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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城令之除魔前传(49)+番外

随便眼角狠狠抽搐着。嘴上支吾道,“我睡了一天了。”

季逸林嗯了一声,顿了一会儿,又关切道,“但还是躺下吧,你的伤没好,站着不累么?”

站着的确很累,而且伤处肌肉撕扯着很痛,随便犹豫着向后挪着屁股,企图“听话地”往小六床上躺。

乘尧杀意十足的目光刺得他背脊发凉。

季逸林眨了一眨眼,眼神里有些失落,然而仍是抿唇微笑着,将手伸出被子摊掌给随便看手心的符,“不会伤到我了,过来吧。”

他往边上挪了挪让出些位置,掀开一角被子。脸似乎更红了。

这个动作简直像各种限制级运动的前奏,随便满脑子的不纯洁幻想喷薄而出,一时间血脉贲张,又不能真的狼嚎一声扑上去,只能心里汹涌着掩面转身奔逃的冲动。

最终还是迫于乘尧的淫威,僵硬地躺了过去,尽量把自己的身体往床边靠。

心脏怦怦地跳动着,靠近季逸林那一边的身体似着了火般发烫,头枕着垫高的枕头,随便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电视。

其实完全看不到什么。乘尧禁止电视放出声音,百无聊赖的藤蔓只能将整个身体都贴在了电视机上,几乎遮去大半个屏幕——似乎认为这样就能听到里面传出的悄悄话。随便总觉得她明天一早就会因为吸收过多辐射而真的变成绿巨人一类的怪物。

“其实……”安静了一会儿,保持原姿势面向他侧躺的季逸林低声说。

温热的气息吹在颈侧,过于敏感的随便身子一颤。

季逸林连忙停了话音,谨慎地安抚着,“我只是说话……我不会做什么,你别紧张。”

虽然他化了隔绝电力的符咒,但床被炸碎、殃及池鱼的状况也同样有损主角冷俊帅气的形象。

即便他已经被炸得没剩多少形象了,季某人暗叹。

“之前,是因为我做了什么你才会灵力失控么,”终于醒悟到事故发生根源的孩子迟疑地说,“是我做了什么,还是说了什么你不愿意听的……”

等了半天随便都没回答,季逸林只好继续说道,“其实……之前跟你说的那些,有一些是气话。”

随便这边脑袋里一片沸腾,哪里还想得出那些所谓气话,满脑袋都是最后那几句暧昧不清的东西,只能含糊着将头微微撇开。

“我这段时间……做错了很多事,”季逸林垂下眼道,“其实最初不该和你有太多接触,不该让你淌入这摊浑水,坦白说,我后悔了……可是现在,既然你已经参与了,我就应该负起责任,教导你,保护你,直到你能够独当一面,而不是在出事之后又仓惶地把你推开。”

“所以之前说那些要你走的话,是我一时糊涂,当我没说,好么?我只是不知怎么,不太能控制情绪,”他原本挺拔的剑眉,带了些困惑的弧度,后面的话更像是自言自语,“以前不会这样……”

他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听到随便任何的反应,抿了抿唇,有些尴尬,但还是继续道,“所以等你伤好些,就可以出去了,你姐姐的仇,我帮……我保证你一定能报。只是你别再背着我出去,留在我身边,让我知道你安全,好吗?”

“……”

“好吗?”季逸林等了一会儿,又不懈地重复道。

“……好。”

得了答应,季逸林抿了抿唇,这才好像放心似的合了眼。静默了不到一会儿,呼吸声便舒缓下来,像是很快睡着了。

随便又继续努力了好一会儿,因为过度紧张而僵化的面部和颈部肌肉才稍微能够动弹,微微偏了头去瞅他。

近在咫尺的长睫。可怜孩子连睡觉都带着冰雪封城的寒冷气场,眉头微皱的样子冻意十足。

但看在随便的眼里十足地冻人美丽。

小心肝烧开水一样轰隆隆地扑腾着气泡,正犹豫着是努力将被死死黏住的目光竭力扯走并平心静气降低全身热度,还是狼心大发狗胆包天地继续做点什么——突然季逸林的唇微动了动。

做贼心虚的随便差点一震掉出床去,竭力用手攥着床单把弹起的身体给拉住了。

季逸林还闭着眼,只是苍白单薄的唇动了动,像在睡梦中呓语一样,低声道,“随便。”

“嗯?”随便惴惴地应道。

“你是不是……”季逸林眼睫轻微地颤动着,“讨厌我?”

噶?

“还是我有些行为太过分了?”

随便还呆着,没听太懂。

不是那什么,这家伙从哪里得来这么诡异的结论?

“刚才在外面……还有上次在诊所,那样抱着你,又说那么奇怪的话,都是男人,你觉得恶心也是应该的,”他眉头微皱起来,将头微低了低,这下几乎全沉进阴影里去了,“你放心,我只是想确保你没事,没有别的意思。你不喜欢,我就不会再做了。”

他无奈地苦笑,“所以你不用再躲我,也不用激动。被你电一下其实蛮疼……”

你——是——被——电——傻——了——是——吧——??

随便震惊地睁大眼睛狠狠瞪着他。

他哪只眼睛看到他讨厌他了?他哪只眼睛看到他恶心他了?这诡异的结论究竟从哪里来的?就算他躲他老久,就算他一被他碰就炸电——为什么这家伙会向着完全相反的结论想?!

随便一直觉得季逸林天下无双的身手敏捷、聪明冷静、十项全能、完美无缺,现在才发现人笨起来吧其实有不同的方面……

什么叫“没有别的意思”,什么叫“我不会再做了”?

所以之前在麦当劳叔叔的见证下说的那番话不作数了就??

那种暧昧如“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感觉”的话,分明就有着百转千回的意思,分明就……

家伙居然翻脸就不认了!

随便只觉得沸腾的热血突然就变了沸腾的怒火。

然而竭力想了半晌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话好,闷了半晌,一咬牙,突然将手从被子下摸了过去。

俩人盖着同一床被,又只隔了那么丁点距离,很容易就触到季逸林的指尖。

季逸林下意识地要退,实话说孩子给电怕了,但随即又想到一者他手心还有符咒,二者如果随便真的愤怒到要把他连床一起炸飞……他也只能认了。

炸就炸吧,也不缺这一次了……

指尖一放松,却是感觉被随便紧紧抓住,然后五指交握。又狠又重地握住。

季逸林有些惊地睁开眼。

随便却不跟他对视,僵硬地闭着眼,满面潮红。

这边这个愣了一愣,电光火石之间一想通,脸哗地也红了。

一片令人燥热的寂静中,俩颗心脏激烈地碰咚跳跃着,此起彼伏。

交叉的手指们轻微地颤动着,汗意浮于交叠的掌心,皮肤间的温度渐渐过于烫热,但谁也没舍得放开手。

……

良久,明显电怕了的孩子犹不敢确信随便的心思,迟疑地探寻另一种可能性,“是身体不舒服,要我输灵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