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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上了一个怂货(网络版)(3)+番外

其实我从来没跟几个主角说过话,在片场几乎只认识导演、摄影大哥和几个服装师。我不是那个圈儿里的人,不知道要去说什么。对着喜欢的演员,想赞美又说不出口。大多数时候都一个人在角落里看剧本看书。

就这样落了个内向安静的名声。

其实老子多放得开啊,狐朋狗友一堆儿一堆儿的,卖房地产的卖保险的卖安利的卖玫琳凯的……就是跟你们这些大牌儿们不敢说话罢了。

想想我也挺怂的。

这群熊孩子喝酒闹腾起来了,一会儿划拳一会儿真心话大冒险,佩佩社长跟个幼儿园老师似的挨个点名教训,“少喝点呀你们!留着点儿力气!一会儿还去KTV呢!”

我一边慢条斯理地夹菜,一边跟佩佩闲聊。她坐我左边,右边是那个叫唐晓的小子。谈话的间隙我偷偷拿眼角瞟他,他跟他旁边几个哥们又说又笑又骂,互相拼酒,压根就没看我一眼。

这他妈的,不是仰慕老子么?不是来讨论演技么?都吃了一个多小时了你倒是吱一声啊!脑袋一直往那边拧过去,有种拧回来活动活动颈椎啊!

中途我出去上洗手间,饭店走廊一片喧闹,两边包间都是人声鼎沸,直到进了洗手间才得了点安静。我这几个月一个人在家安静惯了,此时被闹得头昏脑涨,正慢腾腾地对着尿池扯拉链,姓唐那小子就进来了。

这洗手间一排五个尿池,他妈的他就独独挑了我旁边那个。我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他低着头也不说话,两个人一起放了水,老子正抖了抖鸟准备往回塞呢,他来了句,“学长,你鸟长得有点弯。”

我手一抖沾了点尿渍在手背上,随即镇定地将拉链拉好,走到水池边按洗手液,洗了手,抽纸巾擦干净。然后嘎吱嘎吱按了按关节,平静道,“说话清楚点。你是想在这里打一架?”

他妈的调戏老子还是找茬呢?

正埋头洗手的他愣了一下,镜子里的表情看上去居然还有点茫然,然后他突然把湿漉漉的手往脑袋顶上抓了一下,动作看上去像在按棒球帽,不过他现在什么都没戴。

“我……在夸你,”他说。

我差点没忍住一脚踹上去,夸你妈的蛋啊,有夸鸟弯的吗!老子就算是有点弯,关你鸟事!

我沉着脸没说话,他看起来好像有点紧张,突然又开始结巴了,“不,没,是夸……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会说话。”

“那你什么意思?”去你妈的不会说话,刚才桌上谁跟“小伙伴们”相谈甚欢,老子倒没看见你跟他们说话有什么语言障碍。

“你在《夜哭》里有一个镜头,”他垂着眼说,“监狱里过春节,别的犯人都在庆祝,你平时跟他们关系好,但是那时候没跟他们一起庆祝,而是一个人坐在床上。你表情很阴沉地看着他们,然后又笑了笑。那一段很好。”

我反应了大半天,才意识到他这是转话题了。

正常人转话题好歹有个语气词吧喂!这他妈老子一看就是火了,你这么诡异地突然转话题是脑子有病吗?!

“这跟你刚才说那句话有什么关系?”我寒着脸道。

他又往脑袋上按了按“帽子”,“都,都是夸你。”

“……”

“我没夸过人,”他好像缓过劲儿了,也不结巴了,冷邦邦地说,“我只夸你。你演戏演得好,又没有架子,下午做评委的时候说的话也很有道理,又答应跟我们一起吃饭,你对我们学弟学妹都很好,你是好人。”

被人拽得要死地还语无伦次地发了N张好人卡,我站在那里简直哭笑不得。

现在我基本上确定这孩子就是个二,可能真的是情商低,不懂说话技巧。

我只能嗯了一声,冷淡道,“没什么,我是学长,应该的。”

“但是《无忧无虑》里面就没《夜哭》好了。虽然你在里面戏份比较多,造型又很帅,但是那个角色没什么挑战,只要耍帅就好了。除了你被女主角打了一拳那一场之外,其他都很一般。”

“……”这,他,妈。就是来找茬的吧?!

我知道《无忧无虑》里面我演那调戏女主的纨绔子弟是很俗,也没什么技术含量,我自己也不太喜欢。不过那个角色算最受欢迎的了,有一段时间娱乐论坛上还多了几个小帖子,八那个被女主一拳打成熊猫眼的帅哥是谁,也就几帖而已,连翻页都没有。

这家伙根本不会正眼瞧人,所以半点不懂得察言观色,他居然还垂着眼睛自顾自地继续说,“你不适合那个角色,那是个贵族子弟,你不是那种气场的,虽然你演得已经很像了,但是还少了点什么。你这种人还是演《夜哭》比较适合。”

“……”《夜哭》里面我是个替黑帮老大顶罪的猥琐小混混。

我彻底连揍他的意思都没有了,因为我只要忍不住动了手,绝对是二级伤残,老子想把他脑袋往尿池上磕。

我转身就走,却被他从后面拉住。

这狗日的又拽我胳膊,手跟钳子似的,掐得老子胳膊剧痛。

“你不高兴吗?”他抬眼看着我说,表情居然还很疑惑。

我高兴个蛋!“放手,”我冷道。

“我不会说话,”这小子又说,好像那是个什么了不得的理由一样,“我回去问问佩佩怎么说。你晚上一起来KTV吧,我还有话跟你说。”

我重重一脚踩在他大勾牌儿的运动鞋上,说你妈。

留那小子在洗手间里单脚跳,我大步而出,直奔前台。

我准备结了账再打个电话给佩佩说自己有事先走了,让她代我跟同学们致歉,正所谓潇洒离场,风流帅气。

结果那三十个熊孩子全部挤在大厅门口吵吵嚷嚷地打车,佩佩捏着个Hello Kitty钱包站在前台,见我出来,转头冲我甜美一笑。

“我来吧,”我掏钱包。

“不用不用!”她急忙拦住我,“我们社有赞助费呢,这顿庆功宴包括在预算里的,而且饭店给我们打六折呢,而且而且……哎呀学长真不用!”

她攀在我胳膊上笑了一下,小声说,“我爸爸是这家饭店老板。”

“……”这尼玛白富美。

“学长你请我们晚上唱KTV吧?这个没有预算。”她笑嘻嘻地说。

我真的不讨厌这种程度的撒娇,她实在是一个很甜美聪明的妹子。给我留足了面子,还能趁机邀请我继续去唱K。

但是我真不想去了,尤其想到厕所里那个神神叨叨的二,他妈的他还有话说。

“我开车送你们,”我温和地说。结了帐就走。

车里这次就塞了五个妹子,佩佩嘻嘻哈哈地坐在副驾驶。我正想趁着那小子没出来轰油门,就听见佩佩往窗外大喊,“糖包子!哎,糖包子!这边!”

那小子在我的瞪视下一瘸一拐地挪过来拉开车门,二话没说把佩佩挤到后面去了。佩佩瞧着跟他熟得不行,自觉自愿地从两个座椅之间爬到后座去,一边还说,“抱歉哈学长,我姿势不雅,哈哈哈!糖包子你脚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