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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工(18)+番外

黎耀祖埋首在秦晓的衣领间,吸吮着他的锁骨,满意地听到他溺水般长长的抽气声,不禁恶意地想耍弄他:“你的醋意也太大了,我只是召妓陪酒,你就喝得酩酊大醉。”

“胡说!”秦晓不加思索地推开黎耀祖,脸上一阵阵发烧。好在暮色降临,掩住了双颊的绯红。本来只是为自己打掩护的小计谋,让黎耀祖一说,他竟真的羞赧了。忆起当时自己似乎真的有点不悦,羞赧又转为心慌。

黎耀祖哪知他瞬间的心思变化,只是一味地逗他:“你不承认也无济于事,别人都看出来了。父亲决定让你重回76号,就是怕你闲来无事乱猜忌,吃那些无谓的飞醋。你若否认,我就向父亲求情,许你继续闲在家里。”

秦晓被逼到了两难境地,张口结舌地看着一脸坏笑的黎耀祖,忽然想起他从76号回来并不曾回过房间,凭着对他的了解,秦晓迅速采取行动,一手抱住他的后背,一手自他的怀里抽出佩枪。眨眼间,德国制Lignose的半支枪管已抵入黎耀祖的嘴里。形势突变,两人的处境眨眼间互换了。

秦晓故意恶声恶气地说:“你敢出尔反尔,我就一枪打穿你这张言而无信的嘴。”

黎耀祖钦佩地看着秦晓,颈部僵硬地点头。他发现,这样强势的秦晓更令他心动。

秦晓得意地牵动唇角,把枪放回他的怀里。

黎耀祖夸张地上下左右地活动着被枪管撑痛的嘴巴,促狭地笑着,一只手突然握住秦晓的胯下。秦晓短促地惊叫了一声,笔直地端坐着,不敢挣动半分。

“打穿我的嘴,你这里怕是要少了一处享受。”黎耀祖戏谑地笑了。

脆弱之处虽被黎耀祖掌握,秦晓的嘴上却不肯服输,声音低沉地威胁道:“你再不放手,我决不会饶你。”

“是吗?我怎么记得每次求饶的那个总是你?”黎耀祖手指略动,不意外地感觉到掌中的变化。

“少爷,秦先生,开饭了。”菊姐背光站在公馆门口的台阶上,招呼着躺椅上不甚清晰的两个人影。

黑暗中,两个人的双眼晶亮,目光灼灼地对峙着。黎耀祖放开秦晓,回首答应了一声。菊姐唠叨着不要让老爷等之类的话,复又回去。

秦晓刚站起身,双臂却被反剪到背后,被迫和黎耀祖相对而立。他咬牙道:“你难道真要让你父亲等得不耐烦,再差人来催吗?由着性子胡闹,你就不……”

黎耀祖俯首含住他的双唇。未说完的话被截断,双唇被牙齿轻轻噬咬一番后,舌又被吸吮着。重获自由的双手自然地搭上黎耀祖的肩,在他的颈后交叠。

他们走进餐厅,黎诗千的视线从白汁鲑鱼的盘子里移到黎耀祖春意盎然的脸上,又移到秦晓红艳微肿的双唇。他从鼻子里冷哼一声,放进嘴里一大块鱼肉,鼓着腮用力嚼着,再不肯多看他们一眼。

秦晓第一次和黎耀祖出现在76号时,引起所见特务的窃窃私语。当时,黎耀祖曾惊异于他脸上那种淡然无所谓的神情,他居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尴尬与愤怒。后来,他越来越发现秦晓的矛盾。秦晓有时会表现得异常羞涩,即使没有第三者,露骨的言词和动作也会令他面露嗔意;有时他却似乎对这些毫不在意,即使两人在书房亲热时被黎诗千撞到,他仍能优雅地起身,毫不慌乱地穿衣。他并不知道,优雅淡然地秦晓正在执行任务,而羞涩任性的秦晓却在袒露自我。

