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叽叽复叽叽(10)+番外

“你说什么?”简明没听清。

“我说你舍得吗?!”

简明在外头静了老一会儿,郁闷地说,“鬼才舍得。”

“那不就结了!”贺小山粗着喉咙吼,“不给!”

“拉倒吧!人家姑娘得挠死我!”

“让她来挠我!我死给她看!”

“呵……”简明给他逗乐了,“你他妈几岁了?行了行了,不给算了,当我欠她一个人情,以后给她做牛做马,唉……不过先说好,你要养就养到底,不离不弃啊!”

“不离不弃,光头可鉴!”

第15章

简明请人家姑娘吃大餐赔罪,陪她一起把出尔反尔的贺光头骂了个狗血淋头,末了自愿报销所有猫家具费用,找车拖了三大箱东西回家。贺天鹅攀着他爹的秃脑袋,兴奋得嗷嗷直叫,催着这永久家奴赶紧给它拼豪华别墅。

简明在厨房里炒菜,中途抽空拎着锅铲出来检查战果。贺小山把客厅的折叠餐桌收走,沙发重新挪了一下,猫爬架贴着墙边,拼得有模有样,其中一层柱子不牢固,他还把猫窝塞进中间撑起来,给改装了一下。

“呵,不错,”简明夸道,环顾一圈客厅,有沙发有电视,有猫还有猫奴,满意得不得了,“简直像朕的后宫。”

正往猫厕所里铺沙的贺小山幽怨地说,“皇上,满汉全席烧好了吗?奴才肚饿已久。”

“端饭,贺公公!”

两个人挤在沙发上围着茶几夹菜吃,时不时斗几句嘴,已经完全忘了一个月前冷战的事儿,或者说是心照不宣。贺小山的性子是恨不得不回顾,而简明原本心有不忿,被养猫的事儿占据了心神,也就将就着算了。

诚然,他们俩现在的关系不干不脆,模糊不明,但是这有猫有伴、互相照顾的日子过得着实美满舒适,何必急着戳破纸,撕破脸呢。

茶几上的手机嗡嗡地震动起来,简明拿起电话看了一看,接通道,“吴先生,您好。”

来电的是他们房东,为人和气,平时几乎从不上门打扰,房租都靠转账。简明知道他是要谈一两个月后续租的事——他是准备继续租的,至于贺小山也没提搬走的事,估摸着也是一样——他笑着刚要应话,那边突然又说了几句。

简明的脸色有些僵,微皱眉头顿了一会儿,仍是礼貌笑道,“行,我跟贺小山商量一下,晚点儿再覆您。”

他挂了电话,贺小山看他神色不宁,问,“怎么了?”

“房东女儿要结婚,想把这个房子重新装修作婚房,不仅不续约,还要我们下个月提前搬出去,多退我们两个月房租作违约金。”

贺小山停了一会儿才道,“那你准备怎么办?”

“赶紧找房啊,”简明先是有点儿愁,很快又兴奋起来,“正好还能搬去离公司近一些的地方。你最近几天也赶紧找找工作,要是确定了上班地点,还能租个我们俩都上班方便的房子。”

贺小山又停了一会儿,犹豫道,“我……”

简明终于看出他神色不对劲,“你不想一起住了?”

“……我在拳馆有个师兄,过段时间要出国,说我可以住他家里去,顺便给他看房子。他家在郊区。”

简明愣了一愣,下意识地关心,“住郊区你上班怎么办?”

贺小山张了张嘴,末了只是说,“我不上班。”

简明终于明白了——原来贺小山早就已经找好后路,原本就不准备再续约,却迟迟拖着不告诉他,而他还在这儿一厢情愿地想找个“两人都方便”的房子——登时来了火气。

“你都玩了一两年了吧?还想去乡下继续玩?玩游戏可以玩一辈子?”他皱着眉头提声道,“你就没考虑以后怎么办?!”

贺小山也皱了眉头,他张了张嘴,但还是什么都没说。

简明知道他就是不想说,再说他以后怎么办与简明有什么关系呢。他气到发笑,牵了牵唇角冷笑道,“贺腿毛,你真行。成,没了你我正好去市中心租个一居室,住得舒坦!”扔下筷子回了屋。

贺小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夹了一口菜,味同嚼蜡。将喵喵乱叫的贺天鹅推上肩头,他木然地起身收拾碗筷。

刚刷洗了没一个碗,简明戴着口罩手套满身寒气地出来,一把捞走了贺天鹅,“秃毛是我捡的,你净身出户!”

第16章

简明整一周没跟贺小山说话。他们又恢复到之前的冷战状态,猫就像是一支插曲。幸好简明也没想过把猫送走,白天简明上班,贺天鹅就钻到贺小山屋里挠他爹的脸,晚上简明回家,它又凑简明身上哞哞哞,跟简明一屋睡。

大半夜的,贺小山一边对着游戏屏幕吃泡面,一边听简明在对面屋里翻来覆去地打喷嚏。

贺小山觉得泡面难以下咽,比上次冷战时难吃多了。他的心里也比上次难过许多,那时候他虽然烦扰,但尚能逃避,还能作出一副心静如水的样子给自己看。这次他却觉得食不下咽,寝不安席。

搬去师兄家住这件事是上次冷战时定下的,他当时真以为他和简明会分道扬镳,所以提前给自己找了后路,再加上他积蓄无多,后面正好有事需要用钱,于情于理,他都不该放着免费房不住,再和简明同租。

后来来了贺天鹅,他们俩的关系峰回路转。贺小山不知怎的心里很忐忑,没办法将搬出去的事儿说出口。他看得出,自从有了猫,简明每天心情都很雀跃,成日张罗这样猫食那样玩具,虽然不怎么碰猫,却比贺小山还上心——贺小山总觉得自己会毁了简明这份惬意。

现在果然被他毁了。

他料到简明会很生气,但他不知道简明生气究竟是因为找新房和新室友麻烦、因为没人帮忙养猫,还是因为他要走。

他放下泡面叉子,想抽烟却发现打火机没了油,索性关了电脑,被子一捂,牙也不刷倒头就睡。

第二天晚上去训练,贺小山被教练一拳砸到地上,趴在原地一动不动,发呆。

“怎么了?”教练问他。

贺小山慢吞吞爬起来,满眼血丝,闷闷地说了句,“不打了。”扯了拳套,弓腰驼背地走了。

他性子就是这样,平时挺好相处,发起闷来谁都不理。所以教练也没在意,叫了他几个师弟继续训练。贺小山去更衣室,他师兄正在那儿等他。

“这儿,我家备用钥匙。地址你还记得吧?上次带你去过。”

“谢谢师兄。”贺小山表情呆滞。

“你什么时候搬过来?我提前整理整理。”

“下周吧。”

他师兄看他不对劲,“怎么?没魂儿了?”

贺小山张了张嘴,想问他能在你家养猫不,话没出口又想起猫被简明没收了。顿时有种含辛茹苦养儿十年,离婚官司打输了,孩子被判给前妻的心酸……

他闷闷地应了句,“没事。”谢过师兄,收了钥匙。

贺小山在路上买了一整件啤酒,回家一边喝酒一边收拾行李,渐至酩酊大醉。初夏的夜风从窗外拂入,他抱着一只旧足球蹲在纸箱前发呆,模糊视野里,怀里球影闪烁,竟然有点像简明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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