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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上了一个怂货(网络版)(21)+番外

我一转老板椅,用脚蹬开房门,“别‘啊’了!唐晓进来!”

这怂货大踏步跨进,把怀里一小保温桶往桌上一搁,盖子打开,满屋清香。

居然熬了南瓜绿豆汤……很浓可以当饭吃的那种。

“这个,胃好。”唐晓说,一屁股往我对面一坐。一副我守着你吃的样子。

我揉了揉太阳穴,他妈的接二连三的,我真招架不住了。

这他妈太香了,救命啊!

那谁说要抓一个男人的心先抓一个男人的胃,老子这还是只千疮百孔亟待甘霖的破胃……

我托着脑袋看着他发呆,反正他扭头看墙角,也注意不到我的视线。我想这样拖着他到底是不是道理,要不然把话说开拒绝他算了。

可是,现在就拒绝多他妈可惜……我还没想好要不要弯呢……这小子也挺好的。

咳!

我打了小寒颤,总觉得我能思考到这个地步,绝逼离弯不远了!

救命啊……亲娘……

脑补图中我被命运的小恶魔用钩子勾住脖子越拖越远,正直的小天使就在银河那头向我挥泪告别。

——这话还不能被我徒弟听见,他热心同志公益。坚决认为性向天生天养,真爱自由,绝不是邪恶的东西。

对不起,徒儿。为师这是带了一点儿直人的偏见。我呸呸呸掉。

我想不出个结果来,唐怂货又拧着脖子在等我试吃,索性先放下思绪,拿起勺子。

“味道不错,”我还夸他,“唐大厨,手艺一流。”

唐晓兴奋坏了,看他屁股挪动的频率就看得出来,沙发都快被他磨熟。他往兜里一摸,魔术一般又变出一张戏票。

“没有前排,”他说,“你的是最后一张。这个看台中间,位置很好。给你徒弟。”

我叼着块南瓜愣了愣,突然觉得这个二货……他妈的实诚得太可爱了。

他昨天说那句硬邦邦的“不能”真不是故意噎赵小丁,就是真没有前排票。他当时说不定还低头认真地想办法呢,回头就利落地搞了张中场票。

妈的,老子低头狂喝南瓜绿豆汤。开始觉得自己思维不正常——看这怂货什么都好。

救命啊!亲娘!

我真不知道要拿唐晓怎么办,要拿我这颗混乱的脑袋怎么办。不成就先放放吧,我自私地想,学弟,学长不是想欺骗你的感情占用你的温油,学长还在人生的十字路口迷路……

我乔装打扮、戴着那副唐怂货烧钱买的新墨镜,跟赵小丁混迹GAY吧,看着舞台上群魔乱舞、角落里颠鸾倒凤,心中简直是感慨万千。

这个世界上要是有一部“我的搅基程度测量仪”就好了。把每个人往上面哔哔一下,就能判断出你是直,弯,双,变性,无性……

再来一部“我对某人的感情程度测量仪”,把两个人往上哔哔两下,就能知道他们是朋友,哥们儿/闺蜜,基友,炮友,姘头,恋人,老夫老妻……

唐怂货隔三差五地来找我吃饭,有时候他做菜带过来,有时候我们出去吃。时间长了老二老三都懒得开我们俩玩笑,见到唐晓已经是“小唐来啦正好正好!快帮这个客人印个单子!”这种熊态度。

我一直很紧张唐晓得寸进尺,时间长了却发现他还挺守规矩,也就吃吃饭,偶尔邀请我看看电影,一起参加一些影迷讨论会什么的。有时候楚复旦忙不过来,我还叫上佩佩四人行,拎着楚虎蛋去什么游乐园、公园、郊外野游。

楚虎蛋迷佩佩迷得二五八六的,天天跟他爹嚷着要娶佩姐姐,他那熊爹紧张坏了,一边喝酒一边跟我哭,人家妹子大他十几岁啊,这以后日子要怎么过啊,这要真娶了怎么办啊……

且不说楚虎蛋芳龄四岁说什么都是个屁,单看他这段歧视年下恋爱的言论——老古董!喝饱酒滚一边睡去!

我跟唐晓越混越熟,对他的称呼也改了,我嫌糖包子三个字太长,简称“糖包”,更懒的时候就叫个“包”字。精华浓缩,生动形象。中午店里忙的时候,我也叼着筷子吆喝,“包!去给客人印个单子!”

新话剧里他演那个乞丐我看了,是个小得不能再小的角色,而且那几幕乞丐还不止他一个。但他演得太传神,他要不提前说,我根本不知道那个干瘦的中年老头儿就是他。我在前排看了重复两场下来,他在台上连脚每次踩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他每天晚上都在剧院后头的训练场里练戏到九点,大部分时候是枯燥的走台基本功,偶尔是参演新剧里的小角色们。有空有兴致的时候我去看他练习,他一旦入戏之后简直喊都喊不出来。有次我帮他对戏,他演个咆哮马一样的进步青年,两只爪子一钳住我胳膊就开吼,喷了老子一脸敬业的口水,怎么踹他都踹不开。

我第一次觉得身边认识的某个人前途不可斗量。

当然口水什么的还是少喷点为好,到时候演我那角色的是个姑娘,人家妆都被你喷花了,还演个毛线。

小导演带着我徒弟出发去北海拍片去了,我兜兜转转,等了一个多月,终于跟制片人在电话里联系上,听了他对剧本的各种意见。

原来他后来有了新想法,从根本上就否决了那个颓废青年转型的想法,觉得最近几年拍这个题材的太多,虽然流行,却很难拍出新意。

我很诚恳地跟他说我来改,我改新的点子,改到他满意为止。

我把闲暇时间都用来看相关资料,连走在路上坐在车上都想着新剧情。有时候跟唐晓面对面在餐厅坐着,吃着吃着饭,我想到什么,就不理他了,抽了随身的小本子出来写写涂涂。唐晓一声不吭地把自己那份吃完,然后摸剧本出来默背。

有两个周末他还跑到我家里来,借厨房做一桌菜。我们摆两瓶啤酒,把电脑往客厅茶几上一搁,放个血肉模糊的恐怖电影或者砰砰砰砰的枪战片,一边吃喝一边听着里面啊啊啊地吼叫。

我徒弟叫我们变态拼饭双人组。

我徒弟现在对唐晓印象稍微有所改观,表示亲友团不情不愿地接受了现实,允许我压一压唐晓,还愿意提供我各种钙片以供提升技巧。

老子统统呸掉。

“师父你们都这样了……你还不承认你弯……”这熊玩意儿趴在吧台上唏嘘。

“我们怎样了?我们这是哥们儿!老子跟楚狗蛋也这么好!”我负隅顽抗。

老子又没跟唐晓手拉手去逛街,也没摸把小爪亲个小嘴什么的,一切都停留在极其正常的范围内!

……也就那一次,老子在店里深夜赶工,下午太忙没吃晚饭,胃病又犯了,随身胃药还偏偏没带,苟延残喘拨了个电话给就近的唐晓。这怂货从家里冲出来,一溜小跑进店面,把躺在沙发上挺尸的老子拦腰一抱,他妈的丢人现眼地抱进出租车。

本城出租车上都装了内部广播,卧槽!简直能脑补出那辆车司机在我们走了之后咳咳两声,对着喇叭汇报说大哥,我今天在XX路也载到你说那俩得了绝症的GAY!病得越来越重,现在都走不动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