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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妻(113)

“花言巧语,你以为你这么说就会让我打消报复你们的念头吗?”圆仪激烈地冷笑着。

悠悠颓然道:“如今你是娘娘,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又能奈你何?”

“我不会让你轻轻松松死去,那样太便宜你了,李悠悠,你等着,我一定会让你也尝一尝相爱不能相守的滋味!”圆仪咬牙切齿,眼白瞬间充血。

悠悠倒也无所畏惧地从地上起身,她挺直了腰杆子,道:“为今,你除了想要怎么拆散我与赵士程之外更要思考入宫以后你要如何存活。皇宫里的女人比赵府的里的女人可要难做的多,而且,你与当今圣上素不相识,为什么单凭王剑的举荐,你就轻而易举封了妃子?”说罢,悠悠不再看圆仪,径自转身出了如意轩。

圆仪颓然地瘫坐在地上,悠悠的话提醒了她。事出突然,她都没有好好问过王剑,天下女子万千,为什么皇上平白无故就封她为妃?

悠悠到了如意轩门外,见王剑正冷冷地瞪视着自己,她并不畏惧,走上前道:“王公公可否借一步说话?”

王剑没有回答,只是快步走在了前头。

二人走到园子里,站在篁篁修竹在风中摇曳婆娑投下的绰绰的影中。

王剑冷眼瞧着悠悠,傲慢道:“是想来责备我几句?”

“你煞费苦心带圆仪入宫,责备又有何用,只是来恳请你几句。”悠悠道。

王剑缓和了神色,“恳请我什么?”

“圆仪为什么会被皇上册封为妃,个中缘由只有你清楚,还请王公公看在往日与小姐姐相爱一场的情分上别再算计她了,宫中生活险恶,拜托你好好照顾她。”

王剑审视着悠悠诚恳的神色,疑惑道:“你是真心的?”

悠悠不回答他的质疑,缄默着。

王剑道:“为什么?圆仪那样伤害你……”

“漱玉泉旁义结金兰的情谊我永远不会忘,就如你永远无法放下与她山盟海誓的过往一样,所以宫中岁月,还请小哥哥保她周全。”悠悠说着,幽然叹了口气,起身走远。

王剑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满园浓绿之中,不禁怅然若失。正失神着,忽见小太监气喘吁吁跑来,嘴里嚷着:“王公公——”

王剑蹙眉道:“何事这样火急火燎的?”

小太监喘了口气,道:“圆妃娘娘找您。”

王剑慌忙跑回如意轩去,进了门,但见满地纸片乱飞,圆仪瘫坐在地上。他急忙上前扶她,“娘娘这是怎么了?”

圆仪猛地抓住王剑的手臂,目光里是急迫的探求,“王剑,我问你,为什么皇上突然封我为妃?我与他素不相识……”

王剑望着圆仪水汪汪的眸子,话到嘴边,欲言又止,他道:“到了宫里娘娘自然就明白了。”

第八十七章 撕毁丹青

更新时间2014-11-28 19:59:06 字数:3163

 悠悠回到“绿绮轩”,见着赵士程,泪水便扑簌簌往下落去。赵士程拉住她问:“怎么了?圆仪给你难堪了?”

悠悠摇头,抽噎道:“若给我难堪也就罢了,只是她把你从前为我和婆婆绘的那幅丹青撕了。”

赵士程释然地笑,他拍着她的背,道:“我当是什么事,一幅丹青而已,撕了便撕了。”

悠悠还是感到心疼,“可是那幅丹青有十个年头了……”

“我替你再画一幅便是。”赵士程说着便走到书案跟前摊开一张宣纸,提笔蘸墨,正要落笔,悠悠道:“等等!”

