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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城令之除魔前传(22)+番外

白姐离家出走后的俩日里,随便始终没联系上她,白姐老公的手机也一直处在关机中,似乎那电老没能充上。随便去他们俩共同居住的公寓里敲门找过一次,没人应,邻居说他们小俩口中秋节这不是回家看父母去了嘛,估计要等节后才回来。

节后也没能找到他们,随便在公司里一边敲着字一边心神不宁。隔几分钟就点开企鹅看白姐灰扑扑的头像。

非常准时地下了班,回到家里一开门,三四日没见的小兰站在那里,说便便你回来啦,有俩个警察来找你呐!

一高一矮俩警察,等在他们家沙发上,随便进去的时候季逸林正被问话,矮个的警察冲着随便一挑眉毛,“奇怪了!怎么又是你们俩?”

随便眼皮直跳,都不敢问又发生了什么事。

“今天早晨书读湖边又发现一具女浮尸。她的手机里有几十个你的未接来电。她的男友在俩天前的晚上被杀死在他们共同居住的公寓里,今天中午才被察觉到臭味的邻居发现,而他手机的通话记录里你是最后一个与他通过电话的,”高个的警察道,“麻烦你去跟我们认一下尸,再跟我们解释一下这是怎么一回事。”

随便耳边隆隆一阵轰鸣,傻在那里。

他一直到跟着俩个警察去了医院,都还是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完全不能消化自己听到的一切。

从太平间里出来,走廊那头扑过来一个老太太,哭喊着拽着他的衣服往一边墙上推,又抓又打。

她骂的都是夙城当地的方言,随便待了几年还是能听懂个大概,大意是你们这些孤儿都是神经病,都是变态!自己死了不算,还拉我儿子垫背!你姐姐就是个死不要脸的疯子!只不过让她去堕个胎,竟然下这样的毒手!变态!疯子!我早说过不要他们在一起……我的儿啊……呜呜呜……我的儿啊……

到后面声音越来越模糊,随便被她抓着头发把脑袋扣在墙上好几下,殷红的血顺着额角淌下来,他却好像感觉不到疼,仍是那样傻傻的。白姐老公的其他家属和几个警察上来把老太太拉开了。周围的人围了很多,有人在他耳边说着什么。随便都恍惚着听不清。

只觉得后来警察告诉他他可以先回去了,他便迷迷糊糊地上了一辆回去的公车。公车上的每个人的脸,都像极了被装在太平间冰冷的袋子里、拉链拉开的一刹那显露出的、白姐被泡得发胀变形的脸。

原本那样好看的面容,虽然算不上漂亮,但开心笑起来的样子总让他觉得很温暖。

他非常珍惜的,那一点点家人的感觉。

公车坐到中站时人越来越多,上来了个老公公,旁边站着的一个青年便拍了拍坐在那里呆滞着的随便,想叫他帮忙让个座。

但青年在手碰到肩的一刹那突然发出一声惨叫,被啪地一下弹开。随即惊恐地尖叫道,“他身上有电!!”

一时间拥挤的车上人人侧目,随便恍恍惚惚地看了看四周,潜意识里自己应该在这个时候下车比较好。于是便在下一站下了车,站在车水马龙的街边,不知道何去何从。

有好心的路人想拉着他站边上一些、不要在路中央免得被车撞到,也同样发出触电后的惊叫声,跌出几步远。周围似乎又有许多人围了过来,指指点点,车子的喇叭声,远处的交警往这边探头。

一只手突然从人群中挤进来,有力地扣住随便的手腕,在交警过来之前将他拉出了包围圈。

四下里安静,似乎是走到了无人的地方。

“把它收回去,”清冷的声音刻意放得低缓温柔。

随便呆呆地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个似乎很陌生又似乎很熟悉的人。

那只手移了上来,掌心轻轻地贴过来,覆住了他的眼睛,黑暗笼罩之前他看见对方掌心里似乎画了一个奇怪的符号。

是因为有那个东西,才不会被他电伤么?

一片黑暗中,有声音贴着耳朵,轻轻地道,“听话。你这样会伤到其他人,你也不想这样,对不对?来,跟它交流,试着让它回去……”

那声音虽然音色很冷,却莫名地让他觉得安心,空荡荡飘乎乎的脑子里就像被突然注入了一道光线,意识有了一瞬的清明,感觉到电流缓慢地往身体内回淌……

随便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在自己卧室。天花板上挂了一缕破败的蛛网,随着窗口吹入的风飘来飘去。

“你醒了?”坐在一旁的季逸林道,见他毫无反应,有些担忧地往他无神的眼前摆了摆手。

随便眼珠子转了转,眼神仍是暗淡而恍惚地,喃喃道,“为什么?”

“?”

“明明他们感情那样好……”随便仍是自语地喃着。

为什么会这样想不开?

有什么问题不能坐下来好好地思考,好好地解决呢?堕胎也罢分手也罢,并不需要就严重到要用死亡来解决吧?

“只有这样才能永远在一起……这就是你说的永远吗……姐……”

感觉到季逸林有些冰凉的指背擦过他的脸颊,他才知道原来自己哭了。

二十岁的大男人,在旁人面前哭,实在是很丢脸的事情。

但当季逸林的手指再次覆盖住他的双眼的时候,俯□来将他的头按在自己肩上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挺起腰抱着对方的肩,呜咽出声。

她就那样走了,带走了她的爱人。没有带走他。对于她疼爱的弟弟,似乎毫不留恋。

被遗弃的,被留在那里的只有他,每次每次,都是这样。

一直都是一个人。

“便便醒了没有?”进随便屋子从来不敲门的小兰大咧咧推开门冒了个脑袋,给这架势吓了一跳,“哇!”

季逸林比了个嘘的手势。然而随便自然已经听到了,吓了一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丢脸,手忙脚乱地推开季逸林,胡乱抹着脸。

“便便,你没事吧。”小兰担忧地。

“没什么……”随便沙着嗓子支吾着,“没事了……”

“帮忙倒杯水好吗?”季逸林对小兰道,“谢谢。”

小兰连忙点头,“好。啊!对了,桶装水喝完了忘记叫了,我去用壶烧水吧!”啪嗒啪嗒跑开。

屋里只剩下刚才拥抱过的俩人,气氛陡然尴尬起来,随便低着头,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摆,突然听见季逸林道,“对不起。”

疑惑地抬起头,为什么道歉?

“我跟着你和那俩个警察,在你们之后潜进去,看到了你姐姐……的尸体。她颈后有一个小红点,也是因为中了蛊,与大壮的女友和你先前从书读湖里救上来的女孩子一样,”季逸林道。

他详细地说了中秋夜里救大壮和他女友的事情,从大壮女友颈后引出的蛊虫,以及那个被称作虚姬的奇怪的小女孩。

“我要是能在当时就清除她,你姐姐就不用死了。”他垂着眼道。

随便呆了一会儿,道,“你的意思是,我姐和其他自杀的女生一样,都是被那个书读湖里小女鬼缠住了?是被她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