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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与日出.印象(6)

“今天我在故宫带了一个老人团。就是你看到的那个。”看来这个是他自己刚经历过、新鲜出炉的“热”笑话。我微笑着示意他继续。

作者: 貔貅莲华 2006-5-15 14:09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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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回复:海与日出.印象 by 于睫

“最喜欢带老人团了,人大方,给的小费又多,不象学生团……”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跑题了,羞涩地笑了一下。这种似曾相识的羞涩一笑使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我和你说话的时候,他们在旁边等的无聊。有一个老头儿自己买了一本日文版的故宫介绍,就照本宣科的给大家念。”

吃了一口袈裟南瓜,他鼓着嘴继续说:“后来我回来了,老家伙当临时导游当上瘾了,老在我旁边接下茬儿。弄得我挺烦,也不敢说他,就斜着眼瞪他。”

我想象着他有气撒不出斜着眼瞪人的样子,不禁微笑了。

“没想到有好心人替我出头。团里另外一个老人家看不过眼,就劝他别说了,好好听导游的。真让我感动,日本人也有好人呐!”他得意地笑。

“可是那个临时导游还挺拧,死不服。三句两句,两个白头发老爷爷在太和殿就吵了起来,后来居然打起来了,一大堆老头儿老太太围着拉架。那叫一个壮观!”我们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后来我们慢慢熟了,邓逸南就常常来找我,有时我们也一起出去,或是他去看我演出,或是他到我家听音乐,看我练琴。

小睫还是没有任何消息,我依旧放不下对他的思念。管弦乐《海》和油画《日出·印象》在加深思念的同时,也使痛更清晰。

那天晚上,邓逸南来了,我正在听《海》,他也坐下来和我一起听。

不强调节拍重音的节奏,音乐小心地柔和流动,从一个小节滑向下一个小节……

模糊的和声,混合的色彩,具有捉摸不定的闪烁般的图画性质……

在古典时期禁用的音程八、五度的平行运动……

其他乐派认为不协调的和声,二度进行及九和弦,反而使作品出现了奇妙的色彩……

既不在大调上也不在小调上的旋律,在各种调的边缘徘徊,创造出难以捉摸的效果,就像是印象派绘画中朦胧的轮廓……

乐曲进入第三乐章“风与海的对话”,一个低沉的弦音响起,好像预示着暴风雨的来临。

“海在咆哮。”身边的人轻言如同呓语。

我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在附中的大排练厅,身边的人轻声说:“海苏醒了。”

湿湿软软的唇贴在我的唇上,厮磨,吸吮……辗转地舔舐……

我猛得低下头,反被动为主动地把舌探进他的口里……

胸口像被钳子制住,紧而牢,气管似通不过空气,我几乎要窒息了。

在窒息前一秒,我松开他,头仰靠着沙发靠背大口的喘息。

“我想,我可能,开始喜欢你了。”邓逸南喘息不定地说。

“什么?”我侧过头看他,“那天,你为什么喝醉,在酒吧。那个――森。是森吧?”

我虽然说得乱七八糟,但我知道他懂我的意思。

“他结婚了。”他含着泪笑着说,“去年圣诞节举行的婚礼。好了,我已经决心忘记,今后你不许再揭我伤疤。我要让它长好,好得就像从来没伤过一样。”

我的心抽痛了,小睫,多希望你能这么坚强,多希望你也能说出这番话。

“我有喜欢的人。”我必须说明,因为我不想伤害别人。

“是吗?”他怀疑的声音,“从来没听你提过。你的生活里看不出他的存在。”

“他失踪了,两年多,生死不明。在山东养马岛……”我说不下去了,心中一阵阵钝而结实的痛。那是一种纯生理上的痛,除了痛,没有别的感觉。

邓逸南抱住我的颈项,轻声说:“别说了,我不想看到你难过。”

他轻轻吻着我,解着我的衣扣。

我回吻他,拥着他走进卧室。

他平躺在床上粗重地喘息着,微仰着头,抬起尖尖的下巴,颈部的线条优美……

我一把拉下他攀在我颈部的手臂,从床上跳下来,退后两步,向他怒吼:“你他妈真以为我看到你就想上啊!我不是禽兽,我是人!是人!”

床上的人被我的吼叫惊呆了,抬起头看着我:“齐歌,你怎么了?我是自愿的,我愿意啊!”

“你愿意?算了吧!不要在我面前摆出一副忍辱负重的样子!”我面目狰狞地笑着,“明明不愿意,为什么要忍我?你不是很痛吗?明明心里想着别人,为什么要和我上床?可怜我吗?”

我的声音已经嘶哑,指着床上坐起来的人继续吼:“为什么要顺着我?为什么要迎合我?不喜欢我,你可以拒绝我,为什么要用这么残忍的方式让我痛苦?你跟本没有心!不然你不会跑得那么远,逃得那么久,做得那么绝!不留只言片语的玩失踪?你够狠!!!”我浑身颤抖地靠在墙上,慢慢滑坐到地上……

海与日出.印象 by 于睫

头被轻轻揽在胸口,一只手轻抚我的后背:“齐歌,不管那个‘你’是谁,不管你们有怎样的过去,你能否试着忘记?”

“邓逸南?”靠着那略显单薄的胸膛,聆听着有节奏的心跳,虽然心中仍有被噬咬的疼痛,脑子却慢慢清醒了。

我推开他的臂弯,坐回沙发,抹抹脸说:“你不会懂。一次次试图忘记,一次次失败,反噬的伤痛只会让记忆更刻骨铭心。”

第5章

一杯热茶递到我手里,邓逸南坐在我的脚边,头枕着我的腿:“齐歌――”

“嗯?”我低头看他。

他笑意盈盈地抬头迎着我的目光:“我刚才说,我可能开始喜欢你了,是吗?”

“嗯。”我不置可否。

“现在,我想,我已经喜欢上你了。” 他微笑着仰头看我,泪水却在眼眶里固执地转动不肯溢出。

我心中一颤,伸手覆盖住那双被水汽润泽的眼睛。这样的眼睛会把我拖进无底深渊,无法自拔……

*****

我和于瞳分别在音乐学院管弦系、人大新闻系读大二时,小睫在音乐学院附中读高二。

于瞳过20岁生日那天晚上,我们系在铁道俱乐部有场演出。等演出结束,我乘出租从城西赶往城东的“NYC音乐厨房”时,于瞳的生日派对已接近尾声,客人们正互相搀扶着离席,无非是脚步稍稳的搭一个步履踉跄的,头脑清醒的搭一个不醒人事的。

我正和那些认识的哥们儿打招呼,于瞳端着一杯酒,跌跌撞撞向我走来:“不够意思,本大爷的生日,你小子这会儿才来。得罚酒!”

“该罚,该罚。”我接过那杯酒一饮而尽,就势扶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目光却在餐厅里逡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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