“怎么了?”赵士程疑惑。

悠悠止了泪水,抿唇而笑,道:“既然要再画一幅,那就不要落了俗套,何必费这纸张?我有新鲜的画法。”悠悠说着便进卧房,不一会儿出来时,手里便多了一条白色丝绢。

“这不是从前我给你擦汗的那条丝帛吗?”赵士程道。

“正是,这丝帛够长,在这丝帛上作画,岂不应了‘长相思’的意头?”悠悠侧着头,目光雪亮。

“好啊!”赵士程立即取过悠悠手里的丝绢,平铺在书案上,在丝帛居中偏右的位置画上悠悠的小像,不过再不是六岁的天真女童,而是成年以后衣袂翩翩、长发及腰的风华模样,边画边念念有词道,“这个位置画你,在你旁边再画上婆婆,你和婆婆相依相靠……”

“悠悠已经长大成人,为人妻为人母,婆婆也已长眠地下,她永远呆在悠悠心里,只是悠悠身边的位置,悠悠希望永远与悠悠相依相靠的人能是夫君你。”悠悠说着,拿过笔架上另一只毛笔,饱蘸了墨水,在自己的小像旁边画上赵士程的小像:将军胄甲,风度卓然。

赵士程吃惊地赞道:“没想到我的悠悠竟也能作一手好画,真是深藏不露啊!”

“夫君不要取笑我,我只是不敢在你这个丹青高手跟前班门弄斧罢了。”悠悠笑着与他调侃。

赵士程伸手揽住她的肩头,将毛笔倒过来,用笔根指着丝帛上自己的小像道:“只是为什么画上的我不是书生服饰,却是将军胄甲的打扮?”

悠悠侧头看了赵士程一眼,目光里都是缱绻情意,娓娓而道:“从前,我还是托圆仪的福,被唐老爷收留府上的一个孤女,一夜从‘书剑轩’跑堂回府,在园子里遇见了来府上求亲的唐府姑爷,姑爷一袭白色斗篷,风度翩翩,深情款款,他道,只因他的妻替他选了这个妾,他爱妻,便必须娶这个妾,于是,那一夜小女子便做了个无厘头的大**,一梦醒来,小女子就春心荡漾了……”悠悠半开玩笑半含伤感地诉说着。

赵士程捉了她的手,目光**,追问道:“那个姑爷便是我吧?快告诉我,你都梦见了什么?”

悠悠并不急着回答他,提笔蘸墨,在丝帛右侧写下梦里的那阙词,赵士程见她洋洋洒洒写的是:待我长发及腰,将军归来可好?此身君子意逍遥,怎料山河萧萧。天光乍破遇,暮雪白头老。寒剑默听奔雷,长枪独守空壕。醉卧沙场君莫笑,一夜吹彻画角。江南晚来客,红绳结发梢。

赵士程着急道:“你到底梦见什么了?这词又是何解?”

悠悠神秘一笑,搁笔方才说道:“不知为何那一夜我会梦见那样奇怪的景象,梦里天幕湛蓝,夕阳如酒。夕阳下一片辽阔的旷野,旷野上一队兵卒浩浩荡荡开过,我站在路边,落着泪看那雄赳赳气昂昂的军队背影一直走向落日余晖。我的手里就是握着这一方雪白丝帛,丝帛上是写着的便是这阙词。正当我泪眼相望军队远去的方向,一骑快马从夕阳深处返身而来,马蹄声得得响着。在那庞大的金色的落日余晖的背景中,一位白盔胄甲的将军手握缰绳驰骋而来,那器宇轩昂的白色身姿,在红鬃马上,被晚霞映衬得金光闪闪。他驾着马一直奔到我身旁,拉了缰绳,“吁”了一声,马儿抬起前蹄,泛着玛瑙莹光的红髯在风中飘抖,嘶叫声划破旷野。将军伸手拍拍马儿的头,马儿就安静地立在原地,连呼吸声都变得轻微。当将军侧过头,把目光打在我脸上,我才愕然地发现,竟是你。花般精神,玉般模样的白衣书生一袭胄甲,戎马装束。你俯身接过我手里的丝帛揣到怀里,便双腿一蹬,马肚一夹,绝尘而去。那高头骏马,白盔胄甲的背影一直驰向夕阳深处,不停远去,远去,直至消融成一个白点。而我的耳边厢反复回响着的就是这阙词:待我长发及腰,将军归来可好?此身君子意逍遥,怎料山河萧萧。天光乍破遇,暮雪白头老。寒剑默听奔雷,长枪独守空壕。醉卧沙场君莫笑,一夜吹彻画角。江南晚来客,红绳结发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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