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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城令(4)+番外

“喂!!”随便心痛地惨叫。

车皮上留了块小小的凹印,破倒是没破。

“是还不错。”戎子盯着那块凹,赞同道。

随便脸都绿了,“你吐在我车里了还不够……”

他是不懂,戎子此时头一次被叫叔叔的脆弱的小心肝,抽搐得厉害!不找个人陪痛,怎么甘心。

“哎!大便!”边上响起个懒懒的声音,染发的男孩子从校门那方向过来,眼带不屑地上下打量戎子一眼,一副大爷口气,对随便道,“又带了个吃饭的回来?”

“去!”随便道,“又没饿着你!

戎子听得半懂不懂,但见那孩子的眼神不善,知道不是什么好话。皱眉瞥了那孩子一眼,收回目光。

那孩子拽拽地哼了一声,转头去昂着下巴对着随便,“那我的‘终结者’呢?你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自己去车上找,”随便道,看那孩子转身就跑,“哎,等会儿帮莹莹他们下来!”

“知道了!罗嗦!你都快变大叔了!”

“想死了你!”随便在他后头骂了句,瞪了那孩子背影一眼,转头对戎子无奈道,“他性子就这样,你别介意。”也不知道跟戎子说还是跟他自己说。

“你不是本地人?”戎子见他跟那孩子说话也用普通话,问。

“恩,我以前在东区,”随便道,“走吧,我带你去见其他人。”

“丁丁!去!叫大家去吃中饭!”他接着对身边跑过的一个小孩子道。

随便带着戎子穿过操场,进入办公楼底楼的一间会议室。

他边走边跟戎子介绍着情况。除魔师除了本职外往往会有一个融入社会的其他工作,他自己的马甲工作是邮局司机,而季逸林生前是这所学校的老师,外头那些小一点的孩子都是这个学校的学生,最大的十一,最小的莹莹只有五岁。学校的幸存者里还有一个女老师叫尧浅倩,二十来岁,是一年级班的班主任。另外一个四十来岁的男教工张报国。

加上随便这段时间出去后又救回来的三个人:一个就是刚才的染发少年,自己给自己取了个外号叫爆头。父母都成了丧尸,他用仿真枪爆了他们头逃出来。另两个是一对双胞胎兄妹蔡致、蔡雅,高中生,两个人都胆子极大,用木棒打退丧尸,封了门窗躲在家中,食物吃完了冒险出来时遇到了随便。

他们话语间,所有人都陆续到了,都跟戎子打过招呼,相互介绍几句,接着坐下来开始吃中饭。所谓中饭,不过一大堆人团团坐在会议室里,吃些罐头、饼干、袋装密封的熟食,喝瓶装的矿泉水和饮料。

水电气老早断了,这些吃的喝的,都是随便白天从外头各个超市搜刮而来。洗澡用的是附近饮用水公司里拖回来的桶装水,只能省着点用,每天擦一擦身。

以往蔡致和张师傅两个男丁还能跟着随便出去帮忙多拖些东西,但自从几日前发现丧尸变异,出门寻东西越发危险之后,随便就不让他们跟着出去拖后腿了。他自己一个人,又要顾车又要顾东西还要顾自己,还得一路寻活人,带回来的东西越来越少。

不过好在食物与水的储备还算够用,不需要愁什么。

戎子休息了这么一会儿,灵力已经有些恢复,于是摸了张火符出来将一些八宝粥啊火腿啊之内的东西烤热了给那些小孩子吃。

那些小孩都巴巴地围在他周围候着,戎子便循循善诱,“叫哥哥?”

扑闪扑闪的大眼睛们疑惑地看着他。

“叫哥哥才给吃。”

“哥哥。”

很好。

一边蹲在桌上啃一根火腿肠的爆头发出嘁的一声。

戎子冰冷冷的一眼扫过去。

他这一眼森冷又锐利,以往回回都把比他大两岁的小米吓得哆嗦,杀伤力巨大。年纪还小的爆头哪里抵得了,尖叫一声,向后一仰身将自己从课桌上翻了下去。

“哟喝!可怕!”他在桌子下头怪气叫着,但是片刻后又冒了出来,手里举了把仿真的玩具枪,对着戎子的脑袋,口中念念有词,“啪!我爆!”

疯子。戎子懒得理他。

周围的大人都缓缓偏头看了一眼,沉默地低头继续吃东西。

戎子发现,除了这些天真可爱的小孩子,还有这个怪里怪气的爆头,其他人的气场都怪异诡谲,眼神黯淡,死气沉沉,除了之前听到戎子是专门从外头进来解救他们的时候略有些兴奋——但好象也没抱太大希望的样子。

是因为看多了太多的死亡、被近在咫尺的死亡气息包围了太久的缘故么?

只有随便的眼睛还是亮堂堂的,透着十足的精气,此刻正一个栗子敲在爆头的头上,单手拎起他丢到一边去吃饭。

这人很乐观,也许这就是他能带着这些人活到现在的原因。连编号零一的季逸林都死了,他身为二十一号,实在是弱上太多,却还好好地活着,还护着这么多人。

说起来季逸林究竟为何而死?看迹象明明是那么强一个人。难道只是因为保护了他们?

“哥哥?”一个小女孩眼巴巴地问。

沉思中的戎子猛然回神,发现手里头那截烤肠都有些焦了,忙收了火把它递给那个孩子。

……

[已联络上西南十四区编号二十一。编号零一已殉职。现有普通幸存者十七人,其余仍在搜寻中。请告知撤退方式。]

就着蜡烛的光,写完一行字,戎子停下手,顿了顿,又继续加了一句。

[另,丧尸发生变异,原因不明,申请获知相关资料。请务必查阅资料室。]

匆匆写完,将那张小纸条一卷,从背包里摸出个皮囊,往里一掏,一只掌心大小的仓鼠样的小动物,静静地蜷着。往它脑袋上拍了一下,那小“仓鼠”便“活”了过来,吱叫了一声,张开嘴,戎子便把手里的纸条塞了进去。

“仓鼠”闭上嘴,身体内部咕噜噜作响,两只眼睛在黑暗里闪出赤红赤红的光芒,不一会儿安静下来,重新蜷了回去。

戎子收起它,直起身来走出房间去。

已经是傍晚七八点,月亮挂在屋檐上。他所处的是办公楼的四楼也是顶楼,一排房子都是职工宿舍,众人晚上便睡在这里头,分给他的那间靠最里。

走廊很狭窄,有些锅炉什么的横在地上,一路上宿舍都点了蜡烛亮着光,里头有人说话的声音,小孩子们都还睡不着觉,聚在一个房间里听尧浅倩讲故事。

办公楼下面就是围墙,从结界里面可以看到外面,只见围墙那条街上黑影晃动,低低的嘶吼声隐隐约约。

不过学校里的人好象都习惯了这样的状况一般。蔡致蔡雅两兄妹坐在走廊的护栏上,背对着那条街,低低的聊着天,见到戎子,友好地点了点头。再往前走两步是爆头,手里拿着中午那把仿真枪,探了半身出去,聚精会神地冲下面那些影子比着,嘴里不时发出碰碰地低叫。

戎子走到最靠外的一间房,也没有见到随便,倒是校工张报国坐在那房里擦着一把大铁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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