秦晓开始接触到黎耀祖拟定的一些行动计划,有些重要的情报经小烟贩之手顺利送达军统的上级,有些可能引起邓墨云不满的则经特务之手提前转至邓墨云处。为了保险起见,他还不曾亲自参与行动。黎耀祖答应秦晓重回76号,自有他自己的打算。他自然不会指派秦晓独立行动,而他自己执行任务时秦晓若强要跟随,他相信自己有保护他的能力。

中储行上海分行专员兼中储券推销主任季翔卿下车伊始便成鬼魂,确实给汪政府造成一定程度上的混乱:没有新人敢接任;76号的日本东家晴气庆胤兴师问罪;黎诗千在76号的威信一落千丈。但这只能暂时的推迟中储券的发行,却不能真正打消日本人垄断中国金融业的野心。第二年3月,新的推销主任走马上任,中储券正式开始强制推行。上海各大公司、商场被各种手段强迫接受中储券,一些规模较大的银行和钱庄也受到威胁。为了保护法币的地位,打击中储券的发行,重庆方面也派出大批军统特工与之对抗。秦晓参与黎耀祖制定计划的同时,也在静静地等待军统的指令。

军统特务与76号之间的银行斗争进入了白热化。76号暗设定时炸弹袭击中央银行上海驻地之后,军统特务日闯大华医院,将中储行上海分行的业务科长杀死。黎诗千随即派76号特工袭击中国银行,屠杀多名重庆方面的银行职员。

4月的一天,黎耀祖的情绪有些低落,吃过晚饭后一直很沉默,和秦晓在书房谈起最近中储券的推行情况时常常走神,几天前和父亲的谈话一直在耳边萦绕。

“日本方面对中储券推行的进程非常不满,重庆特务也越来越猖狂。上头要求我们尽快搞一次大行动,偷袭几个抵制最强烈的银行,以达到杀鸡骇猴的目的。这次行动由你全权安排。”黎诗千头也不抬地向站在书案前的黎耀祖发布命令。

黎耀祖面露踌躇地说:“父亲,银行属于商界,我们不该对其诉诸武力吧?”

“屁话。”黎诗千抬起头训斥道:“我们只是听命行事,哪管得了那么多?走到这一步,只能尽心尽力地走下去,难不成要被人踢开?”

黎耀祖默然退下,开始搜集银行资料,拟定偷袭计划。他向来如此,不管自己心中所想,对父亲永远是唯命是从,做起事来一贯是一丝不苟。他是最佳狙击手,却只能控制枪支的扳机,而不能掌握枪口的方向。

黎耀祖回想着偷袭计划,痴痴地看着秦晓,目光竟有些呆滞。

秦晓问他怎么了,他笑着说:“你别勾引我,我今天很累。”秦晓劝他早些休息,他依言洗过澡先自躺下。

夜里,秦晓以为他睡着了,上床时轻手轻脚地唯恐吵醒他,谁知还没躺稳,黎耀祖翻身便把他压在身下。

秦晓仰视着他熠熠生辉的眼睛,奇怪地问:“你不是很累吗?”

黎耀祖不语,只是一味地吻他,吻到胸肺几乎要炸裂开时,才喘息着抬起身子,拿过身旁的布条缚上秦晓的手腕。

起初发现双手失去自由时,秦晓以为黎耀祖是在玩花样捉弄他,本能地挥动双臂反抗,但黎耀祖严肃的表情使他放弃了挣扎,顺从而又木然地看着他把自己的双手分别绑在床头的镂花铁栏杆上。

黎耀祖在捆绑过程中,目光不期然与秦晓那双困惑的大眼睛对视,他迅速躲闪开,拿起一条布带蒙上秦晓的双眼。秦晓的身体轻微的战栗着,脚踝也被布条缚住,分别固定在床尾。他不知道黎耀祖接下来要做什么,但他知道无论黎耀祖做什么自己都不能抗拒。这些日子过于放纵自己了,放纵到忘记了此行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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