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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一把刀子(朋友如梦后续)(21)+番外

张华抓住严力的头发强迫他与自己对视,咬牙切齿的嘶喊:“我对你的恨,从来没有减少过!我一直都在恨你!恨你把我骗到那个地方,恨你懦弱残忍,恨你把老师引过去,恨你阴魂不散……”

相处的这些年,他用各种方式向严力传达着怨恨,甚至一个表情,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写满恨意。今天,却是第一次,直接地,宣泄般地,把那个字喊出来。呐喊时的他,眼睛通红似乎要滴血,眼窝却一片干涸。

他双手固定住严力的头,脸贴脸的审视着他,像在打量罕见的妖怪。

是的,严力一定是妖怪,在他身上施了奇怪的妖法,让他在怨恨的同时又离不开他。不论是生理还是心理的依赖,严力不在身边的恐惧大到超乎他的想象。

得知他的双腿瘫痪时,也正是因为这突出其来的恐惧而主动提出要照顾他,甚至忽略了只是要使用他身体的初衷。

现在,这可怕的恐惧感再次袭来,与堆积的怨恨交织着涌上心头。不能将其剥离,也无法表达。于是,他猛然低头,干脆利落的吻住严力的嘴,触摸灵魂般触及他的颌壁,吸吮生命般吮吻他的唇舌。

“别走……”无意识的挽留伴着滚烫的呼吸与纠缠的吻,送进严力的口中,尖锐如刀般刺入他的心肺。

起初只是漠然接受的严力,忽然热切的回应起来。手掌揉进张华的发间向下按压,贴得更近,吻得更深……

严世宝夫妇敲门时,张华只赶得急让自己穿戴整齐,赤裸的严力只好紧裹在棉被里。

听说严力不能回去,严母很是失望。前天接到严力要回家的电话,她就急得团团转,又是收拾房间,又是催严世宝借车。没想到严力居然会在这节骨眼儿上生病,而且是不能出门的风疹。

严力蚕宝宝一样严严实实的包在棉被里,只露一张脸,不停的安慰父母真的不严重,很快就会好,千万别担心。

严世宝夫妇却一句也听不进,一个一脸忧虑的站在床边,盯得严力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一个满面焦灼喋喋不休的问着生病的原因,问得严力张口结舌。

无奈之下,严力只得闭上眼睛嚷着头晕要睡觉,请他们先回去,等他病好再来。严世宝夫妇这才忧心忡忡的离开严力的床铺。

张华送严力的父母出去,回来看见严力正撑起身子够取床边的衣物。棉被滑落,裸露的肌肤上,印满斑驳的紫红色吻痕。不禁想起昨晚,自己每一个吮吻的间歇,他销魂的呻吟和喘息。

循着张华的视线看过去,严力有些难堪的羞红了脸。

张华疾走几步,帮他穿起上衣,有些不满的说:“这有啥不好意思的,过两三天就褪尽了。”

拿过裤子,却发现他大腿内侧也有数点无意中留下的吻痕。张华的心抽搐了一下,手指抚上那片嫣红。昨晚,嘴唇印在这里的时候,他感受到吻的热度了吗?他呻吟了吗?

不由再次低下头,双唇在他白皙的大腿上反复辗转,吸吮……

严力诧异地皱眉,很快便明白了,深吸一口气,吃力地说:“张华……没感觉的……你别这样……没关系……真的……”

张华的吻,仍坚持不懈地洒落。严力无奈地合拢眼睫:算了,随他,随他吧。

“啊!疼!”严力突然大叫,忍痛半坐起来,不禁惊呆了。僵直的双腿不仅密布着鲜艳的吻痕,还印满一圈圈湿润的齿印。

“你……你咬我?”

“你刚才……喊什么?”

“……疼?!”犹豫着,自己都难以置信,但腿上那刹那的痛感却是真切的。

“再说一遍!”张华大声命令。

“疼!!!”终于确定地喊出来,眼里迸出泪花。

两个人紧紧相拥,为这意外之喜。

突然,张华用力推开严力,手忙脚乱地扯过长裤。严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忙乎,直到他抱起自己往外走,才急切问道:“干什么?”

“去医院。让医生查查,有痛感之后,什么时候能完全恢复。”

“我不去。”严力抱住卧室的门框,坚决地说。

“不去也得去。”张华很强硬,连原因也不屑问。

严力的语气软下来,嗫嚅着:“过几天再去也不耽误。等我腿上那些印子消了……”

“不能等!我现在就要知道结果。”张华执拗地宣布,强行要往外走。严力的身体被他抱在怀里,双手却牢牢抓住门框。

两个人的身体,僵持着。这些年来,僵持的又岂止是身体?

他们之间的相处,就像是一把刀子,嵌在肉体里多年,早已融合为不可分割的一体。既不能深入也难以拔出,无论是怨是悔,是爱是恨,刀子和肉体只能僵持着,维系着。好在,尽量不触及深处的伤痛,创口总会往好的方向发展。

――完――

一点废话:

如果心爱的鱼缸摔在地上,是跳着脚咒骂打碎它的人,还是抢救那条濒死的金鱼?

谁都知道,要先让金鱼入水,再抛掉碎片,小生命才会在新置的家里活泼游动。

事到临头,却很难做到。往往是自己做了错事会内疚,他人伤害到自己会记恨,殊不知,心中那条让自己快乐的金鱼正在悄然死去。

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像文里的人那么极端就好。否则活着太累。

恐怕大多数人还是像刘健明,为曾经的过错找寻借口原谅自己;不计较过去,重视现在,对未来充满希望。这种人活起来才比较开心。

廖东死的是不值,不过这样的神经质毕竟是少数。

鸣谢:

这篇文,在写作过程中给予我帮助的人太多太多,甚至不能说它是由我独立完成的。

感谢小歌,直言对这篇文里的H没感觉,建议我先去看范文。

感谢peta,为文中廖东的神经质刻画提出建议,为某一段情节代笔,以及与我通宵海聊水果小贩的平均收入、进货渠道、生活作息、烟酒嗜好。

感谢明,形象指出我写这篇文如同用手帕掩着嘴骂大街――流氓不彻底,淑女也装不象。

感谢Teh,为文中的H而愤怒,质问我写成这样是否还当自己是女孩子,却又帮我把那些不堪入目的词句进行修改。擦汗。

感谢云绯,帮我搜集税务稽查案例,借给我《厉风》杂志。

感谢美景,提供法律咨询,帮我把老刘弄进大狱,以及那些不同颜色的逐句评点。

感谢一切的一切(什么鬼ID),把张华最后的大段表白比喻为醉鬼突然背起小九九,形象说明那段话的生硬与突兀。

感谢繁华过后,把加诸于严力身上的古典音乐比喻为我不小心露出的狐狸尾巴,促使我把严力关于《泰加森林舞曲》的言论和心理改写成旁白。

感谢小夺,耐心阅读我不能见人的初稿,还要无数次面临要与我讨论某个情节时才得知已被删除的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