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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江(127)

两个人再不怎么说话,就这么你一杯,我一杯地一连喝了好几坛。后来天不知不觉地黑了,陈远有些晕,司马昀也彻底醉了。

陈远站起来说要去点灯,可没走了几步,就被摇摇晃晃也跟着站了起来的司马昀从后面抱住了。

陈远不动,司马昀把头抵在陈远的后颈上,喃喃地说:“之遥……之遥……能这样抱着你……真好……”

“皇上……”

“别叫皇上。”

“……昱昌……你别这样。”

“之遥……”司马昀嘴里的热气一阵阵喷在陈远的脖子,弄湿了他的衣领,“你不想朕吗?朕日日夜夜都在思念你,想你以前惹朕生气的时候,想你开怀大笑的样子,想你对朕的好,想……”

陈远转过身,抬手捧起司马昀的脸,“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的心里……没有朕了吗?” 温热的泪水滑过陈远的掌心。

“我做错了那么多事,害死了那么多人,我没有权利再像以前那样幸福快乐的过日子,我做不到,我也不能那么做……”

“朕不管!不管!朕是皇帝!朕要得到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说着司马昀扑向陈远狠狠吻住了他的嘴唇。

陈远没防备,一下子被他扑倒了。司马昀爬到陈远身上,在他的脸上、耳朵上、脖子上疯狂地吮 吸舔 舐起来,一只手也伸到他的两腿之间开始来回抚 弄。

陈远想推开司马昀,可又怕伤了他,不敢太使劲儿。司马昀则拼尽了全力想要按住陈远。陈远挣扎了一会儿,渐渐招架不住司马昀气势汹汹的进攻了,意识开始模糊,理智也逐渐离他远去。终于,他一翻身压住了司马昀……

当陈远的手再次落到那他久未触碰的如玉肌肤,他才发现身下的人依然能轻而易举地让自己为之迷乱疯狂。于是陈远一咬牙,干脆闭上了眼睛,索性什么都不再想,把一切都抛到脑后,任凭欲望操控着自己的身体,燃烧起他本以为死去了的激情……

陈远长驱直入的挺进,让司马昀疼得一下子醒了酒,撕裂般的疼痛更令他顿时冷汗如雨,“之遥……”

陈远一伸手捂住了司马昀的嘴,他不想被任何事情打断,不想被拉回到令人绝望的无法改变的现实中。用另一只手勾住司马昀瘦削的肩膀,陈远开始拼尽全力一次次地把两人送上痛苦和快 感的巅峰……

司马昀咬紧了牙,死死抠住陈远的胳膊,任他在自己身上尽情地宣泄着压抑了许久的放纵……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只剩下隐忍的闷吭和粗重的喘息……

当一切如潮水般退去,现实亦如潮水般重新涌来。随着呼吸节奏的慢慢平顺,陈远脑海中模糊的形状逐渐又幻化成了一张张清晰无比的已经逝去的脸庞,每个人都向他伸出手来,每双手上都鲜血淋漓;每双眼睛都在流着眼泪,每一滴泪水都殷红腥咸;每一颗头颅都在肆意转动,轻轻一碰,便翩然飘落……

陈远战栗着猛然惊醒,一下子坐了起来,天已经开始亮了,屋内变成了灰蒙蒙的颜色。陈远转头看了看躺在自己身边司马昀:面容憔悴的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眉头微微地皱着,半张的嘴唇有些红肿。多久没这样仔细地看他了?陈远的胸口抽搐着疼痛起来。他伸手掀开盖在司马昀身上的衣袍,地上有点点红色的印记。

陈远把自己的外服盖到司马昀身上之后走到了屋外。东边已经大白,西边的天空上还有淡淡的月影依依不舍。陈远来到旁边的一片树林前,愣愣地看了一阵,便突然趴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

司马昀不知什么时候起来了,他披着陈远的衣服在他身后默默地站了一会儿,然后又转身回去了。等陈远哭完了,再回屋时司马昀已经离开了。

司马昀走了之后,陈远一个人在屋里想了一天。晚上的时候,他去找夏愈牙,说自己过几天就要回宫了。

夏愈牙捋了捋雪白的胡子,“想通了?”

“嗯。”陈远点点头,“死者不能复生,我不该再让活着的人痛苦。”

“什么时候走?”

“三天后。在您这儿打扰了这么长时间,一直有人轮班照顾我,我怎么也该跟院里的人告个别再走。”

“好,到时候我会安排人送你下山的。”

司马昀回到宫城后,还没有来得及细想他跟陈远的事,小番儿就急急忙忙地送来了叶荏的密信。说昨天司马昀刚走,密信就到了。

司马昀展开信纸,信上说前几天司马昀的皇叔──定平侯司马赦,派长子司马敬轩来建康跟王兴秘密见了面,司马赦已经动兵前往建康了。

司马昀狠狠地把密信攥成一团,心想:朕这皇叔偏安艽野一隅多年,从来都没有什么动静,怎么突然有此种举动?难道是想趁着建康守军不足来篡位谋反?

想到这儿,司马昀立刻让小番儿去找来了李顺。

李顺来了之后,司马昀让他马上去把王兴带来见他。然后又下了旨,让吴虎接旨后即刻率五万兵马进京,不得有误。

可接下来司马昀等了一夜,天快亮时李顺才回来。一进到殿内,他就慌慌张张地跪到地上说:“万岁!不好了!王兴带着自己的一万兵马去穹明山了!”

司马昀一下子从榻上站了起来,“穹明山?!他去那儿干什么?!”

“他以太子的名义发了诏书,说……他说皇上宠信奸佞,亲昵群小。嬖臣陈远,败坏朝纲,违法乱纪,致使国无宁日,民生哀怨。他还说陈远不除,皇威难立,天理不容……”

“一派胡言!”司马昀一脚踢翻了眼前的步障,“他……他分明是串通了司马赦,想要趁着天灾人祸之际逼宫谋反!”

司马昀怒气冲天地在榻前来回走了两趟又说:“他根本就是因为朕一直没有重用他,因为朕把太子给了紫菱怀恨在心,嫉妒陈远!司马赦、王兴,这两个乘人之危的逆贼,皆为杨成之流!来人!颁朕的旨意:司马赦、王兴意图谋反,着慕子云京师守军随时待命,准备迎战司马赦叛军。让羽林军马上整装,随朕去穹明山,再把樊阳守军也调过去。另外再着惠长庭立刻带兵前往穹明山,助朕缉拿反贼王兴!”

李顺抬起头,“万岁,羽林军大都被万岁派出去找陈晃儿了。”

“还剩多少?”

“五千。”

司马昀咬了下嘴唇,“那就五千。”

小番儿赶紧走到李顺身边跪下,“万岁,您不能去啊!去了就中王兴的调虎离山之计了!”

“不行,朕若不去,王兴绝不会放过之遥,万一他勾结了不止司马赦一人怎么办?”

“万岁!……”小番儿跟李顺一起喊。

“不用再说了。快去宣旨吧。”说完司马昀要往殿外走,走了几步他又停下了,转回头说:“小番儿,小顺儿,记住:朕不在,一定要守住宫城和后宫。如果……朕回不来,立刻让太子继位。切记:人心不可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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