英俊潇洒的如意郎君,还可以不用嫁给自己不想嫁的人。如此四全其美的事我能有什么意见?祝贺你还来不及呢。”周轻重翘着二郎腿端着肩膀说得轻描淡写。

项寻听得出他说的不是心里话,可看着他嘴硬的模样着实气人,于是心一横倔脾气上来想要逼他亲口承认自己是口是心非。

“你怎么能没意见呢?她是乌满教的人啊,乌满教跟焱云教素有过节你不知道么?”

“过节?那都是八百辈子以前的事了,你爹都不知道焱云教跟乌满教到底有什么仇。”

“可两年前乌满教还跟青涧门联手差点儿攻上焱云峰呢。”

周轻重的脸上有了些变化,但马上又恢复了皮笑肉不笑的神情,“那有什么,乌满教不是没能得逞吗?只要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将来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没准还能化解两教多年以来的仇怨呢。”

“你……”项寻一时找不到其它理由了,又不想就此服软告诉他实情,“反正我不会娶她的。”

谁想周轻重把脸一沉,“你必须娶。”

“你说什么?”项寻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你必须娶。”完全不像是玩笑或赌气。

“为什么?!”项寻真的生气了。

“你不娶她,又怎么能进入乌满教查清那么多年以前的事呢?”

“那也不能拿终身大事开玩笑啊!这代价也太大了!”

“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我认为,付出任何代价都是值得的。”

“任何代价?”项寻眯了眼咬咬牙慢慢朝周轻重俯下身去,“只有我一个人付是不是不太公平?”

周轻重表情麻木,“巴罕古丽看不上我,要不我来娶她也没问题,我无所谓。”

项寻狠狠闭了下眼睛,心头火儿已经蹿起老高,他耸动着肩膀冷笑两声,“你来娶?哼哼!不用!好,我听你的,明儿我就去解决了回天教的人然后上门提亲,管它会不会得罪回天教!不过……你无所谓,我有,我不能白白就听了你的。”

“你要怎样?”

项寻一伸手捏住周轻重的下巴压低了声音,“不如,让我先‘娶’了你,怎么样?”

周轻重不躲不避,反着银白月光的眼睛直视项寻,“你三番五次为少不敬以下犯上,到底是为了什么?你真的喜欢男人吗?”

他的语气冷静得让人害怕,可他越是这样项寻便越是觉得心口好像堵了块石头憋得难受。思来想去,解决的办法似乎只有一个。

项寻手上加劲儿,声音里也加了感情,“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是男人,是因为你就是你,你是周轻重。”

“哼。”周轻重嗤笑一声,半点没为现寻的话所动,“周轻重怎么了?周轻重长得还不错?周轻重练玄冰寒功可能会早早死去让你觉得可怜?周轻重不苟言笑与众不同你很好奇?周轻重是你师叔更能满足你的征服欲?还是因为……周轻重跟项择远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够了!”项寻一把抓住周轻重的双肩拉过来然后又重重推回到椅背上,“你这是在羞辱我还是你自己?!说这些话你很过瘾是不是?!”

“过瘾?!”周轻重突然恼了,猛地推开项寻的手站起身来逼近了他,“我还有更过瘾的你要不要听?!”

纵深西域 之十四

项寻被他的气势吓退了几步。

周轻重跟上前去,“还记得那日项择天在众人面前说亲眼见过什么冰劫洞的事吧?”

项寻又退一步,“我不想听……”

周轻重继续跟上,“为什么不想听?”

“我不信你跟爹真有什么!”

“不信为什么不听?”

……

“我……”项寻一路退到了墙角。

离开了月光照射进来的范围,两人都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只有彼此激动不已的喘息声在此起彼伏。

终于,项寻闭上眼睛往墙上一靠,“你说吧。”

两个人在墙边找到两把椅子坐了下来。周轻重盯着地面上一点点蔓延到自己脚边的月光,“那时你已经去光就谷了。”

项寻盯着他微光下的剪影目不斜视一言不发。

周轻重低低的声音在黑暗寂静的空间里清晰无比,“我在离焱云峰不远的地方找到了一个更适合练功的地方,就是冰劫洞。那里入口狭长洞中宽阔,气流通畅燃烛不灭,最主要的是洞中有一处寒潭,白天融化夜晚结冰,比千笃谷地洞里的水还要冷上三分。试了几天之后我便决定以后就在那里练功。”

“几个月下来一切如常我的功力果然日益猛增。直到有一天早晨……”说到这儿他停了一下,似乎是想让自己回忆得更加清晰投入,“我吃过早饭之后像往常一样到了冰劫洞脱下衣服坐到寒潭里运功行气。可就在我将水中的寒气吸入体内想让它随着我的气息循环运行的时候却忽然感到一阵燥热。那股热流不是来自别处,而是我自己的小腹之下两腿之间。我当时就慌了,因为那是正常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也是完全不可以发生的。别说是在寒潭中,就是在温暖的屋子里,修炼玄冰寒功的时候也不能心生邪念胡思乱想,否则气血逆行会走火入魔。”

“我来不及细想自己为什么会突然那样,赶紧从水里爬出来坐到地上重新运气。可是不行,我越是想压下那股热流,那热流就越是在我体内四处流窜,最后我终于控制不住喷出血来倒在了地上。”

“就在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洞口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我勉强撑起头朝洞口的方向望过去,可我发现自己的视线已经有些模糊不清,接着我听见了师兄的声音。他叫着‘轻重’跑过来扶起我给我号脉,之后他大声问我怎么了,是不是被下了药。当时我没明白是什么药,但是后来明白了。”

“那时你多大?”项寻觉得自己是用了全身的力气在问。

“十六岁。”

十六岁,十六岁……十六岁的周轻重项寻记得:面如冠玉、秀骨清相,脸上的线条比现在还要柔美几分。

项寻的指甲死死抠住座椅扶手,“然后呢?”

“然后师兄给开始运功给我输入内力,企图强行压住我体内的药性。可试了几次都没有用,我只觉得自己就要肝胆俱裂粉身碎骨了。没办法他只好重新运功逼出了我刚刚在水里吸入的寒气。”

“寒气被逼出,我身上立刻浮出一层寒霜。我当时感觉五脏六腑好像有火在烧,身上却冷得要命。看我浑身发抖,他拿了我的衣服擦掉寒霜,又脱下自己的外服包住我把我抱在怀里想让我暖和过来。可体内的寒气没了,便只剩下欲、火焚身,没那么冷了之后我就挣扎着爬起来要去扒他的衣服。”

“他开始不让我扒,说让我忍忍,马上就带我离开冰劫洞回焱云教。可那时我已经神志不清,根本就连半点廉耻之心都没有了,哪还知道什么男人女人师兄师弟,只想着要立刻解决难忍的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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