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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行者(37)+番外

故意顿了一顿,见行披二人并无多大反应,只能继续道,“他说这妖怪状似大鸟!青面獠牙!身披黄金甲!脖子上带着一串头骨骷髅!……”

他连发了好几句感叹,见行披二人还是没多大反应,只得悻悻地道,“总之,您二位千万别上去。”

他放下手里头都端凉了的菜,对二人哈了哈腰便走开了,走出好几步,还摇头叹着气低声惋惜道,“又是两个来寻死的……”

“扑哧……”行过反倒笑了,一边挟着菜一边问披狼,“你信不信?”

废话。披狼只冷着脸喝酒,懒也懒得答。

他二人在那里无视小二的劝告,又开始继续聊着第二日上山事宜。但饭馆的角落里、另一张桌子上坐着的二人——

“哥,果然和我们在路上打听来的一模一样,好可怕……”

“是啊,弟……”

抖。

“要不,咱去劝劝老大?”

“咳,就现在?行哥就是让他去山上把自己喂熊,他也心甘情愿……”

“……”

……

“天棺”说的是姝女山上的一处悬棺,居姝女山南、数千尺高度的峭壁之上,一头置于崖穴中,另一头架于绝壁所钉木桩之上。其下是曲姝河谷,传闻有凶兽出没,人迹罕至。

而姝女山对面的山峰名唤曲女山,两山遥遥相望,人们只能在晴朗的日子爬上曲女山顶,才能远远望见对面姝女山壁上一具硕大的黑棺,约是寻常棺材的两倍大小。

披狼的打算是登上姝女山顶,然后从悬崖上系绳凿岩爬下去。

他和行过,加上昆仑二兄弟,登山的速度较常人快得多,因此只得半日便爬上山顶。途中并未见那小二所说的什么“妖怪”,寻常的凶禽猛兽——豺狼虎豹、野山猪什么的倒是有一些,但都被他们统统打退开去。

爬上山顶时上空有一蓝羽金额的大雕徘徊,见他四人从林中冒出头来,哇地尖啸一声,箭一般坠下,直扑走在最前的行过而去。

披狼身先意动,一步上前将行过扯到身后,挥手七煞爪从那大雕袭去。

那雕被伤了一边腿爪,落下几滴血来,惨叫一声又往空中去了,不一会儿化了天边一抹黑点。

于是众人将所带的绳索等物放出,寻了结实的大树捆上,昆仑两兄弟守在上面,一人拉着一根绳子,行披两人准备准备,探出去确定了天棺所在的位置,便将绳捆在腰间下去。

披狼下在前,用七煞爪在峭壁上隔段破出可供手脚攀爬的小洞,行过跟在后面。

他二人小心翼翼一点一点往下挪动。崖间风声呼呼,下了没几十尺,山间突然移过来了一片云,将二人裹在其中,视野开始模糊不可见。二人更下攀得万分小心,不时还要停下来确认是否走的是直路。

然正在这时,突然雕啸声自远而近,而后耳畔风声阵阵——

先前那雕居然又倒了回来!

它先袭的是披狼,但披狼回身一爪便将它吓退开去,它在空中回旋一圈便转扑行过而去,还完好的那只爪子直逼其后脑。

行过未回头便迅速一矮身避了开,接着虎虎一拳带风声而去。

那雕似有灵性,哇地又一声叫,一扇翅腾高几尺,接着再次俯冲下来,但这次——袭的不是行过也不是披狼,而是挂着行过重量的那根绳子!

啪!

悬崖边上抓着绳子的仑昆突然手上一松,一时没刹住,向后跌撞退了好几步,脸色慕地惨白,惊叫道,“我这根空了!”

他一扭头,却只见自己老哥抓着绳子啊呀呀惨叫着往悬崖那头栽的身影,“我这边好沉啊啊啊——!”

“哇!哥!”

怀里紧抱着因绳子断裂而从上头跌下来的行过的腰,身体直直下坠,披狼的脸色也是一片惨白,好在仅坠了三五尺便感觉腰上重新一紧,身子顿了下来。

惊出一身冷汗,心跳剧烈,披狼低低地喘着气,抱着行过腰的手更紧了一些,将他抵在岩壁上,“没事吧?”

“没,”行过刚应了一句,突然又看着披狼身后道,“小心!”

那雕不依不挠地又扑了上来,行过刚来得及按下披狼脑袋,就被它迎面扑个正着!

披狼只听到耳边扑腾声响,接着几点温热滴在自己颈上,随之而来的还有散落在自己脸边的发。

篷帽被雕爪扯落下来,行过一头白色长发在风中猎猎,一边脸颊上被划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他抬了脸看向那雕,那雕却在看清他的脸之后又是一声尖啸,接着——奇怪的是——居然一扇翅,围着他们旋了一圈,便作罢走了!

“行过!”披狼急道。

行过有些困惑地看着那雕没进云里,眨了眨眼道,“没事,它走了。”

“你有没有事?!”披狼却只顾得抬头去看他,“怎么会有……血……”

说血那个字的时候,他看清了行过被划拉了条口子的脸,顿时眼角一抽,心头一颤!

啊啊啊!那张脸!它居然敢伤那张脸!!!披狼心头狂吼,眼中杀意顿现,牙齿磨得吱噶作响,回头便去搜寻那雕的影子,奈何半根毛都没见到。

“哎,没事~”行过却远比他镇定地多,伸手摸了摸脸上那伤口道,“不深。”

披狼两只手都用来抱他,自然没办法也去他脸上摸一摸,只能光用眼睛定定地看着,并不知道自己眼底的心痛一览无遗。

行过被他看得一愣,良久,有些犹豫地唤了一句,“小狼?”

披狼咳了一声将脸别了开去。

两人都没说话,僵持了一会儿,行过轻叹口气道,“继续?”

披狼并不明白他那一声叹是什么意思,心里一时有些恍惚,僵硬地略松了松手,让行过自己攀在他身上,接着便继续往下凿去。

行过虽然并不特别重,但毕竟也是两人的重量,且又像树袋熊那样面对面地抱着,披三少不时地便要心猿意马,要不凿歪了地方,要不下错了脚。磕磕绊绊地,又花了一个多时辰,额上沁出的汗被行过擦了又擦擦了又擦,不知都擦过多少次,才终于看见脚下的黑棺。

那棺材硕大乌黑,瞧着有些森冷冷的寒意,只露了半截在岩壁外,剩下半截在岩穴中。

披狼往下又抓了几个坑,小心翼翼踩落在棺盖之上,踏了几下之后,确定无碍,将行过也放了下来。

岩穴并不深,就只是半截棺材——虽然这棺材是寻常棺材的两倍大——的深度,但较宽较高,边上留的空地几乎可以再摆一个同样大小的棺材,高度也够一个成年男子站立。

腰上的绳子在一个多时辰的捆绑、又负重两人之后早深深嵌进了肉里,披狼黑着脸忍着痛将它解了下来——当然,解之前不忘重重地拉扯三下,那是到达目的地的信号——腰间触感全无,几乎不似自己的。

他小心翼翼地弯下身,进入岩穴,接着跳下至棺材旁边的空地。行过也跟着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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